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日,顾诚玉他们才接近了靖原府府城。
府城的城门已然在望,顾诚玉也不免感慨,可总算到了!
车夫驾着马车,很快就驶到了城门口。这会儿正是大清早,城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伍。
之前要回来时,他早就托镖局送了信。因为中途改乘了马车,所以比原定的日子晚了两日。
“姚姑娘!靖原府城到了!”顾诚玉派茗墨过来,与姚梦娴知会一声,毕竟姚梦娴没来过府城,姑娘家也不可掀帘子往外看。
姚梦娴闻言也松了口气,坐了差不多十日的马车,她觉得人都要废了。
马车不像船上,船虽然有时候会晃,可只要不晕船,那日子也不是太难受。船上能活动的地方也多,而马车只有一个车厢,就是想躺躺,也是不能的。
再说女子总是不便的,就拿三急来说,那就不比男子方便。她想解个手,还得中途停车,往路旁的草丛中往深处去,再在周围围上布。
顾诚玉他们都是男子,她也不好意思总中途叫停,这种事总是难以启齿的。
所以她尽可能地减少喝水次数,就连饭食也是用干的,连汤都不敢喝。就怕耽误了大家的行程,又怕丢了自个儿的脸面。
莲心她们也高兴了起来,这几日的赶路,对女子娇弱的身板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大家也是苦不堪言。
就连一向稳重的高妈妈也扬起了笑脸,“真的到靖原府了,姑娘!也不知老太爷这会儿在不在府上。”
“这会儿应是在的,还早着呢!”青黛也插上了嘴,大家都兴致高昂,一扫之前的精神萎靡,脸上都有了笑颜。
青黛忍不住想撩开马车的帘子,却被高妈妈打了手,“这里可不是荒郊野外,府城到处是人,怎可掀帘子?出了府,你的规矩都去哪儿了?”
之前在府中,高妈妈还不觉得。只是出了趟门,她如今对青黛是越来越不满意。
青黛是府里的家生子,能当上二等丫头,按理说规矩自然是不差的。可是,出了府,她却觉得青黛的规矩越来越松散了。
青黛被高妈妈这么一打,也愣住了。她也觉得她最近好像野了些,原先在府里,因为姑娘不受宠,就连大厨房做事的婆子也能给她脸色看。只是出了十几日门,她就忘记本分了。
姚梦娴也没说话,她也和高妈妈的想法一样。青黛,真的要好好教教规矩了。
莲心稳重,还懂得为她着想,生死关头也拼命护主,她跟莲心的情分自然不一样。
至于青黛,因为梦里没有陪她到最后,感情当然要淡薄些。可是她对青黛也是有几分情分的,只因为她没有背叛过她。
顾诚玉望着前面等待排查的人群,发现前面的人不少。那些守门的官差拿着刀枪,在百姓的菜筐中刺了两刀,而后才挥手放行。
至于包袱,官差是不看的,只对大体积的容物检查一番,就会放行。马车是最需要盘查的,官差会详细检查。不过,顾诚玉是男子,检查也没什么,只姚姑娘那边却有些麻烦。
也不知道他的举人证明有没有用,到时候只能试试看了。
顾诚玉往前面望了几眼,却发现城门口有一个人有些眼熟。
咦?这不是老师府上的外管事吗?难道是来接他们的?可是他们应该不知道马车会什么时候到才对。
“茗砚!你上前去招呼一下梁管事。”
茗砚应下,跳下马车,向着城门走去。
顾诚玉看着茗砚和梁管事相互行礼,而后梁管事有些激动,跟着茗砚往这边来了。
“奴才见过顾公子!”
顾诚玉撩开帘子受了他的礼,而后奇怪地问:“梁管事到这城门来,不会是为了等我们的吧?”
梁管事笑了笑,“是老爷算着您和表姑娘应该这几日到了,这才命奴才在开城门和关城门时,到城门口等着,其他时候就让府里的小厮来守着,奴才这才来第一日呢!您就回来了,也是凑巧了。”
顾诚玉可不认为他有这待遇,老师平日里对他都是臭小子臭小子地喊,怎么可能来接他?怕是为了他那外孙女吧?
“老师可真是体贴。你家表姑娘在后面的马车里,你去行个礼吧!咱们先去老师的府邸。”前面已经走了很多人,马上要轮到他们的马车了。
梁管事忙去了后边的马车旁行礼去了。
等顾诚玉准备下车接受盘查的时候,梁管事忙上前,给了官差一个帖子,那官差看了之后,也没盘查顾诚玉的马车,直接给放了行。
顾诚玉猜测,那可能拿的是大师兄他们的,老师已经致仕,如今并没有官职,官差可不认已经致仕的官员,他管你是不是大儒?
既然来了府城,那老师家还是要先去拜访的。中了举人,当然要先谢恩师。
梁府离府学不远,是个三进的宅子。梁府的装饰都是以淡雅为主,亭台楼阁和湖水假山自然是不会少的。
顾诚玉他们的马车径直驶进了角门,顾诚玉直接去了外书房,而姚梦娴则是进了内院。将人送到了梁府的院子里,车夫就赶着马车走了,车钱顾诚玉早就付过。
按照往日的习惯,梁致瑞还要过上一个时辰,才会去府学,这会儿应该还在外书房练字。
顾诚玉跟着梁管事进了屋子,发现梁致瑞已经在洗笔。
“学生见过老师!”顾诚玉上前就是个大礼,撩了袍子对着梁致瑞跪下。
梁致瑞看着顾诚玉似也有感触,连忙道:“好!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快起来吧!”
梁致瑞放下毛笔,亲自上前扶了起来。
学生会对老师行跪拜大礼是必须的,当然,这不可能是日常行礼。顾诚玉聆听老师三年教诲,如今成了举人,谢恩师时,才行了这礼。
顾诚玉刚站直身子,梁致瑞就笑着道:“老夫早就认为你有解元之才,没想到你这就中了。”
顾诚玉有些无语,您老之前明明可不是这么说的。
似是看出顾诚玉所想,梁致瑞接着道:“之前也是想让你戒骄戒躁,老夫怕你会自认为有才华,目中无人。老夫也知晓你性子稳重,只还是怕你会养成目空一切的性子。怎么样?乡试的有才之士多得很吧?”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