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妹妹

我和龙四先后进入火场，来到火场边缘，我们都压低了身体，看起来火势不像看起来那么大，只是烟不断在冒。我让龙四站在火场边缘，不要靠近浓烟。

龙四见我要冲进去，一把拉住我，“你小子又要逞英雄，你以为每次都会那么幸运吗？”

我不管他，走到路边的消火栓用脚使劲踹，把我脚蹬的生疼，消火栓仍然毫发无损。

龙四喊道：“起开。”他手里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铁锨，猛砸过来……我身形一闪，拍拍胸口。好险！

这二货都不等我闪开没闪开就砸，万一我迟钝了不是被拍个稀巴烂了吗！

消防栓砸开了，水龙喷涌而出。把我和龙四全部淋湿。路边有两个逃出来的人冲到消防栓跟前，来淋水，他们满脸黑灰，死里逃生却仍然惊魂未定。

我问他们里面还有人没，那两人只对我摇手，连话都说不出来。我想也是，浓烟滚滚想看清楚都难。

我脱下湿透的衣服绑在脸上，将嘴鼻护住，对龙四喊道：“找找白慕雪，你不太可能会进里面去，找到她马上把她带出去。”

然后不顾龙四的呼喊，我冲进火场。

我贴着墙往前走着，弯着腰尽量使头部尽量低。前方基本被浓烟笼罩，但我心里知道十字路口就在那里，这里的商铺分为五纵，五纵对面是三条巷口，巷口正对着的就是前面十字路口。

穿过十字路口我走入巷子里，还有人从里街跑出来，他撞了我一下，对我喊了两几句，说的是英语，但我也听不清楚，不是因为我英语不好，是因为他带着防毒面具，显然是进来救人的，我看到他抱着一个孩子向门口跑出去。

眼前这浓烟后面就是那五纵商业街，我闭着眼睛，脑中浮现出那副地图，前后左右，第一纵。我决定按照之字形对街铺进行逐一排查。

我弯腰至最低，将口鼻几乎贴近地面，深吸一口气，冲了进去。

第二纵的时候我发现一个贴着地面的小朋友，他几乎一直在咳嗽。我将他抱入怀中，继续前进。第三个商铺，被火苗包裹的木板后面有一个金发小女孩，她晕倒了，我踢开着火的木板，抄起她，转身向外钻出，商铺在我身后坍塌，无数火苗溅出，幸亏我跑得快。

两个小朋友我都用湿润的衣服捂着他们的口鼻，第一个小朋友有了意识，我看他醒来问他：“Where’r the others？(其他人呢)”

他指着前方一个耸起的白色烟囱，道：“Ice cream shop. (冰激凌店)”

我定睛一看，原来前方不是烟囱，是一个高高的冰激凌模型，那里已经是第五纵了，意味着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我快步跑上去……

“Close you eyes！(闭上眼睛)”我对两个小孩道。

烟已经把我眼睛熏得流下眼泪，我连忙眯上。

“Hello，where are you？(有人在吗？)”

有一个女声喊道：“I’m here！Help.(我在这里，救命)”咳咳……

我跑过去，差点吓出心脏病，白慕雪！

我带着怒意道：“你怎么在这里？”咳咳……

“你谁？咳，救命，咳咳……”

更何况wo白慕雪身后五六个孩子，有两个晕了过去。现在浓烟弥漫，我俩离得很近，能够看到对方，可是我脸上捂着湿布。

我对身上两个小孩道：“Go out by youself，ok?(自己走，ok？)”

“All right！”

我将两个晕倒的孩子揽入怀里，对他们到：“All of you，follow me. Go！(全部跟我走)”

我们弯着腰，尽可能地低，往回冲到第三条巷子，这里有条近路，是通往十字路口的最短通道。

我全靠印象跑着，心里默数着脚步（我进来的时候已数过），成功到达十字路口，烟稍淡了些。冲出浓烟，消防车、救护车已经呼啸而来，十几个惊魂未定的小朋友抱成一团，领队老师哭得泣不成声，而那个导游却很淡定，跟刚刚的情形反过来了。看来女导游见到人安全了，估计心里也踏实了。

“One lost！”金发碧眼女老师点了人数之后，发现少了一个。

此时白慕雪像也发现了，她问一个小男孩：“Jack，where is Rose？(杰克，若丝呢？)”

那个叫Jack的小男孩道：“She fell down on the road.(她路上摔倒了)”

“Why didn’t you say it? You’r selfish.(你为什么不说，你好自私)”

