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梅吃饭的时候一直观察着陈婉颜,见她就挑蔬菜吃,可大冬天的蔬菜不多,即使有暖棚,也就得那么一些,所以饭桌的新鲜蔬菜就四盘子,土豆、萝卜都是跟肉类烧在一起,见陈婉颜吃了一块后就皱紧了眉头,一副想吐的样子,连忙吃了口蔬菜压压,然后见她再没夹过有肉腥的菜了。
这如果不是胃不舒服,就是坏了吧,直白问陈婉颜怕给了她希望又打破,陈婉颜对孩子的渴望,余青梅知道。
见站在陈婉颜身后的贴身丫鬟白玉,余青梅冲着她招了招手。
“青梅?”白玉凑近,低声问道。
陈婉颜听到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婉颜姐姐,我请教白玉几个问题。”余青梅笑着说道。
“白玉,青梅问什么,你知道的可要知无不言。”陈婉颜教育道。
“是,奶奶。”
余青梅在白玉耳边小声问道,白玉一听余青梅的问题,眼睛就亮了起来。
掰着手指开始算日子,自家奶奶的小日子已经迟了半个月了,因为一直不太准确,加上自家奶奶对小日子的忌讳,白玉现在都不会主动问小日子来的日子,而是自己暗暗急着月事带的数量。
自己昨日刚清点过,月事带的数量跟上次自家奶奶来后自己数过的一样,自己心里也记着,但怕又让奶奶难过,也不敢提,本打算再过几日看看。
现在听青梅说起自家奶奶的反应跟怀孕了一般,白玉想起,这些日子,奶奶比以往也嗜睡了不少,饮食上比以往挑了很多,除了这些症状,没其它不舒服的地方。
余青梅百分之十肯定陈婉颜是怀孕了。
俩人悄悄话正说得起劲,一旁的陈婉颜起身快步出了花厅,屋里的人见了都是一怔。
“婉颜这是怎么了?”长公主担忧道。
元辰忆看着陈婉颜跑出去,忙跟了上去,余青梅见状也跟着出去了。
只见陈婉颜在角落里,扶着墙,呕吐。
“颜儿,怎么了,哪不舒服?元辰忆满脸急色。
吐过后缓过来的陈婉颜,脸色有些白,冲着元辰忆摆手,“相公,我没事,就是刚刚上的那道羊肉,我闻着实在是你快些进去,别让外祖母他们着急。”
“表哥,去叫个大夫来给表嫂看看吧,哪会平白无故吐的,定然是身子有些异样。”余青梅认真道。
“云天刚刚已经去请了,大夫等等就来了。”元辰忆扶住陈婉颜,“颜儿,我们去屋里坐着歇会儿,等大夫来了给看看,哪不舒服可都得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嗯,知道了相公。”陈婉颜很感动。
就连做着灯泡的余青梅都被撒了狗粮。
“婉颜,怎么了这是。”
元辰忆扶着陈婉颜进门后,长公主担忧问道。
“外祖母,婉颜可能是吃坏东西了。”陈婉颜不好意思道,今日可是除夕,自己这样煞了风景了。
“外祖母,孙儿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等等让大夫给看看。”元辰忆说道。
“好,好,婉颜啊,快些坐下歇歇。”长公主柔声安慰道。
两刻钟后,云天带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者进了正厅,老者赫然是郭太医。
“郭太医,真是劳烦你了,这大冷天的,还是除夕夜。”长公主述说着歉意,“我这外孙媳妇有些身子不爽利,你给看看。”
长公主都发话了,郭太医忙道不敢,调节了呼吸后,方才坐下示意陈婉颜伸手。
郭太医细细把脉了俩只手,随即露出微笑,“恭喜长公主,恭喜国公爷,恭喜郡主,恭喜三爷,三奶奶这是有喜了。”
屋里的人听到后俱是一怔,紧接着就是狂喜。
“郭太医,婉颜这是有身子了?”长公主惊喜道。
“是,有一个半月了。”郭太医笑呵呵道。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对了郭太医,婉颜身子有些不爽利,我瞧着刚刚脸色都是白的。”长公主担忧道。
“刚刚吐了,闻部的味。”元辰忆解释道。
“这是正常现象。”郭太医笑着说道。
“婉颜啊,还有哪不舒服的?”长公主关切问道。
“外祖母,没了,就是吃方面有些闻不到那些味重的。”陈婉颜堪堪回过神来,眼眶已经红了,右手本能的放到自己的小肮上,虽然还什么都没变化,但陈婉颜的内心已经被巨大的喜悦给充斥了。
“奶奶最近几日有些嗜睡。”白玉欢喜的补充道,“除了睡的多了些,吃的也比以往少了些,因为好些奶奶都吃不下。”
“这些都是正常反应,不碍事的,奶奶的脉象很稳,不过就算不喜欢吃,也要吃下去。”郭太医说道。
“药要吃吗?”陈婉颜问道。
“不用,奶奶身子康健的很,而且是药三分毒,能不吃的为好。”郭太医认真道,“还有前三个月要稳妥,一些忌口的吃食,我现在写张清单,奶奶跟着照做就成。”
“好,好。”陈婉颜贴着肚子,笑容满面。
元辰忆亲自把郭太医送到门口,让云天送回家去。
正厅里,充斥着道贺声,还有关切的问候。
陈婉颜激动的热泪盈眶,自己终于要当娘了。
“过年这段日子,婉颜就别出门了,等胎坐稳了,再出门。”昌平郡主笑呵呵的交代,“镇国公府、蒋府那,我会去解释的。”
“是,娘。”陈婉颜乖巧道,自己有身子这事也想快些让祖母和两位娘知道,她们也好放心。
这顿年夜饭吃得虽然有些曲折,但收获了比以往更多的欢愉。
饭后,余何氏一家就告辞了,天都黑了,回家守岁去。
这一晚,除了小不点们撑不住睡过去了,其余的都凑在一块儿守岁,余刘氏他们都在,余青梅觉得仿佛回到了上余村的日子,身边的人还是一如从前,就是所居住的环境改变了,其余都没变,这种感觉真好。
余青梅以往即使守岁也大多半途而废,撑不到最后,但今年,下决心守着,第一次守岁到天明,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跟家里人守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