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腊月二十三到了，余老头一家子一大早就都起床忙活开了，今儿开始小不点们也停课休息了。

余老头带着三儿子挑猪圈里的粪便，把粪便挑到菜园子里积着，现在已经有茅房了，原来的粪坑就用来积肥了。余何氏则带着媳妇们清扫猪圈。

猪圈的主人现在正被绑了四足躺在院子里等着余屠夫的到来，可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能放声嘶吼，做最后的挣扎。

余青梅和小不点们在院子里看着猪，美其名曰，免得猪跑了没人发现；实则拿着烂菜叶子逗猪。

老话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但余青梅上辈子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这心里难免好奇，以前也会蹲在猪圈外看，但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还被绑了，没有任何攻击性：嗯，二师兄真是长的不咋地，丑又臭，不过浑身是宝。

余老头一行人忙活了一阵子终于把猪圈打扫干净了，余青梅看余萍忙活好了就上去让准备装猪血的大木盆，还有搅拌的饭勺，“二嫂，这盆里放一勺子盐。”余萍虽然有疑问但马上照做了，还拿了另一个木盆用来装猪下水。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余屠夫，没一会，余屠夫就背着工具，带着一个穿着长衫棉衣的管事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奴仆。看到院子被绑了四肢的猪，还有用来放猪血和猪下水的木盆，余屠夫笑脸盈盈，“西来哥，嫂子，你们都准备好了，给你们先介绍一下，这是镇上大户陈府的管事陈爷。”

余老头带着家人都恭敬的叫人，“陈爷好。”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过称吧。”管事的陈爷说道，刚刚进院子看到这家人事先都已经准备好了，心里就在点头了，是个会办事的。

余大伟和余中伟两人拿棍子扛起猪，余屠夫开始称，“哇，这猪肥，足有220斤，西来哥，嫂子养的可真是好呀。”

余老头笑着谦虚。

接下来就要杀猪了，余何氏让小不点们都进屋子去。

余屠夫把工具放在地上，余老头和儿子们帮忙压住猪。余萍肩负任务，端着木盆放到余屠夫指定位置用来接猪血，刘花则把另一个木盆放到一边，等等开膛破肚后用来装猪下水。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余屠夫快狠准一刀扎进猪的脖子，猪大声嘶吼，慢慢声音逐渐低沉直至没有。猪血从喷涌而出到点滴滴落，余萍见猪血接的差不多了就端到厨房，然后去喊余青梅。

余青梅从房里出来直奔厨房，“二嫂，这盆里加了盐了，只要偶尔搅拌就可以，这样猪血就不易凝固。”

余萍点头道好。

“二嫂，这猪血灌大肠，还有就是要用到猪大肠，猪大肠按上次那样清洗干净就可以了。到时我们就可以灌猪血了。”余青梅笑得眼睛像个弯月亮。

这边余屠夫带着余老头他们正在刮猪毛，刮得差不多了，余屠夫就开始开猪肚，一刀从猪脖子割下来，刀快，切口整齐，里面的内脏就露出来了。

余屠夫把猪心、猪肚等猪下水都割下来放到旁边的木盆里，余屠夫一掂量猪肚的分量就笑开了，并对陈管事使了个眼色，陈管事满意的点点头，因为总有一些人家为了让猪多份量在宰杀前使劲的喂猪。

余屠夫把猪都拾掇好后，陈管事就说道，“之前余屠夫跟你们也说了价钱，16文一斤，220斤，一共3520文。”说着拿出三个一两、一个半两的银子，并数了一百文出来交给余老头，“这多出来的八十文是赏你们的，这猪养的不错。”

余老头伸手接过，略带犹豫的看了一眼余屠夫，只见余屠夫点点头，余老头就开心的道谢。

陈管事招呼两个奴仆抬猪，余屠夫引着他们出了余老头的院子。门外不远处停放着一辆牛车并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两个奴仆把猪放上牛车。

陈管事拿出一串钱递给余屠夫，“今儿这卖猪的人家选的不错。”说完就上旁边的马车。余屠夫万分感谢。两个奴仆一人驾牛车，一人驾马车，俩车渐渐远去。

余屠夫目送了一番，然后掂掂手中的那串钱，心里很是开心，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顺手就把钱放入袖兜里，转身回余老头家收拾工具。

“兴财，中饭在这里吃点，这猪下水和猪血刚好可以炖了。”余老头热情招呼余屠夫，并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兴财，真是麻烦你了，还给我们找了这么个大买家。”

余屠夫接过手轻轻一掂量就知道里面的铜板不少，心里很是开心，“西来哥，那也是你们这猪养的好，这中饭我就不吃了，等等还有几家要杀猪呢。”其实心里是对猪下水、猪血这些不感冒，一股子味。

余老头一番邀请见余屠夫心意已决就客气的送他出了院子。

这边余萍已经把猪大肠收拾的差不多了，拿着猪大肠进了厨房，把猪血又给搅拌了一下，就叫余青梅来灌猪血。

一大家子都很是好奇，都进了厨房看猪血灌大肠。

“小妹，这怎么灌呀？”余萍问道。

余何氏问道，“要不要娘也给你搭把手？”

“那就太好了。”余青梅笑着抱住余何氏，“娘，要结实的绳子，水瓢，还有之前爹做的那个漏斗。”

“漏斗？你已经帮爹爹想好名字了？”余老头笑着说道。

“对呀，好听吧，会漏的斗。”

“嗯，取得很切合呀。”余老头笑呵呵的出去拿漏斗。

余何氏进屋剪绳子去了，余萍把家里的水瓢都拿过来。

一些准备就绪，因为人多，大肠也切成好个长段，就分工合作。

“两个人一起，先把大肠一端用绳子绑严实，然后把漏斗插到大肠另一端，然后就把猪血舀到漏斗上，猪血就灌进去了。”余青梅讲解步骤。

余老头和余何氏一组、余大伟和余中伟夫妻也有两组，三组人开始行动，余小伟和小不点们都在一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