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出入平安

“我虽然富甲天下，可是心里却一直有个坎，这个坎我原以为也许到死也不能越过，天可怜见，我终于遇见了你。”

我心头一颤，跟我怎么又扯上关系了呢？

白国长悲切切地望着我，望得我发毛！

白国长叹息一声：“就在这房间内，我曾经对你说过，我这一生的确干过一件坏事——那就是辜负了美雪，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她们就算我拥有天下又有什么用？”

“其实你当时没得选，换作任何人都没办法。”

“你真的这么想？”

我点点头。

“但是我良心上却过不去，若果是你，你会如何？”

“我吗？”我沉吟半刻：“如果是我，哪怕我走遍天涯海角也必然要找到她们！”

白国长神情一凝，半晌后呵呵笑道：“难得难得，想不到我白某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一个小年轻活得明白。哈哈，哈哈……”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笑之处，也不认为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我只是认为，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算得到所有，又怎么样？会快乐吗？

至少我不会！

“其实我心里从来忘不掉她，虽然我事业有成，但多年来一直单身，许多人还以为我是性取向出了问题。呵呵……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女人，有人叫她美雪，因为这个名字我便取了她，结婚当天我才知道原来她叫‘米雪’！哈哈……”

我也笑了，美雪、米雪、慕雪，“白总跟‘雪’可真有缘份！”

“要是真的就好了！现在在我身边的就身下雪儿了。”

短暂的沉默中，白国长在回忆，而我在思考，白慕雪的名字并不符合中国的传统，晚辈用长辈的名字一般是认为不孝，这种传统倒是有点像西方。慕雪，慕，仰慕、思念之意，看起来白国长真的很爱那个叫下岛美雪的女人。

“那你后来有没有再去找他们？”我问

白国长道：“几年以后，****变好了，我的事业也在蒸蒸日上，我终于有机会再踏上宝岛，可惜物是人非，他们杳无音讯，任我如何寻觅，我到日本北海道和东京也都找过了。我听说下岛荣成被抓到东京进行审判了。”

“下岛荣成就是那个美雪的爸爸，不就是你的丈人吗？他为什么会被审判，他犯了什么罪？”

“这个暂且不说，结果也是我当时没有想到的。我今天跟你说这么多只有一个目的，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美雪和他的孩子……”

我嘿嘿笑道：“不会是我吧！”我笑的原因，第一是心里虚；第二是心里也在嘀咕。

反正整件事充满了诡异的气氛，我迫切地需要知道答案。

白国长凝望着我道：“我不能确定。”

“什么？”

“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我的儿子。”

“为什么不能确定？我是说什么叫‘你不能确定我是不是你儿子？’您的意思是我还有可能是你的儿子？”

当然我的心中已经一石激起了千层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我不敢相信这类只在电影小说里出现的桥段会出现在我身上，只因我无比的坚信我的父亲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母亲是我的亲生母亲，他们都爱我，我也爱他们，在生活的任何一点一滴中我从来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如果我不知他们亲生的，我一定可以感知到的。

“我第一次怀疑是见到你身上戴的玉佩，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胸口的那块玉佩，正面是一面八卦，背面是是的篆体字‘出入平安’！”

我瞪大了眼睛，下巴差点没掉到地板上。”

“这种八卦图的玉佩并不多见，但是水头这么好的是不多见的。其实那块玉佩我小时候见过，但是时隔多年不敢十分确定。这里有个细节，这么好的玉却刻了这么俗的四个字——出入平安，你不觉得好奇吗？”

“我对玉没有研究的。”

“阿里山有个风俗，会在家门上贴出入平安这四个字……”

“……”这说明什么？

“这四个字代表的是姑娘对出海的男人的一种祈福。”

我再次申明：“白先生，您可能真的弄错了，我很清楚我的父母，我也没有失忆什么的，对童年的记忆完好，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是您的儿子。”

“孩子，你先听我说。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你想想她的名字有什么蹊跷？”

我喃喃道：“我母亲的名字——上官素冰。上官素冰、下岛美雪，这两个名字起来好工整，像一副对联一样？？？”

