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校内有两个地方,是我极其不想去的。
一个是东教学楼,不必多说。另一个是我们楼北侧的卫生间。
教学楼每层楼南北各有男女卫生间,靠近我们五班是是南侧。男厕里非常恶心,满地都是液体,每次来上厕所都想骂保洁大叔偷懒。
而北侧的卫生间,可不仅仅是脏这么简单了。
那个南厕我一进门,就会闻到刺鼻的烟味。对于长期生活在净土中的我,最不能忍受香烟的气息,多闻一会儿简直想吐。
文明校园里怎么可以有人吸烟。
我在男厕门口喊“学校内禁止吸烟”,这样显然毫无作用,他们不会听的。
每次我只好无奈的离开。不是我不想管,但他们可是八班的不良,打架斗殴无恶不作,连胡瓦白都被他们用烟头烫伤了耳朵。我一个人哪里敢去招惹他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个办法解决。
记得高一的时候,日常学习生活中,我从不需要别人协助,相反自己一直乐于助人。说来也是因为那时没有现在这些事情,人如果不找事,还是可以活得很轻松的。
现在已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那还用说吗?处分他们啊,个个全都送去校团委,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抽。”
赵黄昏的态度总是这么激进。
这确实是对简单直接的办法,对谁都好。问题在于,我们还处于东西楼竞争中啊。抽烟至少是记过,一个人两百分,何况现在我们的分数已经很低了。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果然你还是放不下分数吗,但是跟他们谈判不可能的。”
对啊,谈判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手段。可对方是不良,真的有谈判机会吗。
班里也只有胡瓦白曾经跟他们熟一点,可是胡瓦白都被他们揍了。私下和谈不可能,需要换一个方法。
借助学生会的正面力量。
现在只有钱镜台一个人在学生会办公室,我隐瞒去吸烟,将八班我行我素不守规矩的现状告诉了他。
“其实我知道的。你想要改变他们吗?”
“肯定想啊,校园秩序怎能被这一群人践踏,不仅给西楼丢脸,更是丢整个校园的脸。”
我义愤填膺地说道,钱镜台笑了。
“你果然适合学生会长这个位置,你更有一份治理校园的心。”
“那有什么用,我完全管不了他们啊。”
“你有什么想法吗?”
“打算谈判试试,毕竟处分他们是最下策。”
“我可以让学生会助你一臂之力。”
还是镜姐好说话。我和她商量将谈判定到明天下午,她会通知学生会各高管和我站在一边,告诉我不用担心不良伤害我的问题,相信没人敢在学生会面前动手动脚的。
到了计划时间,陈天机、钟尚强、韩雅虎、钱镜台都在学生会集齐。钟尚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你们楼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了,还麻烦我们。”
“钟尚强,能不能先办事。解决了八班问题,我们学生会不是清净了?”
镜姐严肃起来,钟尚强也礼让三分。
之前听郑天石说过,八班老大的名字叫胡龙鸣,人称鸣爷。镜姐来到广播室,通知请高二八班胡龙鸣同学前往办公楼正门。我们选取常有教师出入的这里作为谈判地点,也是为了安全。
随后,我们一行人来到地点等候。
片刻,只见三个学生绕过东教学楼侧面,朝我们走来。三人都没有穿校服,而是一身名牌中装,为首的那位以及站在他左边的男生都染着一头红发,左边的还带着墨镜。右边的男生提着一跟棍子,看上去是断掉的拖布杆。三人身上简直充满了不良气息,平日里必会让人退避三舍。
“是谁叫老子的?”为首的老大吆喝道。
“是我们。”钱镜台道。
“啥子事,赶紧说完。”
老大恶狠狠的,韩雅虎害怕得躲到了钟尚强的后面。我上前一步,背后人多,气势上我们不虚。
“想必你们班已经收到校规校纪新则。”
“所以呢?校规什么的,关我屁事。”
“鉴于你们漠视新则,屡次违纪,本该受到处分......”
对面右边的男生突然挥起棍子,我咽了下口水。
“你们几个东楼小子,敢处分我们老大试试?”
他们不认识我,不知穿旧校服的我身在五班。居然在学生会面前还敢嚣张。钟尚强上前一步:
“想以身试法是吧,我这就上楼找团委书记。”
“三班的是吧,你可以试试。不过以后这校园里,你就再也别想安宁呆下去了。”
没想到事情比我预料的还要棘手。不过现在自己和东楼人站在一边,居然丝毫没感觉违和,甚至仿佛自己也有种“我和你们西楼人不一样”的心理。
钟尚强和胡龙鸣对持着。如果不是有老师经过,或许对方已经要动手了。
“你敢动手吗。”钟尚强反而挑衅道。
“等等,大家听下我的意见。”陈天机开口道,“不如你们来场竞争决胜负如何?”
