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地下城Ⅵ-台上的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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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伴随着提示音的响起，第四回合也即将开始。

“别拖太久了，差不多该结束了，不要给对方机会。”哈尔在白名上场前嘱咐道。

白名没有理会他，只是冷漠地从他身边走过。

一般来说，只需要三回合以内便可决出胜负的死斗赛今天却并非如此，不知不觉已经第四回合了。他们二人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不出意外的话，胜负定会在这个回合分出。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这么能打的。”进入玻璃房内，白名对林家松说道。

“彼此彼此，你是为了什么而战？”他突然很想知道，是什么能让他做到这一步。

“怎么说，为了救那两个稀里糊涂的同伴。”他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你又是为什么？”

“为了我儿子的手术，时间来不及，弄不到那么多GB，只好卖身给死斗赛。”他直言道。

“也算是同道中人。”白名自嘲道。

“请你们二人继续决斗，如果分不出胜负的话，最后可要采取强制措施了。”主持见二人迟迟不动手，于是便提醒道。这个赛场上是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如果二人不动手的话，那么就会直接宣判二人同时失败，结果可想而知。

话语刚落，白名便径直冲了上来。见状，林家松直接一个快速的扫臂，白名迅速低头躲闪，然后照着他的腰部就是一拳……

他虽然直面中了白名一拳，但是，就在这瞬间，他立刻一个空翻身前踢，白名直接被他踢飞了上去，打得有来有回。二人谁都不占据绝对优势……

但是，就在林家松落地的那一刻，被踢飞到玻璃房顶部的白名反向一踹，瞬间向他冲了过去，他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中了白名这一记借力拳，他直接被白名击倒在地……

与此同时，观众立刻沸腾了起来！全场欢呼着白名的名字！

“白名！白名！”

……

“白名赢了！！！”秋水兴奋得手舞足蹈。二人战斗的十分焦灼，她一时间都不敢确定谁才会赢下比赛。

“嗯，他赢了，差不多，该我们出场了。”艾菁微笑道。

“嗯？什么？”秋水还一脸状况外。她似乎忘记了，必须要给对手致命一击才算是胜利，否则比赛是不会结束的。

……

林家松累得再也起不了身了，他头晕眼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名慢慢地走到他身边，然后蹲下身来，说道：“看来胜负已分了。”

“……呵……你赢了……来吧……杀了我……”他的声音很是虚弱，但却没有任何遗憾。

“哼，我可不是杀人机器。”说着，白名便把他扶了起来。

“你这样的话……我们两个都得死……没必要……”他没想到这人居然会这样做。

“不试试的话，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不想再见到你儿子了吗？”白名坚定地说道。

只见林家松，低头晃了晃脑袋，哼笑道：“没想到在这个地下城……还真有你这样的怪人……”

“不，这才是正常。”白名反驳道。

林家松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但是，台下的观众对他们的表现却十分不满，纷纷开始起哄，催促二人赶快结束战斗。

“请你们二人赶快解决战斗，否则后果自负。”主持人快要控制不了场面了。

“听着！！”白名大喊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已经分出胜负了，没必要再以生死定结果。”

“你的意思是，你要违抗一直以来的规定，是吗？”主持人有些恼火了。

“是又怎么样？”白名很冷静地说道。

……

“您看怎么办？”就在这时，工作人员问在特席的最高管理者曹文海。

“按照之前的规定，解决掉他们。”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海……”坐在旁边的哈迩有些担忧。

曹文海对她笑了笑，然后温柔地说道：“别太担心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否则这个地下城的人们会疯掉的，没有任何精神上的娱乐寄托。”

“可是，赢了不就行了吗……？”她轻声说道。其实，对于这点她一直也有些疑虑。

“我懂你的意思，亲爱的，但是，这个世界已然不是之前的世界了，如果没有一定的刺激，人们会活不下去的。”他耐心地解释道。

“这样……”她没再说什么。她看着她哥哥失落的样子，无比心疼。她很清楚，哥哥这么做的原因，可即使她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不用他担心，他也会认为是她在强颜欢笑。所以……倒不如就这样……至少，还可以继续活下去……

曹文海当然知道哈迩在担心什么，在遇到她之后，曹文海便不再和任何其他女人接触。为了她，他还帮助她的哥哥安排住处……但是，她的哥哥仍然不放弃，一直想要帮助自己的妹妹重获自由……