“没错，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妈妈一定是个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我印象中母亲好像是识字的，但我从未觉得她算得上“知识分子”。

“这个你可能跟你所料的不准，我小时候家里唯一有字的东西除了我父亲的木工蓝本，就剩下日历了，我母亲她可能是识字的，但我从未发现她看过书。我们家乡是个不开化的小渔村，最早的时候他们都不让我去读书，因为学费对我们的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说起来若不是父亲后来坚持让我去试试，现在我或许成了一名木匠念书。”

白国长也不惊讶，他是白手起家的富豪，吃过苦，知道底层人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他沉吟道：“你妈妈肯定受了不少苦，我也不愿意相信她就是美雪，那样意味着我永远见不到她了。我实在不愿意如此……”

白国长的声音几近哽咽，“下岛美雪、上官素冰，是巧合还是改名。你知道吗？美雪的妈妈姓白，跟我姓氏一样，我希望‘美雪’和‘素冰’和我和她妈妈姓氏一样也是巧合。但是你的年龄是26岁，生日在一月份，跟美雪的孕期几乎一样，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巧合吗？”

现在连我也实在难以确定真的是巧合，这样的概率有多低，可以想象得出来。但我还是道：“李宁一切皆有可能！”

不管概率多低，从我这里出发我不会相信我父母会骗我。况且全国十几亿人，每天离奇古怪的事多了，只是恰恰发生在我身上而已。

“接下来我要说的，你听了可能就不会这样认为了。据据我调查，你爸爸遇到你妈妈的时候她就是有孕之身。”

“什么……”我的声音拖得老长，然后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胡说！”

“你们渔村里面许多老人健在，他们都可以作证，而且这一点你父亲也是亲口承认了的，你不信的话一会儿你便可以亲自跟他确认。”

“亲自跟他确认？怎么可能？我爸爸远在海南，难道……”

“没错，我把他接到东海来了，我接到电话，他已经下了飞机，马上就到酒店。我需要找到美雪，还有我们的孩子。”

“好，我爸爸来了就什么都清楚了。”我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事。

我坐在餐桌前惴惴不安，把餐点所有都吃掉了，我再次奇怪，为什么这些口味我怎么会觉得有些熟悉，难道我吃过吗？我脑海里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整个贵宾室异常的安静，尽管我不愿意，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思考着这种可能性，假如我真的是白国长的儿子，那白慕雪岂不是我的妹妹，这样看起来我几次三番的救他难道也是命运的安排？

“还有多长时间能到？”我等得焦急，我平时很少焦急。

“耐心点吧，或许很快就到了。”

闲来无事，白国长令其话题。

“在上次雪儿落水之前我们是否见过？我总觉得你眼熟！”

“这很重要吗？”

“上次雪儿不幸落水，幸得好心人相救，可是我赶到了之后却找不到那位好心人，我想问你是否认识？”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几天时间就忘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指游泳馆那次！”

我心想当然了，我故意这样说的！我就是气愤，如果你真的是我老爸，那应该是全世界最坑的老爸了，害得我被打一顿，还事业，最重要的是夏莎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我真想马上见到她。

对了，如果我真的是富二代，那夏莎我马上就能见到了。

一念至此，心里竟然怦怦直跳。但是我这样想正确吗？为了见到夏莎可以背弃父母二十几年含辛茹苦的付出吗？为了爱情可以牺牲亲情吗？

我现在的心情真的比一团乱麻还要乱几百倍！

“我指的是一个多月前，”白国长道：“那天晚上应该是九月一日。”

我正想坦白自己确实救了白慕雪，当然其实应该还有夏莎。这时突然一个清脆动人的人声传来，“爸爸，你说的什么？”接着白慕雪走了进来，“难道不是姓楚的那小子救的我？”

“呃，雪儿，这件事我回家再给你解释清楚。”

“不嘛不嘛！”

“……”

白国长看了看我，我好生奇怪，难道要我自己承认吗？哼哼……

“那么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说道。

我看到龙四在外面并没有进来，昨晚他言之凿凿，让我以为白国长已经知道那晚的事了，现在我又感到疑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