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边吃火锅边喝酒,起初宋锦是拒绝喝白的。不行,不行。
后来,莫名其妙也喝上了,还越喝越起劲儿,其实酒量是可以的。
喝了几杯后开始有点晕乎乎,没有了防备率性而饮。
大家都是。
陆野开始说胡话,酒量最不好的就是他,偏偏喝得最多的也是他。
酒品也就一般了,他开始说胡话:你们说,突然不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你说。你说。你说。
他一个个指着宋锦、白湛、顾远发问。
顾远嗯嗯哈哈地说道:那就当她是个屁,放了呗。
陆野接着说:屁,不是屁。是光。她放着光,站在灯火阑珊处,在一间叫莫失莫忘的酒吧里。放着光。
好美,抱着吉他唱歌,唱着《阿刁》。
光芒万丈。他把这几次字说的极具声效,光——芒——万——丈。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遇到了女神,救世主。我就是蝙蝠侠,蜘蛛侠。
可是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就黯淡了,成为宇宙里一颗尘埃。一颗尘埃,落地了。
我努力地,努力地回想起她全身放光的样子,可是怎么也,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陆野醉眼迷离,说得非常具有感染力,时断时续。
迷迷糊糊地,宋锦听得都哭了,只有她听得非常认真,在她漂亮的脸颊上留下了晶莹剔透的两行眼泪。
陆野看着她说:别哭,不值得。人间不值得。
说完,用温暖的手指在她脸上擦拭。
而白湛和顾远呢,情到浓处,毫无顾忌地,毫无廉耻地,
在餐桌那边打kiss,热辣辣地拥吻。
陆野要么东倒西歪站着要么跌跌撞撞地走着,围着餐桌。
他说:她选择了他,丢弃了我,我就像她丢在大海里的一颗针,再也不会想起来去大海里捞针了。
宋锦应和着:大海捞针,她是大海里的一颗针。没错。
陆野沉重的砸到了宋锦身边的餐桌上。
喂,喂,大野人。野人,哈哈。嘴里咕噜着。
恍恍惚惚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东张西望,看到了正在热吻的白湛和顾远。
就说:针。大海捞针。你们,你们,羞羞脸。
趴在桌上的陆野听到针,以及大海捞针,就猛地抬起头。
神经质地唱道:喝喝酒,吹吹牛,自由自在乐逍遥,快活似神仙。
他身体很热,他胡乱地扯了扯自己的衬衫,露出了好看的脖子以下的部分。
看着宋锦呆呆地笑着,此时,迷糊的一头栽倒她的怀里。
什么似神仙。宋锦嘴里嘟噜了一句。
宋锦感到他衬衫下面的肌肤滚烫____巨大的热量似乎来自身体的深处。
他轻轻地呻,吟着,感觉头疼得厉害。
宋锦的下巴刚好碰到他的头,她向他的头发吹出浓浓的酒气,在他清香的发丝里。
用力地摇晃他,醒醒,醒醒。使出了全身力气。
他迷迷糊糊地说:幅度别那么大。
接着又喃喃道:我的头晕。星星,好多星星,有两颗好亮。
他迷醉的眼睛看着宋锦的眼睛。
那两颗是宋锦的眸子。
起来,起来。他压得她腿都麻了。继续摇晃他,不理会他含糊的抗议。
我要走了,起开,起开。
她用力一推,他的头砸到了椅子上,也不感觉疼。
宋锦没想到自己把他砸得那么重,有点于心不忍。
失恋的男生,那么孩子气的模样,帅气的脸上多了些迷醉和忧伤。居然在心中多了些好感。
她看着狼狈痛苦的陆野,心想:失恋是那么的痛苦吗?那么他也算是个痴情的人吧。
居然有点不忍心离开了,她看着他,对白湛和顾远说:他喝得挺醉的,要怎么处理呢?
