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阳从她手里抢过手机,不由分说地拍到男生手里,强势地说道,“想必不需要你的帮忙。”他看向她,笑着说道,“孩子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无论什么时候,第一时间要想到我,怎么说了那么多遍你还是记不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围的人是震惊的,呆滞住了的表情。
陈玉书反应极大,嘴巴夸张的一凹,咽了几下唾沫。“不是吧桐桐,你怀孕了?”她眼睛一直瞟着宋井桐平坦的小腹,难以置信。“我原先以为兮兮只一个寒假便有了男朋友,速度够快的了。没想到,你和男神更神速,孩子都有了!几个月了?市长大人知不知道你这事啊?”
宋井桐被她雷到,准备解释。她又抢先开口了,比本人更担忧。“学校是不允许念书的时候怀孕的,如果真的有了,必须要休学。怎么办,那你岂不是要延迟学业了?”她气愤地动手去捶程向阳,他不避开,结结实实的一拳头。“虽然我支持你们,但是不代表我支持你做这件事!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你说?哼,给不了好的解决方法,饶不了你。”
程向阳认真的听教,眼睛在宋井桐身上,看着她,笃定得不可扭转,“我愿意对你负责,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为了孩子,只因你,你愿意做我的程太太吗?”
那双眼睛含着星辰,清冷之间携带着难言的郁结。她僵持了几秒,定睛地不能挪开。
陈玉书在宋井桐之前言辞激昂,“你当然、必须、肯定要负责了!你睡了人家,想提起裤子就走人啊?告诉你,没门。”
这场狗血淋头的戏,合着陈玉书掷地有声的言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周边的人纷纷投来猎奇的目光。
推到风尖浪口的女主角竭力平和,在陈玉书不知下文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出来之前解释。“可以给我一分钟说话的时间么?”她重重地吸气,彻底被陈玉书打败了。“我没有怀孕,更没有与他发生那种事情,所以,大不必担心。”
陈玉书困惑,怀疑她觉得此事丢脸而刻意隐瞒。“真的没有?那男神叫你孩子妈妈要怎么说?”她向程向阳求解,展现出生吞活剥的神色。那张清秀的脸与她表现出来的凶残并不和谐,反倒是另类的可爱。
俊俏的脸上漾开帅气迷人的微笑,言辞愤慨的人瞬间察觉到了恶意。果不其然,误会一场。确切而言,是陈玉书先入为主的误会。这下不只丢脸丢大了,还险些将人置于舆论的位置,险些又将招来一场“贴吧大作战”。
陈玉书低着头,闷闷地幽怨,“男神你真是的,说话不说完,害得我虚惊一场。”
俞雯揄诟她,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温婉若水的说道,“怎么不说你自己心急火燎,不听人把话讲清楚,自己一通的说,也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她不好意思吐舌,接受教训后向宋井桐致以抱歉地顽劣一笑。
始作者再也藏不住的笑,不甘心地问,纠缠赖皮的样子跟陈玉书方才纠缠人的样子有得一拼。“我是说真的,想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给你管束我的权利,你愿意接受么?”
周遭的人受到暴击,目瞪口呆,不禁怀疑此是不可一世的程大公子么?曾经孤高骄傲,对待其他女生,不屑一顾地冷眼斜睨的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来。也许,世上真的没有真正孤高傲娇的人,倘若有,那也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可以降服他的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降一物。唯独她,像是他命中的劫数,此生一遇,无路可逃,俯首称臣。
宋井桐风轻云淡不予回音,程向阳一把抓着她手,眉目星沉,“在这世间,我忍受了那么长久的寒冷和孤独。终于,我来到了你身边。即使不喜欢我,也不要离开我。余生很长,我可以等,等你应允我,等你为我着婚纱,等你许我白头不离。”
再不是暴击了,是直接深击灵魂,听的人羡慕嫉妒加之以恨。
陈玉书全身一颤,抱着手臂团成一团远离他们。她在心里大吼了一遍,哀嚎地仰头向天,默问:上帝呐,她究竟犯了什么错,遭了什么孽,要受此酷刑?上帝呐,要真有灵,能听到她的呐喊,请给她来这么一个人吧,要减损她的寿命都行。
两人远远地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中间仿佛隔了光年之远。宋井桐垂眸,那双有力的手牢牢地扣着,容不得半点分离,她只好说道,“既然没有人帮忙,那么这些书都是你搬了,辛苦了,谢谢啊。”她点了点下巴,笑着示意。
捆绑在一起的十多本书说轻不轻,他轻易地一只手拎起,握着她的那只手依旧不松开。“不客气,一点不辛苦。”他眨眼,挑逗的意味,“当作锻炼了,怎么说日后能派上用场不是?”
