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玉!你觉得泄漏考题这事儿会是真的吗?”
郑伦有些疑惑,他不相信的理由和顾诚玉相同,万大人会这么蠢?这到底是谁想陷害他?
顾诚玉摇了摇头,“会试结束之前,出题的人都会被单独看管起来,想将考题泄露出去,应是不可能。”
孙贤他们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保不准真的泄漏了呢?
看管的人都是官差,那些人会不会被收买,而后将消息递出去?
顾诚玉坐在椅子上思考起来,宋书菁是大皇子的人脉,他的嫡长女给大皇子做了侧妃,难道这个人想一石二鸟?
大衍朝只有四位皇子,排除这两位,那就只有二皇子和四皇子。
可是顾诚玉却觉得哪位都有可能,不能排除那两位皇子故意使的苦肉计。
他还未进朝堂,里头的关系还摸不清楚。表面看起来,两位大人应该是支持三皇子和大皇子的,可是私下谁又知道?
叶知秋有些忍不住了,他想问个清楚,却叫孙贤拦住了。
孙贤指了指顾诚玉,示意叶知秋别说话,顾诚玉正埋头苦思,想理清里头的关系。
“那考题泄露给谁了?万家的考生?买通宋书菁的又是谁?”顾诚玉突然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不知道,这个得等我爹从朝堂上回来,我才能得到消息。”
朱庞有些茫然,他只是个公子哥儿,手里也无人脉,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顾诚玉觉得与其在这里乱猜,还不如等大师兄回来,大师兄上朝必然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茗墨,你叫人去守着万府和宋府,一有消息就派人来报。”
顾诚玉觉得暂且只有盯住了两家,看看两家有什么异动。
众人见顾诚玉也没什么好办法有些慌了神。
“诚玉!如果此事证据确凿,那咱们是不是?”
叶知秋忍不住问了出来,若此事当真,最好的结果就是重新考会试。
若倒霉些,他们可能都要被牵连进去,特别是顾诚玉。
顾诚玉当然知道叶知秋未尽的话是什么,这就要看此次会试的排名了。
这两日正是出结果的时候,他若进了前十,估计脱不开身。
传言尽出,连官员的名讳都一清二楚,却没查出是谁收买了主考官,也不知将考题泄漏给了谁。
宫里还没得出个结论,外头竟然就传遍了。要查出传言的源头,何其难?
恐怕,他很难从里头全身而退。不过,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已经打算好了,若是大师兄那也得不了消息,那他就夜探皇宫。
此事一出,三皇子的生母贤妃还会稳坐钓鱼台吗?自然是心急如焚,这是抄家灭族的大事,若是娘家倒了,她在宫中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顾诚玉突然想到,贤妃可能会铤而走险,往万府传递消息。此刻万府还没被看管起来,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茗砚,你叫人去皇宫外守着,若是有人从皇宫里出来,让他们跟着,只要是去万府和宋府,找个没人的地方,将书信内容截了来。”
茗砚应了声是,而后想了想又问:“截了书信,可还要送回两家府上?”
顾诚玉点了点头,“自然是要的。”
他这会儿都自身难保,那些皇子们的争斗他还不想参与。截书信为的是了解事情始末,从而想出对策。
两位大人安然无恙,才会对他有利。
“诚玉?”郑伦有些发愣,他这才看到顾诚玉冷静谋算的一面。
他一直觉得顾诚玉是个和他们一样的公子哥儿,虽然读书好,可朝堂之事他们哪有资格过问?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不是?没有人脉只能自己去查,截书信也是迫不得已。”
顾诚玉以为几人接受不了,所以才解释几句,要是让他们知道他想夜探皇宫,准得吓死。
众人又讨论了一个多时辰,都毫无头绪。顾诚玉让他们先回去,等有了消息,再派人去告知他们。
几人也觉得一直待在顾诚玉府上,不是个办法,都纷纷回去了。
顾诚玉在府中等了一会儿,就等来了茗砚的消息。
“公子!在半道上截了一封去万府的书信。小的已经令人比照着字迹,抄了一份。”
像这样秘密的书信都会用火漆封好,一旦打开,就不能还原了。所以外边的信封上,字迹必须模仿,抄写了再用火漆封好。
茗砚手里的这封是抄来的,顾诚玉接过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他越看面色越凝重,这是贤妃写给万府的书信,其中写到万雪年和宋书菁抵死不认,但是却被一人抓住了把柄,那人竟然是右佥都御史郭时。
要论郭时是谁,顾诚玉想起当初传圣旨给蒋明渊的官员。当时他也在,还被夸了几句。
贤妃在信中说到,这人应该是首辅夏清的人,可却是万家的姻亲。
信中提及这些很少,可能是仓促之间写的,字数不多。这封信的用意只是让万府查查外书房,以免真的有什么相互往来的信件。
照这么看来,贤妃也不相信娘家人吗?万雪年若真的泄露考题,那又给了谁?若是没有,那又是谁陷害。
至于信上说的郭时是夏清的人,他却有些怀疑。夏清此人虽张狂,可是为人十分谨慎,怎么可能会给人留下把柄?
这次的舞弊不管怎么看,都透露出一股诡异。谁的野心这么大,竟然想一石二鸟?
太和殿上,一名身穿黄色绣五爪金龙的男子,坐在了龙椅上。
此人年逾五十,鬓发微白,正眯着眼似是在打盹,这却是那皇帝—慧明帝。
一旁的总管大太监德安,看着下头快吵翻天的大臣们,又看了看似在闭目养神的皇上,心中一凛。
皇上最近越发得喜怒无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上竟然没有丝毫震怒。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他毛骨悚然。
万雪年气愤不已,这郭时还算是他亲家,没想到竟然跳出来揭发他,他怎么可能做出舞弊的大事儿?又不是嫌活得太长了。
“郭时,你休要含血喷人,本官为何要这么做?就为了那么点银子?”
万雪年跪在地上的身子浑身发抖,皇上一直态度不明,难道是信了那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