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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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绪平惴惴不安,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这个年过得格外安稳,钱盈盈没有什么动静,好像突然就又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直到沈绪平和净书两车相伴驶向高新区,他也没有从净书的脸上看到任何异常,那一时刻,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仍是一段如往常一般平淡的日子,去火锅店、接净书、去净书家做饭、回自己的公寓休息,他只觉得自己的房子成了一个旅馆,好像净书那方狭小的空间才是他温暖幸福的家。

大概是过大年吧,沈绪平在喧嚣沸腾的火锅店里忙得不亦乐乎。

“老板儿,你又走哪儿去?大年都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啊?”胖娃儿满头大汗,一面托着盘“火山飘雪”往雅间的方向走去,一面惊呆地回头看沈绪平。

“格老子的,你想些什么老子还不清楚,就是不愿意少个做事的人,还要做出一副情深义重舍不得老子的样子。”

胖娃儿悻悻地笑笑,转过头去小心护着手里的盘子,别撞了客人。

沈绪平大步走到前台正准备抓了钥匙和手机赶去接净书,一拿上手机看到了净书发来的微信:今天不要过来了。配上一个调皮的微笑。

故意的吧?!他瞧着她幼稚的玩笑,嘴角一勾,仍旧抓起钥匙,往净书家里面去。

掐着时间,料想着净书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躲到厨房门后去。

钥匙在锁眼里旋转,他听到门口窸窸窣窣换鞋的声音,脚步声响起,慢慢朝着厨房靠近,他突然从厨房门后蹦出来,从背后把她抱起来,欢快地笑着,飞速旋转。怀中的女子失声尖叫,那声音以及在半空中铺开的长发让沈绪平渐渐放慢了转速。

“怎么了?”一个女子急慌慌地从门口跑来。

他看着眼前的净书,立即停下来,把身前的女子一把推开。

“不是让你别过来了吗?”净书责怪道,把他身前的女子拉到自己身边去。

“没事吧。”净书的目光聚焦在女子的脸上,沈绪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张脸让他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净书又转向他,眉头紧蹙着:“绪平,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老子……把钱盈盈当成你了。”

净书哭笑不得:“我知道,我是说我让你不要过来了,你怎么还是过来了?”

沈绪平把视线转移到远处的阳台,尽量不去看眼前的任何一个人。

“不过啊,你来了也好,”她边说边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把自己肩上的大包垮下来,钱盈盈跟在净书后面,在沙发上坐下了,“我就不做饭了,让盈盈尝尝火锅店老板的手艺。”

“老沈的手艺确实不错。”钱盈盈附和着刘净书的话,沈绪平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射过去。

“咦,你吃过?”

沈绪平抓耳挠头想和她解释,设难的人又主动解了围。

“我猜的不行吗?”

净书把下巴磕在钱盈盈的肩上,脸色温柔地打量着沈绪平:“猜的还用‘确实’,要用‘应该’。”

“知道了,学霸。”

她象征性地搡一下钱盈盈:“还学霸呢?!我已不做学霸好多年。”

然后也就不与沈绪平再嘱咐什么,直接打开电视机,脱了鞋蜷在沙发上,和钱盈盈靠在一起。

沈绪平系了碎花围裙,转身进厨房。钱盈盈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探究系着碎花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沈绪平,嘴角挑起奚落嘲讽的笑。

晚饭时间对沈绪平来说是尤其尴尬的,钱盈盈只像真的是第一次吃到他准备的饭菜,浮夸的赞叹令他作呕,可是对净书却很是受用。

“书书姐,老沈做的菜确实好吃。”她一边说,一边像饿过好几日的叫花子一般往自己碗里夹菜,“我还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

净书把筷子搁在碗上,支起手肘,双手交叉,微微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欣赏着钱盈盈的姿态。

“我还第一次看到这么给老沈面子的。”

沈绪平强忍着心里的忐忑,面无表情。

“你真没趣,人家这么夸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这才勉强扯起嘴角,难看地笑笑。

他就这样一直熬着,终于熬到了净书催促他回家的时间。

“绪平,明天真的不用来了啊。”

沈绪平自动忽略了净书的问题:“钱盈盈跟老子一块儿走吧,顺便送她。”

钱盈盈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两眼只是专心地盯着电视机屏幕,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沈绪平说些什么,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和盈盈约好了,她要在这儿小住一段时间。”

