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回到家的第二天,慕俞就打电话来,说他也回来了。
星澜惊喜之上附着一层慌乱,这么快吗,又暗自庆幸自己回来及时,否则被他发现可就不好了。
自然要见面,星澜借口说要去县城见朋友,“男生还是女生?”星妈转头问。
星澜一脸尴尬,愣了两秒,“当然女生啦,和我经常在一起吃饭上课的那个女生,你还见过,韩暄。”星妈自然不反对。
自从打工外出回来,心境都变了。以往漫漫一个小时的车程坐的焦灼,现在竟自得其乐起来,眼前每一幕都是亲切的家乡风景,微微笑,眼睛眯起,感到很知足。
不过这天实在是太热了,刚过了大暑,路边的树木花草都很疲倦,星澜从车站走到相约的地点,不觉已经满头大汗,风是来捣乱的,带着十足的温度,尘土扑面而来,星澜弄得狼狈不堪,心里直发火。
星澜早早就到了,慕俞还没来,星澜在心里憋气:不给你打电话看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哼。慕俞好像听见星澜心里这句话,正火急火燎赶来。利落马尾碎花裙子小白鞋,走起路来洒脱风火,是她,不是也要追追看。红灯在慕俞和女孩之间不识时务地亮起来了,距离让声音淹没在车流人群中,慕俞大喊也没用,只能干着急。蹬车子蹬得飞快,眼看她就要拐弯,呀呀呀心里大喊,她果然走错路了,赶紧去纠正她。心急如焚的慕俞依然忘记手机这回事,爱情会让人变傻的。
果然是生疏了,出乎慕俞的意料,那女生真不是星澜,这时恰巧星澜打过电话来。
慕俞立马掉头回去,一路上骑车骑得比风都快,怕星澜着急,怕星澜责怪,其实是更想早点见到她。脑子里想的太多,十字路口,慕俞没注意到红灯,等到发现迎面而来一辆电动车,已经来不及了。结结实实撞上,两辆车子四脚朝天,慕俞则是直接飞了出去。
慕俞被摔得眼冒金星,身体痛的想要脱离这副皮囊,却还心心念念要早点见到星澜,用尽全力想要爬起,可是根本心有余而力不足,耳边是车鸣声、陌生人的说话声、蝉鸣声,世界模糊了,带着灼人的热气。只觉得整个人撕扯着被人抬起,耳边是陌生人叽叽咕咕的说话声——“这小伙子,太不小心了!
星澜听闻慕俞发生意外,着急地直奔医院。是任苒以前住的医院,星澜现在痛恨这医院,每次见它,总是意味着自己所爱的人受伤。
星澜冲到病房,要不是护士指认,星澜几乎认不出是慕俞了。他脸上还留着道道血迹,整个人躺在白色病床上显得憔悴不堪,星澜上前抓住他的手,虽然医生说只是皮外伤,但星澜还是心痛地恨不能代替他躺在这里,呜呜地哭,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慕俞睁开眼,虚弱地说。
“你怎么那么笨呢,迟到就迟到,我多等你一会儿怎么了,你怕我着急怕我生气,现在呢,不是更让我着急生气,你太傻了,我以后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星澜脸哭得像花猫。
“是你不想就不想的吗,经过我同意了吗,我告诉你,你王星澜是我的,现在是,以后是,就算我死了也是,我就是这样霸道,就是要把你占有,我以后不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好不好,你以后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我想你星澜,我太想你了。在台湾,有时候看着天上的星星傻笑,我以为那是你,你知道对着星星说话的滋味吗?朋友都说我走火入魔说我疯了。”
“你是疯了,你又疯又傻又呆又痴,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看上你……所以我要罚你,罚你终生属于我。”
“好,只要你要我,我绝对不离不弃!”
“快行了,肉麻死了……”星澜破涕为笑。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听得目瞪口呆,连连作咳嗽声。星澜和慕俞发现被偷听,同时羞红了脸。
慕俞一直在和星澜说在台湾的事,星澜一开始表现的兴致盎然,好奇地看慕俞拍的照片。可慕俞说的多了,星澜也疲了。
慕俞是提前回来的,放弃了决赛。因为要参加决赛的话,慕俞又要推迟一两个周回来了,慕俞等不及了,直接飞了回来。星澜为此感动,一方面不太希望他会取得什么瞩目的成绩,一方面他是为了自己。星澜宽慰他,就当是去旅游了,还是公费的,多好。
慕俞还是有一丝不甘心,还说万一拿个大奖杯啥的,回来送给星澜多好,边说边乐呵着笑,星澜心里冷笑,别做梦了,得了我也不要,那是你的。
天渐渐落黑,星澜要走了。慕俞不舍,再三劝说能否留宿一宿,让星澜谁在床上,慕俞伏在床边?星澜笑他傻,哪有病人不躺在床上休息,探病的反而夺取病人特权了那。再说了,病房不止星澜慕俞两人,让知情人看见,岂不笑话?星澜拍拍慕俞的手,安慰道:明天或后天再来看你,你可要乖乖的,快点把病养好听见没有?慕俞抓着星澜的手还是不让她走,看得周围的叔叔阿姨直哑声羞笑。星澜故作严肃道:好啦!最后一班客车很快就到时间啦,你再这样真就是害了我了,我回不了家,唯你是问!
