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纷纷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豆叶和那个男生扶了起来。李娇一看豆叶满脸是血,吓得大叫,小军都急了,上去就推了那个男生一把:“刘卓东!”
刘卓东一个趔趄,后面有人扶住他,他惨白着脸,不敢看豆叶,有气无力地说:“我家车在外边,快把她送医院去。”
豆叶脑袋蒙蒙的,有人把她抱起来,还有人不时递过纸,她死死地捂着鼻子,被送上了一辆汽车。
刘卓东爬到副驾驶上蜷着身子坐着,李娇和小军在后面扶着豆叶,刘卓东跟司机说:“孙叔,快去医院,我撞的。”
带着墨镜的司机看到豆叶的情况,也吓了一跳,连忙发动汽车,开向医院。
豆叶一直血流不止,无论多厚的纸巾,一小会儿就洇了过来。李娇很害怕,小声哭着,扶着豆叶的手一直哆嗦。
小军的脸也白了,让豆叶靠在他身上,不停地催司机。
司机加大油门,一路飞驰,进了一家医院,直接开到急诊门口。
刘卓东勉强挣扎着说:“孙叔,您帮帮忙,我晕血。”
司机说:“你没事吧?”刘卓东摇摇头,司机说:“那你在车上吧,我先看看,再打电话。”
急诊护士涌了出来,看到豆叶的情况,马上把她扶到车上,小跑着推了进去。
李娇和小军的手上身上都有血,看起来很吓人。
司机孙叔把他们俩安排在一个僻静的长椅上,问了豆叶家的电话,匆匆去办事了。
等了一会儿,李娇问小军:“你说她会死吗?”
小军看看李娇,没吭声。
李娇又开始哭,手上的血抹到了脸上,蹭得到处都是。
不一会儿,张鑫懋、老建和另几个同学也追过来了。他们找到了李娇和小军,被他们俩的样子吓坏了。
这群孩子在楼道里吵吵嚷嚷的,有护士出来说了他们,让李娇和小军去洗洗。
李娇身子都软了,被两个女生扶着,勉强洗了洗。小军也洗了,他把头直接放在水龙头下冲,弄得浑身湿淋淋的。
急诊室里还是没有动静,大家都着急了。
张鑫懋问小军:“那孙子呢?”语气恶狠狠的。
“在车上呢。”
“他谁呀,你们认识?”张鑫懋追问着。
老建说:“他叫刘卓东,跟我们一个年级的。谁约的他?”
几个人互相看看,谁也不知道。
“孙子!撞了人就躲起来了,等TMD挨收拾。”张鑫懋火气很大,轮拳砸在墙上。
小军把头顶在墙上,心里很自责,他很后悔没一直跟着豆叶。
邢奶奶来了,司机孙叔给她打通了电话,只说豆叶滑冰被碰了一下,流鼻血了,在医院。邢奶奶急匆匆地打车赶来了,一进急诊的门,直奔护士台,焦急地问:“王豆叶在哪呢?怎么样了?”
护士回答说还在抢救,邢奶奶很着急,脸色都变了。护士看她情况不好,连忙扶着她坐下,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有同学看到了邢奶奶,告诉了李娇和小军。
李娇一见邢奶奶,大哭着跑过来:“邢奶奶,豆叶鼻子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哎哟,李娇,叶儿到底什么样啦?”邢奶奶张开手臂,抓着李娇的两条胳膊。
“你别哭了!”小军说了李娇一句,跟邢奶奶说,“我们都在滑着的时候,豆叶被我们同学撞倒了,鼻子流血了,总是止不住。”
“别处呢?伤到骨头啦?”
小军摇头,说:“不知道,还没出来呢。”
正说着话,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出来了,问:“谁是家属?”
“我是,我是。医生,我的叶儿怎么啦?”邢奶奶站了一下,没站起来,小军和老建扶起了她。
大家都围过来,医生说:“她鼻黏膜破裂,毛细血管破了,出血量较大,已经止住了。但是,她的血小板偏低,凝血差。”
“伤到别处没?”邢奶奶抓住医生的胳膊,急切地问。
“别处没事,她因为一次性失血较多,现在需要休息,家属跟我来一下,你们别人先出去吧。”医生示意邢奶奶跟他走。
李娇挤过去,把老建挤到一边,跟小军一起,一边一个搀着邢奶奶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
邢奶奶坐下,又问:“医生,别处都没事吧?那个黏膜破了,还能长好吗?”
“别处都没事。血止住了,黏膜和毛细血管会自己恢复,您要注意的是她血小板低的问题。”
“会怎么样?”邢奶奶很着急。
“血小板低跟营养不良有关,可以补充维生素,注意补铁,注意休息,尽量避免外伤出血。一般没什么问题,以后按时复查,如果血小板持续或者反复减少,那……”
“会怎样?”李娇抢着问。
医生看了她一眼,继续说:“血小板减少有多种原因,首先考虑营养不良。其次,就要全面检查了,看看是不是再生障碍性贫血或者白血病、紫癜之类的。”
白血病?这个词钻进了邢奶奶的耳朵,她只觉得心里一阵狂跳,她把身子趴在医生的桌子上,问:“医生,都要做什么检查?”
“她的血样已经送去检验了,等着结果就行。您是她的什么人?她的父母呢?”医生可能觉得邢奶奶岁数大了,不好交流。
李娇又开始抹眼泪,小军低着头,眼睛红红的。邢奶奶说:“我是她奶奶,她……唉,这个孩子,没有父母了,您有什么就跟我说吧。”
医生合上本子,说:“目前没事了,等她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如果有什么不好,及时就诊。”
说完,医生示意邢奶奶可以走了。
邢奶奶还想问,可是一时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沉默了一下,扶着小军,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邢奶奶,怎么办?”李娇扶着邢奶奶的胳膊,哭哭啼啼的。
“没事,咱们先去看看叶儿。”
护士带着他们进到一个小房间,豆叶的外衣被脱掉了,只穿着毛衣。鼻子已经肿起来了,青亮青亮的,鼻头那里塞着纱布。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毫无生气。
邢奶奶鼻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李娇又哭出了声,小军把邢奶奶扶到椅子上,一手捂着脸,跑出了病房。
外面,那几个同学还在那里,看见小军,都围过来。
老建看小军哭了,低声问:“怎么了?不行啦?”
小军一手捂着脸,摇着头,好一会儿才说:“没事,休息一会儿,等她醒了,就能回家。”
同学们松了一口气,张鑫懋问:“钱够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