她当即一甩手,可是程向阳早有预料,死死地不放手。他适可而止地停止黄色,博可怜博同情地望着她,半霸道半低声地说,“听话,你知道我照顾萤火很累了,现在已经没有力气经得起你这么一甩。”
宋井桐将信将疑,最终,她放弃挣扎地顺从,老老实实让他握着。她脸上淡色的红,格外明艳。程向阳由此心情明媚,手上书本的重量完全不在话下。
黑色的车停在街道入口处,路灯底下站了一人,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狗。走近一看,那人脸色很臭,皱着眉不甚情愿。
蹦跳走在前边的陈玉书,眼前一亮,爱心直直泛滥,恨不得扑上去。实际上,她确实这么做了。她忽略了不爽的男子,直接从他手上抱过小狗,对着小狗一脸喜爱,话却是问他,“学长,它是不是就是桐桐和男神的‘孩子’?好可爱的呢。”宋井桐方才给她解释了,这回她自是不会弄错。
虞清绝挪开一步,一点不愿意沾染。“嗯。”喉咙发出的沉重声腔。后面的人走上前了,他紧盯着,吐字切齿,“回来了?怎么拎了书?需要帮忙吗?也是,应该不需要。”
咬牙切齿的声调,程向阳自是听出来了。大概在生气,怨他把萤火丢给他了。但程向阳视而不顾,朝萤火笑。萤火冷冷地鼻腔一哼,别开了脑袋。
陈玉书得意大笑,接了两人的话,“那书是我的,男神帮我拎的。”
闻言,虞清绝狠狠地一怒视。合该着他站在外边吹冷风,合该着他照顾这只狗,而他为了博美人一笑,为了搞好与美人身边人的关系,丢下人和狗了?心中有冤屈不平,虞清绝懒得搭理他,默默地站着。
萤火抱在了宋井桐怀里,它脑袋拱了拱,乌黑水灵的大眼睛蕴着水雾,可怜无辜地眼巴巴地望着她。心,瞬间融化了。心有感应地抚了抚萤火色泽光亮的毛,她倍感歉意地轻声细语道,“是不是想我了,萤火?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不要难过好不好?”
萤火托程向阳照顾,非她所见,但不得不让。她是想萤火待在自己身旁,可是有种种限制,且不说学校宿舍不让养动物,即便允许,医学院课程的繁忙,她无暇顾及。加之李婶轻微过敏,不可能照顾得了萤火,而程向阳多次心诚赤金地向她要求,最后,一个理由说服了她。那是只有三个字的话:相信我。
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疑虑,她将萤火交到他手上。那天,他深沉地什么话没说,笑容灿烂,身后苍茫的风景如此逊色。她亦不加叮嘱,没有说让他好好照顾萤火的话。因为,她懂,他会做到。无需她要求,他一定会做到。
程向阳将书放到了车上,车门一关,长腿迈到她跟前,顺手地要从她手里抱过萤火。萤火任性地头一撇,往宋井桐身上赖。
陈玉书笑得放肆,她说道,“男神,看出来了,萤火不喜欢你。或许它知道你跟它抢人呢。”她伸手去握萤火的小爪子,俏皮地逗它,“我说得对不对,萤火?你是不是不喜欢男神,怕他跟你抢人呐?”
萤火听懂了似的,汪汪了一声,回应着。程向阳脸色一沉,板起脸,“忘恩负义的小家伙,忘了我怎么对你的了?亏我给你置办了那么多东西。你说说,换成别的小狗,有这种待遇吗?”
他是微微地矮下身子,与萤火平视。宋井桐嘴角不知何时淡淡地挂着笑,他置气的样子,着实的让她为之一动。他对萤火是真的好,萤火对他冷热不吃,他始终耐着性子,宠溺到了极致。爱屋及乌,大概如此吧?
车上,萤火立起前腿扒拉着向窗外,宋井桐一只手小心地护着。俞雯虽不如陈玉书那般强烈的喜欢,但她同样被萤火吸引着。十之八九的女生,对于小动物,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爱。“萤火?”她念了一遍名字,问道,“是什么意思?一生所向,炽热荧光么?”
所有人视线集中在她身上,程向阳亦不例外,开车的他回头一瞬又转了回去。宋井桐微不可见地点头,回答道,“对,手心紧握的萤火。”说这话时,她别开了眼,望着窗外。
后视镜装进美丽的剪影,冷淡之中带着清浅的羞涩。那漂亮的侧影令人惊羡,陈玉书抓头发,热血上头。她半站起身,头距离车顶两个拳头之隔。
众人不解,她已然拉过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虞清绝。虞清绝回头,同样的不解地看着她。
陈玉书深吸了好几口气,“学长,我追你,你会不会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