……

“那好，那你们两个就都死在台上吧。”说着主持挥了挥手，从台下走上来了两个人。

“白名！！！！你在做什么！？”下面的哈尔十分着急。

“抱歉了，我不能这么做。而且，我的同伴根本就没有中毒，她们就在现场，我已经感受到她们的气息了。”白名对着台下的观众说道，如果没有感受到她俩的话，恐怕他真的有可能会做出有悖于自己的事。

“难道你连命都不要了吗！？？”哈尔吼道。如果白名不解决掉对手的话，那两个人便会把他们二人当场灭掉。

“我是有同伴的。”白名笑了笑，然后深呼吸了一下，冲台下喊道：“秋水、艾菁，赶快给我上来。”

就在处理选手的两个人进到玻璃房内的那一刻，魂态的秋水和艾菁瞬间冲了过来，然后又换了共体，站在白名和林家松的前面……

“你们两个，玩儿的有些过火了，秋水的话也就算了，怎么连艾菁你……”没等他说完，秋水便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

“对不起，白名……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秋水哽咽着说道。本想着那到那个WEL车对他们的旅行有帮助，但是却不知道竟会发生这种事情。

见她这个样子，白名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没想到秋水会这样担心自己，可能她也没想到这个比赛会是这样的一个比赛吧？

“别哭了丫头，我这不是没事吗？”白名微笑道。一直以来，虽然三人都互相关照，但是当他看到秋水的眼神的时候，那种感觉是……特别的。

“你这儿不疼吧？”秋水摸了摸他胸口的淤青。

“没事儿，丫头。”他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们两个，现在可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这两个人可不好对付。”艾菁头也没回，但是心里却很高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白名这才反应过来，他一只手搂着秋水，另一只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怎么样？在台上比赛找到那种感觉了吗？”艾菁平静地说道。

“啊？嗯……谢谢。”白名恍然大悟，这才是同伴之间该做的事吧，他想。

192-地下城Ⅶ-至暗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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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出一条出路吧，怎么样，白名，你还可以吗？”艾菁回头看了看他们两个说道。

“啊，没问题。”白名右手一握，只听“嗖”的一声，他的方形棍砸破墙体，直接回到了他的手上。

“原来你是棍的专用者……？”一旁的林家松十分讶异，尽管如此，他的赤膊战也毫不逊色。

“是的，还真是不习惯，没有我的老伙计在手里。”他转了下方形棍，笑着说道。

“把这小管药喝了，对缓解你的身体疲劳有帮助。”一旁的秋水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剂药水。

“好。”说完白名便接过来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他们周围出现了无数个火星，这些火星仿佛是具有诱导性一样，慢慢地靠近他们，数量之大，简直是……

艾菁见状，立刻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两个人绝非泛泛之辈……时间紧迫，艾菁立刻在他们四人的皮肤表面覆盖了绝缘的魂力盾，与此同时，这些火星瞬间覆盖到了他们的皮肤之上，只听“轰”的一声，四人的身体表面直接爆炸……

“嗯？”那人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抵御住他的这一招，而且还救下了他们全部的人。

“艾菁，你没事吧？”秋水知道是艾菁在关键时刻保护了他们，否则，他们恐怕早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艾菁动用了大量的魂力才抵挡住了他们的攻击，她喘着粗气，说道：“没事，千万不要轻敌，那两个人很难对付，那种伍极的阳之力。”

“了解。”就在白名准备主动出击的时候，忽然之间，整个地下城开始震动了起来……

……

“什么？”

“地震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他们搞的鬼吧？”

“赶快离开这里吧！！”

……

台下的观众开始吵闹了起来，已经有人开始撤离这里了……

“哈迩，你先跟管家回去。”曹文海对她说道。

“走吧，夫人。”管家点头道。

“没事，文海，我在你身边就好。”哈迩挽着他的胳膊说道。

看她这样坚持，曹文海也不再劝说了，他微笑道：“那好吧，要跟在我身边。”

