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音和温释尘放完了河灯,将东西放回客栈,温释尘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便拉着她出去了。
楼音也没反抗,任由他领着去。
温释尘带着她来到一个大宅子外,她抬头,只见一个破烂的匾悬在门口,上面赫然写着“韩府”两个大字。
“进去吧!”温释尘知道,韩朝希是她的一个心结,当然,也是他的一个心结。
楼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踏进了韩府大门。
韩府不愧是云州第一富家,尽管大都被烧毁,依旧可以看出这里以前是多么的辉煌。走过大厅,看过祠堂,抚过乌木雕屏,踏过白玉石阶……
“他……住在哪里?”楼音的声音有些发颤。
温释尘没说话,转身向后院走去。楼音也跟了过去。
他在后院角落的狗舍旁停了下来,狗舍边上有个茅草搭的破屋子,他是十分怕狗的,她记得他被一条小狗撵到角落,吓得脸都白了!她还责怪他连一条小狗都怕,没点胆!楼音知道,他在这个家里并不好过,却不知艰难到如此地步,鼻子好酸,心里好痛,楼音抬起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温释尘等她好了一点之后,又带她来到一个屋子,这个屋子四面无光,只有屋顶看了一个小口,皎洁的月光刚好可以透进来,屋子里的摆设十分简陋,“他在这里待了两年。”
“到底发生了什么?”楼音不明白,他到底是韩家的孩子,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狠心,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无辜的孩子。
温释尘将自己了解到的,全部告诉了她。
韩朝希的母亲是韩家主母陪嫁过来的丫鬟,她与韩家主母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然主君,也就是韩朝希的父亲,见她温柔体贴,十分可人,日子久了,也就生了情愫,开始,她还顾及到与主母的情分,可到底没能坚持,与主君暗地来往,被主母发现后,被鞭挞了一顿,做了下等丫头,后来发现她已珠胎暗结,主母本想打死她,却被主君救了下来,还做了小妾,韩朝希这才得以来到这世上。
韩家世代经商,经常外出做生意,也就护不住他们母子,每次出门都是两三年,只要主君不在家,他们就是最下贱的奴,干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食。
一日,韩朝希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他母亲便去厨房偷了半个吃剩下的馒头,只是这样,也得罪了主母,那晚,主母带了十几个拿着杖棍鞭子的强壮男仆,他看着她将母亲狠狠地踩在脚底下,母亲浑身是血,哭着求她放过他,主母说,你不是饿吗?那就赏你一碗食,免得主君说我刻薄了你!仆人逼她吃了狗食,连带着那个破碗,就这样,韩朝希看着母亲死在了自己面前。
后来他就被关进了那个屋子,从来没有出来过,直到主君回来的那一天,主母说他母亲病逝,他也被做样子的放了出来,就是那一晚,他成了杀人的恶魔,地狱的修罗。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楼音问道。
“我与他父亲相识,有些交情。”温释尘答道。
“你既知道这些,为何不帮他?你不是最不愿看他人遭遇不公了吗?”楼音越发激动,向温释尘吼道。
“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些,是知道韩家遭难,查了案子才知道这些的!”温释尘见她情绪十分不稳定,连忙上前解释。
楼音觉得脑子好乱,头好晕,便蹲下来缓缓。
温释尘连忙扶她坐下,“对不起,我……”楼音冷静下来,自己刚才太冲动了!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以前听的那些话本子,也讲了不少爱意仇恨,当时她只觉得江湖义气,快意恩仇,好不潇洒爽快,甚是羡慕这样的生活,只是没想过,这些苦难,真的遇上了,是这样痛!
“不知道小朝希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她掉下悬崖,便再没见过他,她想起他那充满仇恨,布满血丝的双眼,她有些犹豫,不知道他如今这样的是好是坏,虽然怨气缠身,但至少护自身安危,只是失了自我。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那韩朝希怨气再强,也不过孱弱少年,怎会入了魔?”温释尘一直想不通这一点,他问过轻软,人,妖,仙,魔各界都有天生的界限,不可能轻易突破。
“我记得!在朝希的手臂上,有一些古怪的疤痕,看起来像是符咒一般。”楼音经温释尘提醒,也觉得十分不对劲。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温释尘低下头,用手扶着额,陷入沉思,这是他惯有的动作。
“谁?”楼音突然发觉周围好像有人,温释尘一听她喊,连忙站起来将她护在身后。
楼音对于他下意识的行为有些感动,生生的将他拉到自己身后,“难不成你还比我厉害了!”
“公子”轻软走过来,声音有些发颤,身子也没有平常那么平稳了!太好了!他没事!她在这里等的这些天,不算枉费了!
“公子,你没事吧?”轻软连忙上前,看他是否有恙,“公子,都是轻软的错,没能及时赶到,害得公子掉下悬崖。”轻软愧疚于心,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掉了下来。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温释尘安慰道。
“对了!你知道韩朝希怎么样了吗?”轻软既知道他们掉下了悬崖,那必然碰见了他。
“公子,不必担心,他不会再害人了!”轻软微微仰起头。
“你什么意思?”楼音心里十分不安。
“韩朝希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轻软高傲的看着楼音,一字一字的说到。她不喜欢楼音,就是因为她,公子才会陷入危险。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楼音疯狂的吼到。疯了一般的向她冲过去!
轻软见状,拔出佩剑。
“不要!”温释尘连忙抱住楼音,挡在两人中间,“没事的,没事的”温释尘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让她慢慢平复情绪,楼音慢慢抬起头,泪流满面,温释尘见她这样,很心疼,将她静静地护在怀里,楼音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楼音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头越来越疼,后来渐渐的没了知觉。
轻软看着温释尘这么紧张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