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念头非常不孝，但儿子以前真的有这种念头。”

“而且，儿子曾经也奢望过皇位呢。”

“儿子奢望过。”

“但就儿子这种身份，这种处境，这种奢望就像是一把火，时刻烧得儿子浑身痛似针扎。”

“所以，因为意难平，因为心中的欲望，儿子这些年心里的真很苦，心里的苦楚真的能化为海，这一点儿子没有骗您。”

当着康熙和几位皇子的面，八阿哥毫不犹豫的袒露心中对皇位的渴望。

若是搁以前，他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

可现在已经尘埃落定，这辈子就这样了，所以他也……算是破罐子破摔吧，心中那点念头也不必遮掩，大大方方的讲出来也没什么不好。

少一些虚伪，多一些坦诚，日子或许会更顺心一些。

康熙“……”

他彻底愣住了。

胤禛和八阿哥的话让他恢复理智的大脑又重回懵逼状态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八阿哥曾经被克扣过份例！

还有八阿哥的努力……

好一会儿之后，他这才回神，“谁说朕不疼你，朕不是给你指了你福晋。”

……

……

整个营帐寂静的落针可闻。

康熙不由闭上了眼睛，想要抬手抽自己。

就八福晋那个疯癫样子办的那些蠢事，这不是在疼八阿哥，这是直接把八阿哥推入了火坑。

他真的是懵逼了，竟然随口把八福晋扯出来了！

“朕的意思是……她当初是个好的，身份不低。”他赶紧补救，“朕当初指婚的时候也不知她最后竟成了个疯婆子。”

八阿哥闻言笑了笑，“皇阿玛说的是，您是疼过儿子的。”

当初与八福晋成亲时，他心里是真的有过奢望的。

但谁知……

唉。

他这辈子真的没有那个命。

“所以近些年儿子也想开了，到了今日，儿子真的无欲无求了。”

“所有的执念全部碎成了平淡。”

“但是，心中的意难平毕竟累积了几十年，所以，此时见您对二哥无微不至的关怀，一时冲动就对二哥动手了。”

“这次对二哥动手，在儿子心中算是一个对过去的告别，是对过去那个受了不少委屈的八皇子的告别，也是想安慰一下过去那个八皇子，想让过去的那个八皇子痛快一次。”

“过去的那个八皇子，隐忍几十年，从没做过出格的事，从来没有痛痛快快不顾一切过，儿子想让他知道任性、大逆不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动手之后，过往的一切儿子全都放弃掉了，只往前看。”

“但是，这一次儿子也毕竟犯了错，所以待会儿子会去找二哥认错，也接受您的一切处置。”

康熙“……”

他望着八阿哥，无话可说了。

他大脑有些空白。

八阿哥的言论和十四阿哥完全相反，十四阿哥那番话激的他恨不能一脚将十四阿哥踹飞，八阿哥这一番话却是听的他一颗心微微揪起。

难受。

真的难受。

一旁的胤禛瞧着康熙，抿了抿薄唇，出言道，“皇阿玛，老八他们三个之所以对老二动手，根本原因就是太过在意您。”

“即使年过半百，即使到了而立之年，但在您跟前，还是像一个只知道争宠的小孩子。”

“他们是太在意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