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魏谨的再次出现,成为了公司热门的话题点。领导的那句本末倒置,提醒着我们整个部门现在还必须好好工作。“假正经。”是小林对领导最直接反抗,也能也是对生活的反抗。
下班后,我收到了一条酒店房间的消息,果然,他来了,酒也肯定买好了。
来到酒店房间,尺素吊儿郎当地刷着手机,地上的两摞啤酒,却缺少着下酒菜。我问他:“吃什么?”“爱哭鬼决定吧!”“那就吃鸡肝、卤煮、鸭脖这类的吧!”“大姐,给我点盘花生好了。”“哈哈,其实我真的没什么,你不用把咱最高仪式搬出来。”“点好了吗,我能加两个菜吗?”“点好了,随便吃点春饼,各回各家吧。”“好啊,那就随便吃点,吃点之前,先喝点。”“好啊。”
“开房喝酒”是我和朴严半年暧昧彻底结束后,尺素和我的约定,这么多年我们把这件事当成我们摆脱烦恼的最高仪式,当然这次仪式也只开启过两次,一次是因为朴严,一次是尺素初恋,这次应该是第三次。
在酒喝到第三杯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晚上我逃不掉了,只是春饼还没到,气氛不够,我不能太早发泄情绪。而这三杯,尺素喝的也着实不上心,边喝还边打赢了一盘游戏,可真因为他的莫不关心,我开始放松了下来,等待着晚上的哭诉。
这让我想到了朴严,也让我在恍惚中看到了莫点,七嘴八舌的影子,自以为为我好的嘴脸,我说不出话来,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等我喝完第五杯的时候,尺素放下了手机,走到我面前,问我:“春饼到了没,饿了。”“电话在哪,自己看。”
还没等尺素解开手机密码,外卖小哥的电话就打来了,尺素下楼取了外卖,春饼配啤酒,还没有大葱来的直接。吃着吃着,尺素问我:“朴严给你打电话了啊?”“What?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那不是他,你杂舍得掉眼泪呢?”“素素啊,我都29岁了,怎么可能还为19岁喜欢的男孩落泪啊,是不是。”“那是,你妈逼你嫁给地主老财?还是嫁给我?”“想的真多,不是,我马上就要失业了?”“失业了,你辞职还是被辞退。”“公司收购,被辞退。”“那是好事啊,你哭啥,你在那个公司6年了,你马上就要领到一大笔补贴,再找下家了。”“可以吗,补贴也就3个月工资,我工资又没多少。再说,我都29岁了,工作成绩一般,怎么重新开始啊!”
尺素看着我的眼睛,也许重新开始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听起来沉重。发呆了三分钟,他叹了口气表示:“才29岁,杂就不能重新开始了,你再次走向社会,也是香馍馍。”“你说说而已吧,我都能看到我惨淡的未来。”“你不惨淡,你29岁没少胳膊没少腿的,你们公司杂就被收购了?”“我们公司老板财政上有压力,就把我们公司买给莫点公司了。”“啊,莫点,你们又将成同事了啊?”“你想多了,今天中午莫点就是来和我讲,我多半可能会被辞退的事情。”“然后你就哭了。”“我哭不单单是因为我要被辞退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和莫点都是29岁,人家公司就可以收购我们的小破公司,我就要面临失业,而莫点却可去我们公司做经理。我是觉得自己没用。”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钟浅,这就是你的人生啊,你难道还没习惯吗?人生的路,从你出生开始,就安排的一清二楚,即使你是第一次过人生,你也应该习惯。”
“尺素,吃春饼都堵不住你的嘴,对吗?”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你这个哭,有点多余,你难道不这么认为?”
尺素越说多余,我越忍不住要哭,其实从眼泪的角度来看,我不单单为我的平凡而哭,也为我的无奈和什么都做不了而哭,也为莫点瞒着我而哭,当然也为自己在莫点面前表现出的不在乎哭,总之,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敲打着泪腺,而在尺素面前哭,应该是我目前最合理的渠道,反正丑或狼狈,他都知道。
对啊,他都知道,但是他是否愿意知道?
后来,我们聊起了大学朴严的事,还聊到刚毕业的时候,一切年少,轻狂,未知,恐惧,掺杂在我们的欢声笑语和一言不发中。而至于我的心事,尺素也没有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或者说也没几句安慰的话。
29岁的我,早在无言里琢磨清楚了每个人的态度,也在坦然简单中看清了眼前的人,不在感叹真假朋友的幼稚游戏,只能积攒好心事,说给自己或者对的人。
后来我们喝够,聊累了,就各自睡了,半夜,酒醒的我自然醒来,看到另一张床尺素入睡的样子,记不清我们昨晚到底聊了多少,聊到几点,只是感觉有他真的很好。也许谁都不是我的,但是眼前的尺素是属于我的,当然我也属于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