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带走。”男子发话,两个厮打扮的人把趴在桌上的丫鬟带下去了,全程丫鬟都是失去意识的低着头。
“大爷,人怎么晕了?”阿泰疑惑道。
“我让人在燕窝汤里加了药。”男子就是孙百贺的嫡长子孙诗昊。
阿泰见桌上的甜汤下去了一半,原来如此,精贵的东西还真不能乱吃。
丫鬟被带走了,何苑看着人都走了,心里一阵庆幸,还好自己机灵,看着桌上凌乱的碗碟,何苑鬼使神差的上前,按着丫鬟前几日收拾的样子,把东西都给收拾到食盒里了。
何苑感觉到背后灼人的视线,心里一咯噔,还有人。
何苑在青香斋本就做惯了活计,手脚利落的把东西都收拾妥当,然后拎着食盒低着头出了屋子。
阿泰在看到何苑收拾桌子的时候就收回了视线,在何苑转身之前就离开了。
何苑见屋外没有人,大大的舒了口气,拎着食盒走了。
走着走着就迷路了,这地方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走过的路上,何苑遇到过几个丫鬟,因着自己一直低着头,也没人搭过话,但还要知道自己的样貌有些特殊,皮肤过白了。
何苑一人躲到假山后,放下食盒,打开,看着那晚燕窝甜汤,心里一阵后怕,好在自己机灵,不然不知道又被转移到哪里去了。
何苑捏了捏自己的脸,疼的直抽气,借着甜汤当铜镜,脸有些红了,拿出丫鬟的绣帕,开始酝酿感情,其实也不需要酝酿,想到自己被绑架,远离家人,还见不到清澈哥哥,何苑自然而然开始哭泣了。
等哭得差不多了,才从假山后面出来,开始找大门,得尽快出去,不然等他们发现带错了人,自己就更没有机会出去了。
何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碰了多少次壁,终于到了二门,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然后用帕子擦着眼泪,打算走出二门。
二门看守的婆子见了,只觉得这丫鬟有些眼生。
“干什么去?”何苑微微抬头看见一个体型微胖的婆子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嬷嬷好。”何苑哽咽着低声作揖。
看门的婆子见何苑对自己如此尊重,心情好了不少,然后看到她泛红的脸和湿润的眼,心里补出了一部剧,“你是哪个院里的丫鬟,怎么好像有些眼生,这是要去哪?被主子罚了?”
何苑听了这话,眼泪更多了,帕子抹得更情况了,“嬷嬷,我打翻了主子的燕窝汤,主子大仁大义让我出去给买了糕点回来,主子就原谅我犯的错了,嬷嬷,我要出去赶紧买糕点,不然主子吃晚了,我……还请嬷嬷通融。”
二门的婆子闻言摇了摇头,“难怪,精贵的燕窝汤,你也真是大手大脚,瞧着细细巧巧的,没想到做事这么毛躁,赶紧去吧。”
何苑冲着婆子再次低身作揖,然后用帕子捂住脸,快速跑走了。
二门的婆子见了也只是觉得这丫鬟伤心,回过神来倒是忘记问了她是哪个院里的了,看来是被吓坏了。
何苑出了二门,心脏一阵砰砰乱跳,大门那不知道能不能这么顺利。
何苑不舍的拿出自己的荷包,里面是自己仅存的全部家当,二两银子,也是这次绑架自己的人有钱吧,都没搜身,把钱财收走,二门那如果那婆子不同意的,何苑是打算使钱的,好在那婆子单蠢,自己顺利过关。
可大门那,门房见过的都是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比二门的婆子难糊弄的,可如果自己一出手就是一两的银子,这也太多了吧,没准就被人盯上了。
何苑苦思冥想,该如何蒙混过关,结果迎面走来好几个人,还有熟悉的面孔,是自己刚被绑架过来见过的那个老爷;还有刚刚说在燕窝水果甜汤里下药的那个男子。
何苑一直低着头,退到一边,等人走近,快到跟前了,何苑低着头,低身恭敬作揖。
孙百贺看着眼前低头、低身的丫鬟,总觉得有点儿熟悉,不过一想是自己府里的丫鬟,有熟悉感也正常,也没太在意,倒是转头问了自己的大儿子孙诗昊,“人给你妹妹送去了?”
孙诗昊点头,“送去了,现在快到宫里了吧。”孙诗昊说道。
“那就好。”孙百贺点点头。
何苑等人走过才起身,自觉的继续往前走,没因着好奇心转过头看,宫里?他们是想把自己送去宫里,还是送给这家的什么妹妹那,还好,还好,宫里如何,何苑听了不少唱戏、说书的人说过了,那里可更不容易出来。
何苑闷着头走,没发现砖头过来看的孙百贺。
“总觉得那个丫鬟有些眼熟。”孙百贺看了一会儿转头喃喃自语道。
“有吗,可能见过吧,我们府里丫鬟那么多,记不牢而已。”孙诗昊不以为然道。
孙百贺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走了。
何苑走出去一大段路,才舒了口气,差点儿就被抓个现行了,好险。
出了二门,走了不到一刻钟,何苑远远就看到了大门,大门紧闭。
何苑这几年一直在余宅和青香斋之间来回跑,不是京城的余宅、青香斋就是巴蜀的余宅和青香斋,夫人他们没有这个讲究,但夫人他们见的多是大户人家,何苑也学到了不少,而且还有还没被夫人收下之前的经历。
何苑前几年做乞丐的时候最长蹲守的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可好些同伴最喜欢去的是大户人家的门口,在那蹲守了,说去一次,幸运的可能可以顶饿一个月,但不幸运的可能会被打个半死,所以何苑自己是从来没去过,惜命啊。
但倒是听他们吹嘘过,说大户人家的规矩极重,下人那是没有资格从大门进出的,要从角门出入。
余宅虽然没有那个规矩,可宅子的结构还是有这个区分的,毕竟之前的主子讲究这些,建的就是这样的,所以何苑一下子就到了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