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章铭回来。他一拍喻臻的肩头，一句“东西买好了，咱们走吧”刚一出口，却发现了对方的诡异举止。

扭头看了一眼熊娃娃，又看了看熊娃娃对面的人，章铭奇怪道：“你盯着这娃娃熊干什么？哎，怎么好像还有点脸红？”

喻臻闻言一怔，立刻收了目光。

“这熊太丑了。”冷冷地扔下这句话，他转身，拔腿就走。

但耳根分明变得比刚才还要红。

再度瞅了一眼货架上的那个熊娃娃，章铭耸耸肩，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

散会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夜色如同一张厚重的大幕，沉沉地压在了头顶，星光隐隐约约地从大幕中透出，时不时地闪烁几下。

纪思萌正和旁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教室，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为什么我爱你，不能够让你明白。到头来要离开，谢谢你让我明白……”刘若英的《我的失败与伟大》，声音轻缓婉转，在这空旷静谧的夜色中，如同声声呓语。

这铃声如果被熊婷婷听到，肯定要惊讶万分地吐槽：“萌哥，你居然会用这种文艺风的铃声？！为什么不用《好汉歌》！那才符合你的本性好吗！”

可一听到这个铃声，纪思萌整个人忽然就僵住了。有些不自然地，她冲其他的干事们挥挥手，说了句“我接电话，你们先走吧”，便刻意放缓了脚步，让自己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等到面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岔路口，纪思萌才拿出手机，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闪动着的屏幕，直到音乐的**部分接近尾声，才按下了通话键。

接通的瞬间，她脸上原本的黯然已经荡然无存，声音里充斥着的全是欢悦，“铭哥哥，是你啊！”

那头似是笑了笑，柔声道：“这么晚打给你，没有吵到你睡觉吧？”

“没啊没啊，学生会开例会，刚散会，正回寝室呢。”初春的夜晚，还是略略有些凉意的，纪思萌顶着有些料峭的夜风，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十分别扭地拉上了外套的拉链。

“晚上学校没什么人吧？一个人走夜路，小心点。”轻缓好听的男声，如同温热的泉水潺潺流过，带着并不掩饰的关切，“要不然……我就这么陪你说说话，等你回寝室之后再挂吧。”

纪思萌迟疑了片刻，明白对方的意思，却始终还是无法拒绝。黑暗中，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却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期待。

“哈哈，好啊！”

一路上，他们虽然一直在说着话，没有冷场的时候，但纪思萌心里清楚，这样的情形对于彼此而言，其实都是刻意为之。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如同一根橡皮筋的两端，一旦拉远了，便会失去复原的能力。无论怎么努力，因为无法再回到原来那样紧靠的距离。

而她现在，也只不过是在被动地配合和伪装而已。

因为现在的他，她不忍，也不敢去伤害。

“萌萌，说起来你好久没有到我家来了，这个周末……你有空么？”漫无目的地说了些话之后，那头似是迟疑了许久，才低声问道。

听出对方声音里期盼，甚至乞求的意味，纪思萌笑道：“当然好啊！我还怕我去了会吵你休息呢！”

那头也笑，“怎么会呢，你来看我，比什么都让我高兴。”

晚风乍起，在耳畔留下窸窸窣窣的声音。纪思萌忽然在原地站住脚，心头腾起些许惶恐来。话似乎已经说到暧昧的边缘，她很怕他会突破那个界限，再说出什么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