“怕你们吗。”
“可以,要是你们赢了,我们不管你们。要是我们赢了,以后老老实实守规矩。”
和那一次一样,陈天机拿出竞争来解决争端。
“机神,你这......”钱镜台有些担心。
“那什么时候在哪里打?”
“谁要跟你打架,比正常学生该比的。”钟尚强道。
“踢球,行不?”
“怎么比。”
“我班和你班,就一个字,敢不敢!”
在胡龙鸣面前,仿佛钟尚强的气质弱了几分,我不禁有些庆喜,你也有今天啊。当然,眼下的立场是站在昔日的仇敌同一边。谁知会不会是和好的开端。
还以为钟尚强会义正言辞拒绝,或者表示我不服输,结果。
“我班一共就十一个男生,全上场?”
连我和钱镜台都忍不住笑了。
“那你说,咋比,快点的别墨迹。”
“百米冲刺。”
“一言为定。”
“明天下午四点,操场不见不散。”
三位不良就这样潇洒地离开了。
钟尚强又恢复到一脸高傲不屑的样子。
“话说你真的有把握赢吗。”
“少瞧不起人,我好歹也是高一运动会时候男子100米冠军。”
原谅我当时忙于辅导同学学习,连运动会都没去看......
“钟同学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典范。”陈天机道。
这......德就算了吧。虽说他也没干啥出格的事,就歧视西楼这一点我依然无法接受,尽管我自己也承认,西楼人是多么的低俗......前面加上“一部分”。
“不过我提醒你一点。”陈天机补充道:“小心他们作弊和碰瓷。”
这是一场私下的双人赛,蹲在跑道前就位者只有钟尚强和胡龙鸣两人。
现在是自习时间,操场上十分空旷,除了选手以及我们几个观赛者兼裁判,几乎没有他人。
陈天机在体育老师那里借来了发令枪,并拉上终点线。此时正站在跑道的终点。我带着赵黄昏,跟钱镜台站在跑道内侧,胡龙鸣的几个小弟站在外侧。胡龙鸣所穿紧身运动衣,而钟尚强穿着校服。
发令枪产生白烟的瞬间,二人便冲了出去。
二人并驾齐驱,速度十分接近。短短几秒内,已经从起点冲到我们身前,这时我清晰地看到胡龙鸣伸出脚试图绊钟尚强,幸好钟尚强立即注意到躲开,并沿着跑道远离对方的边缘奔跑,以免再次被绊。
跑到四分之三距离时,钟尚强终于领先约半个身位。太好了,百米短跑绝没有反超的可能。
钟尚强顺利冲过了终点线,校服前身在风中摇摆。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迎接运动员的下场。
“不愧是高一冠军啊。”我祝贺道。
“赢他还不简单。”他轻蔑一笑。
接下来,裁判陈天机发话:“我宣布,获胜者是钟尚强选手!”
正当我和钱镜台为之鼓掌时,胡龙鸣的一位小弟喊道:
“你们作弊!我亲眼看到他衣服在前面飘,才领先冲出终点的。”
“血口喷人!我赢你们还用得着作弊?”
“作弊的是你们吧!伸脚拌人,我看得一清二楚!”赵黄昏喊道。
胡龙鸣攥紧拳头,我连忙让黄昏退下,陈天机举起发令枪对着胡龙鸣。
“你是西楼的对吧。身为西楼人,帮东楼说话,你还要脸吗你?”
赵黄昏气得随地抓起一把塑胶粒就要攘,连忙被我制止,“你先冷静,你打不过他们,交给我们出理。”
“知道西楼为什么歧视我们吗,就因为有你们这些不良混蛋!”
胡龙鸣朝黄昏冲来,黄昏躲我身后,对方竟一脚踹我身上。陈天机朝天鸣响一枪,胡龙鸣才住手。
听到枪响,看到争执,越来越多人过来围观不良和学生会的正面冲突。
“怎么回事。”“西楼人又闹事了?”路人议论纷纷。
胡龙鸣的一个小弟指着钟尚强喊道:“身为学生会,比赛还作弊,你要脸吗?”
这一喊,一群身穿新校服的,身穿五颜六色的路人,全都跑到胡龙鸣小弟们的身后。
“我是凭实力赢的,作弊的是你!”钟尚强喊道。
“不愧是强哥。”附近身穿东楼旧校服的学生们连连叫好。
“你有证据吗?”
“你有证据吗!”
围观的群众已然分成两个阵营。
“学生会还真没一个好东西。”“集体作弊还好意思。”
“强哥怎么可能作弊嘛。”“就是。”“只有你们差生楼才会作弊。”
“滚尼玛的差生楼。”“哟,你们是好学生,你们作弊光荣。”
“果然西楼人都是贱货。”“少给我们学校丢脸了。”
我和赵黄昏连忙溜出混乱中的人群。
操场上依然混乱不堪,走到清净的小树林,赵黄昏大喊道:
“去你的不良,去你的歧视,两边全都给我去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