白慕雪话还没说完便跑进浓烟去了，我大惊，这小妮子真的是不要命了！

我已经转身冲向十字路口，却被一个消防员拦住：“你没有装备，不能进去。”

“我能认识里面的路，比你们熟悉。”我强词夺理，试图挣脱他。

“不能进去，请你配合。”消防员的大手钳住我的肩膀。

“配合你大爷，刚刚那小妮子进去你怎么不拦着，那是我妹妹，你知不知道。”我猛力一拱，那消防员突然觉得我的肩膀一滑，竟然抓不住，他咦的一声，我早已无影无踪了。

把衣服再一次在消防栓的喷出的水上再湿润一遍，全部护住脸，只露出眼睛，但其实我几乎是闭着的。我深深吸一口气，然后憋着，冲进去，考验我肺活量的时候到了。

快速路过十字路口，此时两旁的店铺已经火光冲天，热浪一阵阵扑来，我仿佛置身在火炉之中，幸好脸上还有一张湿布蒙着，不知道白慕雪怎么样？

我原路跑去，果然在第三纵的通道看到了她，这里的店铺已经充分燃烧，烟反而没有外边那么浓了，但是熊熊烈火，让人望而却步。

白慕雪在通道前面一边咳嗽一边哭泣，想进去无异于投入火海之中，尽管是那样，她仍然跃跃欲试。

“站住。”我喊道：“你这个女神经病！趴在地上别动，等着我。”

我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进去，在着火的木条之间穿梭，终于见到那个趴在地上的女孩Rose，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快速抄起她，探了探她的脖颈动脉，还有脉搏，赶紧往出跑。

我能闻道我胡子、眉毛烧焦的味道。一根木条突然在我前方坍塌，我急忙后闪，差点一命呜呼了……跑出通道，见到白慕雪倒在地上，叫不醒来，把她也抄起来，扛在肩膀上，怀里则抱着Rose，飞速跑出火场、浓烟、十字路口。终于来到门口消防栓处，一把扑上去，水花溅在我身上，刺啦刺啦响，我的头发和衣服上的火被水浇灭。

我大口喘着气，这一口气憋了足有五分钟。

两个孩子被消防员和救生员接走。

白慕雪被水一淋，突然醒来，见到我，满是惊愕的表情，“怎么是你？”

然后在我身上翻腾：“放我下来。”

我刚放下她，她的一双粉拳在我身上不断捶打，被我捉在手中。我怒道：“你真是个大傻瓜，你知不知道差点被烧成焦炭了！”

“要你这个坏蛋管！”

我心想，我以后不管却是不行了，谁让你是我妹妹，哎，这霉蛋这辈子是走不脱赖不掉了。

既然无法避免那就欣然接受吧，凡是都有两面性。这是唯物辩证法！

“死坏蛋、臭坏蛋，欺负我！呜呜……”

“……”

消防员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说把她带救护车去吧。

谁知白慕雪并不配合，依然不依不挠地哭闹。消防员和救生员拿她没办法，现场还有许多人需要救助，他们都走了，或许从来没见过这样不可理喻的人。

也不知道龙四去哪里了，要是他在这里的话或许知道怎么办。

“住口！”我大吼一声。

她果然停止了哭闹，张大着嘴，大眼睛巴巴地望着我，我见犹怜。

我将她抱起，她想挣脱哪有那么容易。

“死坏蛋、臭流氓，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酒店。”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半个小时后，我把她带到世茂酒店。

一路闹腾，到了酒店终于老实了，也许是这里太耀眼还是人太多。她也怕丢人！

白国长他们好像都走了，这样也好，不会让他们看到我们狼狈的样子，不然肯定很担心。

“你没事吧？”我问白慕雪。

白慕雪把头埋在我的怀里，不敢见人，也不吱声。母老虎也有害羞的时候！真是罕见。

也不知道父亲（当木匠的父亲）还在不在这里。我心想先开个房间吧，至少让白慕雪梳洗干净换身衣服。

“先来个房间给你梳洗一番，可以就吱个声。”

“嗯。”这是蚊子声在叫。

来到前台说明了一下，那前台的MM好不容易认出我是谭晓风，惊讶之余偷偷笑了一声，道：“你是咱们的员工，还要开房啊！我给你开一间员工房。”

我尴尬一笑：“好的，谢谢。”

这样就不用交押金了。前台MM迅速开好房间。

出了电梯，白慕雪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问我：“你干吗只开一间房子？”迎面走来了个人，她又将头埋入我的怀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