慕俞连忙偷亲了一下星澜的手,这才松开。
星澜走后,慕俞半起身作抱拳状,一脸诚恳道,“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一会儿我爸来看我,你们能不能不要提刚才那女生的事儿啊?”
“不能!”一位吃苹果的大叔干脆道。
吓得慕俞差点从床上滚落下来。
大叔嬉皮笑脸,“小伙子可以,大有我当年追妞的神采,你还这么小,怎么学的这么肉麻?”
慕俞朝他吐舌头,心里盘算着应该编一个什么样的谎话。最近为提前从台湾回来找借口而大伤脑筋,不过马马虎虎总算遮掩下去,今天又要再受其难。
星澜到了车站,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天落得万家灯火,心里不免责怪慕俞,但想想又有甜蜜。不过,接下来去哪儿呢。医院是不能再回了,星澜知道一定会有人去看慕俞,自己可不能往枪口上撞。星澜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任苒家。一晃转眼间,星澜已经与任苒好久不见了。期间两人一些不痛不痒的谈话,并没有什么实际价值。
今晚不住任苒家也无处可去了,身上那可怜的钱。硬着脑袋敲开门,第一眼看见舅妈。舅妈欢迎地像是小狗见了主人,摇着尾巴请星澜进来。
舅妈正欲坐下和星澜说任苒最近的情况,门吱呀一声响,任苒出来了。
“呦,你来啦,怎么,大半夜造访,出什么事啦?”
星澜听出她话语里带着刺,明明就是带着对自己的责怪。这么久的时间不见面,什么感情都会变淡吧。
舅妈眉头一皱:任苒你不要这样说话没礼貌,星澜好不容易来一趟。
“是啊,大忙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想起来我们这帮闲人了呢!”
舅妈瞪任苒说话难听,然后起身去厨房切水果。
“到我房间来吧!”任苒留下冰冷的一句。
星澜听出任苒的变化,她一定又发生了什么。
“你还好吗?”星澜不知道怎么自己说出这样一句。
“当然,又不是离不开你。”任苒还在使小性子。
“任苒你别这样,我和你不一样啊,我还得上学,我还得……”星澜着急再度解释,可没想到又刺痛了任苒。
“是啊!我是和你们不一样,你们都纯洁高尚赛神仙,我不一样,我是卑微下贱不堪入目的次等货物。你们都被人争着抢,我是没人要的坏东西。”任苒把自己说哭了。
星澜意识到,任苒又倒退了,一定是什么事情又刺激到她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桑祺知道了。”语气平静中隐藏着丝丝绝望。
“你亲口告诉他的?”
“我想对他坦诚。”
“你做的没错。”
“不,我大错特错!我不该告诉他的!”
“为什么?”
“他嫌弃我,他无法接受。我刚和他说完,他就跑了,我没追上他。”
“那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他接受不了一般人可以接受的事情,他没有能力,是他没有福气。”
“可是我不想失去他啊!是我没有福气。”任苒哭得梨花带雨。
“他也不想失去你,他只是暂时接受不了,相信我,如果他真的喜欢你,总有一天他想通了,自然会回来找你的。”
“真的吗?”任苒眼睛里写满了对星澜的信任。
“嗯,他需要的是时间,你需要等待,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好。”
任苒抱着星澜破涕为笑。舅妈送来水果,大家吃的不亦乐乎。
星澜心中担心的是,桑祺真的喜欢任苒吗?看着任苒笑的天然无害,心里忍不住的为她担心,面前这个脆弱的姑娘,如果再经受第二次打击的话,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到时候,谁也无能为力。
“嗯,他需要的是时间,你需要等待,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好。”
任苒抱着星澜破涕为笑。舅妈送来水果,大家吃的不亦乐乎。
星澜心中担心的是,桑祺真的喜欢任苒吗?看着任苒笑的天然无害,心里忍不住的为她担心,面前这个脆弱的姑娘,如果再经受第二次打击的话,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到时候,谁也无能为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