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么就想着刻了苑字,当时我能想到的就是那个字了,我出门的急,没有带银子,我把金簪也放在篮子里了。”
“我很坏,我把人扔了就逃回家了,我一个人关在屋里,娘她们来我都没开门,过了没多久,宫里来报信了,娘痛哭起来,也没人来找我了,我一个人在屋里哭啊哭,等醒来就在床上了,你就在我身边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想起那个孩子,我趁着你们没注意偷偷溜出府了,去了郊外找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不见了,篮子也不见了,玉佩也不见了,簪子也没在了,好似我从来没扔过那个孩子一般。”
“可我知道我扔了,那个孩子一定是让人带走了,我不知道是谁带走了,我想着是不是皇后娘娘于心不忍,当时其实派人跟着我,见我扔了后把人又抱回去了,我安慰自己,催眠自己,回到府里我就病了。”
“我病了一阵子,等恢复的时候,皇后娘娘也出月子了,她派人给我送礼,说那日把我吓坏了,又把我召进宫。”
“娘她们让我好生安慰皇后娘娘,我忐忑的进了宫,见到了皇后娘娘,她也瘦了一圈。”
穆容德流着眼泪笑道,“也是这次见面,我知道了,为什么她找我做那样的事,为什么会找我,她是皇后娘娘,她要遗弃个孩子有得是法子,为什么会找上了我。”
“原来她怀孕的时候去求过签,找人解了签文,签文说了肚里的女娃娃如果跟一般的婴儿长得不同就是祸害,会阻了她心心念念的事,她竟然信以为真了。”
“那可是她的新生骨肉啊,她怎么下得去手,她”
“她还问了如果真的发生了,怎么样才能解了祸事。”
“原来是要生辰字相符的人把孩子送走,方能转危为安,而我就是那符合生辰字的人。”穆容德悲哀道。
“我问了她,孩子是不是她又抱回去了,她冷笑的否认了,说那样的祸害留在自己身边可是祸事,当然得离得越远越好。”
“阿忠哥,我刚嫁进来的时候,妧儿她明明是那般活泼开朗,善解人意的孩子,怎么就变了,那可是人命啊,是她的孩子啊,是皇家孩子,是公主啊,她”
穆容德叹了口气,“我也恨我自己,怎么就真的扔了呢,怎么就真的怕了呢,长公主跟我疏远也是因为她知道了这事,我当时不知道该找谁,我可是扔了皇家的孩子,是死罪吧,我也不想跟长公主说的,那日去我就是想去看看,跟她说说话。”
“那日跟长公主聊得很开心,我见到她就开心,我们谈天说地,我们还小酌了几杯,我心里有事,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跟长公主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清醒的时候,长公主就让人送我回去了,之后我们就淡了。”穆容德眼角的泪忍不住的直往下流。
“我难过极了,心里也害怕极了,难过长公主不理我了,害怕长公主把这事跟皇上说了,那我可就完了。”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长公主就没再提起过这事,也再没跟我联络过,我我就更不敢跟你说了,我怕你也不要我了。”穆容德满脸悲痛,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阿忠哥,我这样,你还要我吗?”
“我真的很自私,我怕你不要我,我什么都不敢跟你讲,我也怕你知道后行事冲动,我一瞒就是十年。”
“现在我找到那个孩子了,我才有勇气跟你说,我想着那孩子还活着,阿忠哥看在这个份上,能继续要我一起生活,我不想我爱着的人都离我远去。”穆容德双手紧紧揪住潘进忠后背的衣服,心不住的往下跌,闭着眼睛,低着头,还是不敢面对现实。
潘进忠看着怀里柔弱害怕的爱人,心里疼得紧,十年时间啊,明明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疼宠的人,凭什么让别人给欺负了,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成。
潘进忠叹息的抱紧了穆容德,“小阿德,不怕了,不怕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想到让你糟了这么多罪,不怕,不怕。”
潘进忠真心自责,当年的事他记得,自己的小阿德病了很久,本以为是见了出生就死去的婴儿,心里害怕所致,没想到真相却是如此。
穆容德眼泪更肆意了,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向潘进忠,“你不怪我?不觉得我坏?没有不要我?”
“傻瓜。”潘进忠更心疼了,“错的是潘进妧,她自己错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欺负我的小阿德,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就成。”
“阿忠哥,你要怎么做?”穆容德低声问道,“那个孩子怎么办?现在找到了,她那么漂亮,那么健康,她本来是公主,现在却是下人,她”
“她”潘进忠叹息道,“她不能是公主了,从潘进妧扔了她开始,她就不会是公主了。”
“潘进妧她那是欺君,是残害皇女,如果那个孩子的身份被爆出来了,担责任的可不只是她潘进妧,整个潘府都要动摇了。”
“如果这事潘进妧先知道了,那那个孩子就要没命了,不只是潘进妧,潘家人知道了,万无一失的法子就是杀人灭口。”潘进忠神情严肃的说道。
穆容德浑身一颤,对啊,她可是直接参与者,那孩子找到了,自己可是首当其冲的,自己的夫君和孩子都会被连累,不止,穆府呢,自己是穆家的姑奶奶。
“那那,那怎么办。”穆容德神情慌张道。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知道。”潘进忠轻抚着穆容德的发顶,“那个孩子我们不能认,对我们,对她都是最好的。”
“那对那个孩子不公平,谁不是爹娘生的,她明明有爹娘,却要受那样的苦,她”穆容德说不下去了,皇室最是无情,真的知道了,她可能会受更多的苦,现在至少什么都不知道,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