白湛赶紧把顾远推开,说:他,睡这里吧,反正我父母也没在。你别走了吧。喝了那么多酒啊。
而白湛酒量很好,只是微醺。
我爸妈不让我在外面过夜。你是知道的。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才十二点。打得到车的。我打车回去。
你放心。我清醒着呢。说着就挥挥手向她告别。
出租车来到郊区外两公里处的一栋大别墅前停下来。这个地方在锦窑村的地界。
像这样气派豪华的住宿,整个村里有几家,但建筑风格别致大气的就是宋锦一家。
所谓豪宅就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吧。宋锦家的别墅在这几公里范围内是唯一的,绝不是农家乐一样的存在。
最近的邻居就是一公里外的一家农家乐。
别墅的整体风格是现代的,房屋顶部的大挑檐使得它整体大气沉稳。
房子采光非常好,一二层通高,铺以落地窗。灰白米黄三色,清新淡雅,不失大气。
周围没有其他建筑,只有宋锦家,周围是农田,小河,菜地,花园以及巨大的几棵榛子树。
司机说:怎么从来不知道这里有一栋那么气派的农家乐呢。
宋锦说:要是我妈妈听到有人说,她亲自设计建盖的房子是农家乐的话,非得气哭。
叔叔,这不是农家乐,是我家。不过离这里一公里处,有一家农家乐呢。
你得空,可以带家人来玩呢。说完,非常感谢地说:这么晚了,还让你送我过来。真的非常谢谢你。
宋锦只是微醉,坐在车里被清风吹后更清醒了。
司机说:你也别客气。我也没有少收你钱。说完一脚油门走了。
宋锦看见二楼客厅的灯还亮着,就一阵心慌。
怎么办?她冲进厨房,从冰箱拿了一瓶果汁喝下,一定不能让我爸闻出酒气。
然后,理了理头发,揉了揉眼睛,掐了掐脸蛋,上楼来了。
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节目的四十多岁近五十岁的男子早就听到了下面的动静。
他故作镇定地看着足球世界杯重播节目。
爸,你怎么还不睡呢?宋锦小心翼翼地说。
男子说:小锦啊,和谁出去了?他准备站起来。
宋锦赶忙冲上楼梯并说:白湛啊,她回来了,我在她家玩。我去睡了,好累。说完准备上楼。
站住,宋锦爸爸忙着上前,敏锐地说:你喝酒了?一副狡黠地神色。
没有。宋锦强词狡辩。
还不承认。我打电话问小白了?爸爸威胁道。
是的,爸爸,我喝了。她早睡了。你满意了吧。宋锦无奈,爸爸总是把自己当小孩子,这样在别人眼里就是笑话了。
喝的白酒,很好。早让你喝酒你不喝。现在学会喝了吧,很好,以后可以陪爸爸小酌几杯了。真好。宋锦爸爸一副自豪开心神情。
你等着我妈妈收拾你吧,我妈妈不让我沾酒的。是你非逼着我喝的。回头我让我妈妈找你算账。那个,爸,别熬夜。
回头,我也告诉我妈,好好教育教育你,熬夜伤身体。
说完一溜烟跑上楼去了。
跌进床上,脸凹陷在松软的被子里,幸灾乐祸地笑。
留下宋锦爸爸在客厅抬头望着女儿的身影,说:怎么倒是我的错了。
想到妻子平日里的责说,赶紧说:我听你的,早睡早起。
关键我不是在等你嘛。这小兔崽子。
顾远是被刺眼的阳光唤醒地,也是被饥肠辘辘折磨醒的。
早上九点,一切美好的开始。
陆野还在闷头大睡,昨晚他喝得最多,醉的也最彻底。
他被顾远和白湛拖到了客房。他的酩酊大醉直接打破了白湛赶他出门自寻住处的计划。
白湛倒是千杯不醉,这是她在北京千千万万个酒局里腥风血雨的战果。
顾远醒了,摇着脑袋在女友的房间到处张望。
他看到床边是一个书架,书架上是白湛获得的舞蹈奖状,从小到大的,几十个。
其实,远远不止这些,其他的被妈妈展览似的挂在了客厅,这只是白湛从妈妈手里抢过来的,自己认为最不起眼的。
顾远从床上起来坐在了书架前的椅子上,欣赏着女友的奖状以及胡乱翻着女友的化妆品。
他坐的位置,恰好能闻到鸡蛋煎饼的味道。
他想象得出她在楼下做煎饼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