“什么?!”又是一道五雷轰顶。

净书转身,他回过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子:“你送送老子。”

她稍稍用眼睛瞟一瞟沙发上的钱盈盈,见她全神贯注地守着电视机,便掰开沈绪平的手,默不作声地换鞋。他们相携离去,钱盈盈的目光从热闹的电视机屏幕转移到空落落的门口, 不经意间抽了抽嘴角,电视机屏幕上的画面不断跳动变换。

小区里清冷的光更显出夜的幽暗,两人手揣在兜里,缓慢前行。

“书书妹儿,老子不喜欢钱盈盈在你这儿住。”

她微蹙起眉:“绪平,这是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老子就看不惯钱盈盈这个人。”

“你这是个浑人,人家哪里招惹你了?”

沈绪平答不上来,索性一浑到底,语气强硬:“你不要让她在你这里住。”

“绪平,这是我的房子,你还做不得我的主。”她有些恼怒,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沈绪平哑口无言,站在原地愣了好长一段时间,却也没等到净书回头。

他急忙大步追上去:“书书妹儿,老子不是要做你的主,你不准老子过来,老子就是觉得她住得越久,老子就越长时间见不到你。”

她终于停下来,拉着他的手:“绪平,黏糊糊的糯米饭再甜、再好吃,也不能顿顿吃,整天黏在一起,迟早会厌倦的。”

看着他眼里闪现的失望,净书继续解释道:“我也只是觉得有些不方便而已,如果你想过来,过来便是了。”

“是钱盈盈自己要来住的?”沈绪平伸手解下了她脖子上的红围脖,拿在手上,背到自己身后。

净书倾身前去把红围脖扯到自己手里:“是,也不是,这是我和她的一种默契,就像你和建成一样。”

沈绪平只觉得心里有霉毛在疯长,蔓延至五脏六腑。

“老子晓得了,钱盈盈在的这段时间我不会过来的。”

净书回到公寓的时候,还未等她掏出钥匙来,钱盈盈就打开门。

“你简直太了解我了,是心灵感应的吗?”

钱盈盈面带焦色,把净书拉到沙发上坐下。

“书书姐,我想和你讨论一件事。”

“你说。”她低着头,整理手中的围脖。

“你……喜欢老沈?”钱盈盈问得有些不连贯。

净书不明白钱盈盈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而她一时也不知道内心的答案,整理围脖的手不知不觉停住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钱盈盈把目光从净书低垂的额间移开,投向电视机屏幕,“老沈配不上你。”

净书抬眼看去,钱盈盈仿佛只是漫不经心地提上一嘴,专心致志地看电视去了。净书凝视钱盈盈的眼睛,她想看透原由,但是她眼里只有那一方电视屏幕,一切都被掩藏其中。

这种论断净书不是第一次听说,安远这样告诉她,可是这样劝诫她的安远在清醒后喊出来的第一人却是“沈哥哥”,那姨这样地劝她,可是这样劝她的那姨还得靠强力拆散自己的女儿的一桩婚。

“盈盈,我正经问你,什么叫‘配’?”

“配?我也不懂,但是像你,就应该找一个大学生,能读书能写文;像我,就应该找一个肯做事会赚钱的男人。”

净书把红围脖挽起来,挽成一朵玫瑰花,嘴边含着打趣的笑,眉间却有一抹凝重:“文凭说到底就是一张纸,没有真才实学,还不是等于零?!你们都以为把文凭、学历看这么重,实际上是那它当嫁妆了,有人担心我拿着这’嫁妆’去高攀,有人又为我手上丰厚的嫁妆送进沈绪平手里而不值。可对我,读书学习是我自己的事,和别人无关。”

“书书姐,读书的事我不懂,但是我知道鲜花插在牛粪上是没有好结果的。”

“可能会被肥死吧。”净书把自己逗乐了,嘻嘻呵呵笑出声来。

钱盈盈叹口气,哀怨的目光投向正沉浸在“牛粪”的肥沃所带来的幸福感中的净书。

“你可能真的喜欢他。”

净书不答是,也不说不是,只是把弄着手里的红玫瑰。

“我听过最美的比喻,就是把我比成一口鸳鸯锅。”又是嘻嘻呵呵一阵笑。

钱盈盈不懂她的梗,呆呆愣愣看着她,心中浮起一股难以言传的落寞。

两个人沉默了半天,钱盈盈才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书书姐,老沈这个人,品德不是太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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