痛不至死，但真的很难过。

这句话在胤禛脑中转了几圈，他剑眉慢慢皱了起来。

爱情。

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

搁上辈子，他没遇见爱情，照样过了一生。

这东西对他来说不是必需品，有，那是幸，没有，那也没什么缺憾。

所以……

果儿总是说她受的是后世的教育，哪怕在这个时空所待的时间早就超过了在后世所待的时间，但她骨子里依旧是个后世人。

因为后世的教育刻在了她的血肉里，她的三观，她的逻辑思维，她的行事准则全都是在后世培养的，这已经烙印在了她的骨血中，就算她的那些东西与这个时空格格不入，那她也改不掉。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因此，其实他也一样啊。

他虽然和果儿成亲二十多年，但他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他心理年龄是个一百多岁的老鬼，在遇见果儿之前，他也他的三观，他的思维逻辑，他的行事准则。

他这些东西也是烙印在他每一寸血肉之中的——甚至比果儿的烙印还深，因为他在遇见果儿的时候，他已经一百多岁了。

在过去的一百多年中，他没有遇见过爱情。

他成长，他夺嫡，他守护大清江山，死后他被困在皇宫之中，一颗心依旧放在大清江山上。

一个人的经历，决定了他之所以是当前这个人。

在过年一百多年中，他一直都把大清江山放在首位，这个事实，是烙印在他血肉里的，是和他的生命一起共存的。

一个和他共存了一百余年的事实。

一个与他成亲二十多年为他付出一切的果儿。

这两者摆在一起，他眼下真的很难做出选择。

为什么要逼他呢……

可一想到果儿心脏中埋了根刺，他一颗心也揪了起来。

的确痛不至死，但真的无颜面对她……

“阿玛，我并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未来还长，你和额娘还有许多年呢。”

弘旭见胤禛俊脸上显出难过之色，逼迫的念头立马消了下去。

回来的路上，他的确想过要狠狠逼胤禛一把，逼着胤禛眼下就做出选择。

可现在亲眼瞧着胤禛在难过，他又不忍了。

说到底，在果儿和胤禛的感情中，他是个局外人，哪怕他是这两人的孩子，他也依旧是个局外人。

他可以为果儿抱不平。

但若是最终逼得胤禛很不好过，那就是他不孝了。

胤禛没有亏待他，他不该让胤禛难过。

想到此，他抿了抿唇，伸出双臂又抱住了胤禛，他大脑袋在胤禛肩膀上蹭了蹭，小声道，“阿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受的。”

“我知道。”胤禛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拍了拍他，“给我时间。”

“其实，你和额娘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的确没必要纠结这个问题了。你们各有各的忙碌，爱情已经变成亲情了吧。”弘旭又道。

“不管哪种情，还是要和江山放一起比较。”

弘旭“……”

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