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我的丈夫?”她不可置信的再次确认。
东朝俊唇角上扬,勾起一丝弧度,黑幽的瞳孔微微收缩,眼角深孔投射的视线并未从她身上移开,他突然前倾强健身体顺势就要向她压过去,但却兀的停住,而是伸出手指轻挑她的下巴,唇角露出一丝玩味:“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她厌恶别人用这种暧昧的姿势,于是一掌狠狠过来,便打开了东朝俊抬着下巴的大手,怒视他一番,又嘟囔着嘴,低头无视他的存在,继续陷入沉思的轨道。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都不记得了?脑海里仍旧是一片空白,空白的没
有一点污渍,突然,一双眼睛从脑海闪现而过,她能分辨,这是女人的眼睛,目光涣散,可等她想要努力想记起的时候,疼,脑部痛意开始发作,她双手抱头在床上打滚,感觉到自己的脑,浆在翻滚炸裂,像火山刚刚喷射出的岩浆一般,嘟嘟地冒着气泡,前所未有的痛,仿佛这痛要将她的肉体与灵魂硬生生的抽离,焚烧殆尽。
东朝俊见状,立马上前去钳制住她的双手,双腿也被紧紧束缚,才逐渐抑制住她的情绪,半晌,她才静躺在病床上,双眸凝视天花板,手脚依然被东朝俊无半分温柔的压着,疼痛的神经似乎又乖乖听话起来,渐渐的收缩。
“你带我回家吧!”林可儿将迷茫的视线又重新转到东朝俊那俊美的脸上,正好与他对视。
四目交汇,东朝俊明显看出她眼里那种迷茫的眼神,犹如刚出生又被抛弃的婴儿,不仅对这个世界出奇的陌生,还包含了深深的痛苦。
“好!”果断的一个字从他口中传出,却回荡在这仅有二十平方米的房间里。
慢慢收回了压在她身上手,被得到解放的林可儿也顺势坐起来,面无表情,额前被绷带绕成圈,前额依稀能看见有猩红的血渗出,染红了洁白的绷带,碎发也由于之前的缘故,散乱的躺着,脑袋里又像之前一片空白。
她把前视的目光再次转向东朝俊,才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个聚焦的点,随后放大开来,是的,她承认,他有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虽然从一进门他就保持微笑,但是却掩饰不了他俊脸下的寒意涔涔,特别是那双深不可测的亮眸,总能给她一种无法自拔又惶恐的感觉。
不容她在看,东朝俊的电话陡然想起,打破这一切,他以最快速度接听,只片刻,他便眉头紧锁,眼神慢慢向林可儿的聚拢,变得深邃而寒厉,他猛然抓着她的手,连拖带拽的往房间门口走去,根本不理会被拽着的人儿喊疼。
穿着病服的林可儿被前面这位引以所有女人甚至些许男人为焦点的雄性动物粗鲁的拽着,从五楼到一楼,无论是电梯里还是挂号大厅,护士的尖叫声早已连续不断,一路投来的羡慕嫉妒目光犹如利剑可以狠狠将林可儿刺的千疮百孔。
“你放手啦!”再也忍受不了这样被人像拽小屁孩一样拽着的感觉,林可儿狠狠甩开被束缚的手,轻揉起来,就因为接了个电话就被莫名其妙的拉出病房,还像演电视剧一样让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现在有些后悔跟这个所谓名义上的“丈夫”回家。
这里是医院门口,东朝俊揪着的心还未放下,本想将林可儿打横抱走,却蓦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辰儿,你放心清清会没事的。”
东朝俊闻声扭头便瞥见段辰迫不及待的上楼梯往医院走去,而后则跟的是段世昌夫妇。
东朝俊父亲与段世昌也是多年合作伙伴,不管是生意上或者生活上也是难得的挚友,却因为争抢一个小有名气的模特,弄得割袍断义,好在双方互相体谅,这两家的裂痕才开始缝合,可是毕竟是裂开过的口子,所以怎么也会留下疤痕,现在也只能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东朝俊一个转身,还好眼疾手快,用宽大的胸膛背对着他们,可能一时着急,段辰一行人并未在意这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于是东朝俊顺势挡住了还在生气林可儿,林可儿矮他一个头,娇小身躯自然是完全被挡住。
刚好与他们擦肩而过,并未认出。
身后又传来段世昌气喘吁吁的声音:“你妈说得对,既然在医院若是有死亡通知,院方也会想方设法的联系清清最亲的人,那么爸爸派的人手,自然就会通知的!”
段辰那抹如弓箭飞梭的影子突然顿住,只一刹那,便又健步如飞的往大厅奔去,徒留段世昌夫妇两人一脸无奈,随即也紧跟上去。
脚步愈远,这下东朝俊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还好手下及时打电话告诉他段辰会来,只是有惊无险,便漾开一抹笑看向面前的林可儿,只见她不仅揉搓被他拽的红肿的手腕,俏丽的脸上却是印着大大两个字——生气,在东朝俊看来,却平添几分可爱。
看了半晌,东朝俊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老婆,回家啦!”
说完便又再次牵她的手往不远处的停车场方向走去,林可儿的脸蛋早已被气的通红,怒气冲冲的说道:“谁要跟你回家了?”
对于她的话东朝俊充耳不闻,而是径直往目的地走去,她想用力再甩开被束缚的大手,却不知愈甩愈紧,她现在必须重新开始思考眼前这个男人是敌是友,若真跟他回家,到底是入的天堂,还是进的虎穴?
眼看还有十几米就到停车场,林可儿双脚一屈,一手紧握腹部,哀声叫道:“哎哟,我肚子疼!”
东朝俊英俊帅气的脸上瞬间被黑色笼罩,知道是她的鬼把戏,并未作停留,他只想带着她快步离开这里,对他或她而言,这里都太危险。
林可儿蹲下却因为双脚与地面摩擦力太大,开始发出嚓嚓声响,东朝俊还在使劲把她往前拉,她感觉手快要被硬生生的扯断了。
还有几米,她真的被逼急了,于是瞄准东朝俊的手腕,狠狠的咬下去,一排整整齐齐的牙齿印欣然落下,由于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东朝俊便松开了手。
得到自由的林可儿趁势跳上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嬉皮笑脸的对东朝俊举起一只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啪!”一声声如破竹的枪响传来,让林可儿的微笑瞬间僵持,心底恐惧感油然而生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倏然回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