“嗯。”哈迩点了点头。

……

“这是……”秋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秋水？”一旁的白名问道。

“黑暗生物，巨量的黑暗生物正在朝地下城袭来。”她向上张望着。

“总之，先到外面再说。”艾菁领头在前面，想要迅速撤离这里。

见状，那两个本来要处理白名和林家松的人也不再在他们这里过多停留，他们赶到最高管理者那里，掩护他们出去……

整个体育馆已经摇摇欲坠，当他们到地下城城中的时候，碎石和灰尘也开始从上方掉落。到处都是居民恐惧的喊叫……这……各种各样的黑暗生物占满了这个地下城，这已经不是能够处理的量级了……

“哟，艾菁，你们出来了？”见他们出来后，一个男子站在他们面前，像是在等待他们一样。

“你是……？”艾菁一惊，这个声音，原来是当时在场馆里传音给他的男子。

“对，就是我。”他笑了笑，然后张开双臂说道：“怎么样，这些黑暗生物已经充满了这个地下城。”

“艾菁，你认识他？”白名警戒地看着他说道。

“也不算认识。之前在场馆里，他传音给我说有什么计划。”艾菁皱了下眉头，然后对着他说道：“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是的，毁掉这个地下城，也就不存在什么‘比赛’了，不是吗？如果你们不参与解救这个城市的话，我就可以毁掉这里了，我们的目的不是一样的吗？怎么样？”他失心疯地说道。他对这个地下城的实力很清楚，如果这几个旅行者不参与的话，那他完全是可以毁掉这里的。所以那时候他才会跟艾菁传话。

“那这里的所有人岂不是都会命丧与此？包括无辜的人？”秋水喊道。

“难道我妻子的命就不是命吗？！”他对着曹文海大喊道。他的妻子当时为了救他，卖身给了曹文海，最后落得被驱逐出城的命运，结果可想而知……

听到他的话后，一旁的哈尔也低头不语，他曾经以为他的妹妹并不想要这种生活，以为是被强迫的，但是看到她和那个曹文海恩爱的样子，忽然感觉他们兄妹的距离如此遥远，他甚至觉得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多此一举……

相比他的妻子而言，他的妹妹算是幸运的吧……？

哈尔心头的一块石头似乎已经放下了，他一直以为她过得不好，原来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罢了，想来，自己还真的是可笑。他看着那从头上掉落的巨石，没有一丝想要逃生的欲望，看着它砸向自己，直到一片漆黑。

“哥哥！！！！”哈尔最后好像是听到了妹妹的喊叫声，你幸福了就好了吧？嗯，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去了。看着哈迩伤心的样子，曹文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为了得到她，下令不允许她和自己的哥哥见面……没想到这次见面却是这般场景……

白名看了这场景，内心却毫无波澜，人类坚持的理由是可笑的、幼稚的，却是唯一活下去的理由。而这种世界，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其实他早就已经死了吧……

……

“难道你的妻子真的想你做这种事情吗？你的目的是不想再存在这种没有意义的‘比赛’，而不是变成一个杀人魔。”秋水劝说道。他是如此，那个哈尔也同样如此，在“本以为”中挣扎着，“活着”……

“杀‘人’魔？？你觉得这里的人还叫‘人’吗？看着同类自相残杀来获得实在感，堕落而虚伪的恶趣味在这个世界发挥得淋漓尽致，也不需要再暗藏在暗处了。”他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如果能废掉这个‘比赛’你就会收手？”艾菁问道。控制如此庞大的黑暗生物，看来这个人已经把自己祭献掉了，心灵完全被腐蚀了……

“不会。”他冷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看来你是要阻止我了？”

“那还要看他的意思。”艾菁看了看最高管理者。她本来就没想要干涉这些事情，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办法不管了，她冷笑了一声，毕竟她俩还欠着哈尔的一顿饭。或许死去的哈尔也会同意他们的做法。

看着哈迩伤心欲绝的样子，曹文海也开始动摇了起来，不知道自己究竟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曾经他以为，为了能让这个城市继续存活下去，这种东西在这黑暗的时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没想到，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投向了这个世界更黑暗的深处……

“我会废掉这个‘比赛’，如果你们能救下这个城市的话，我的自卫队也会帮助你们。”曹文海叹了口气，不是他想要做那种事情，而是人活着就必须要有刺激才能继续存在下去，但是在这种世界之下，又能如何？

不过，他还是决定废弃了，如果能救下这个城市的话，在这个城市中，尽管都是些活死人，但是也有的吧？也有一些真正活着的人，所以，他没有办法如此了事……

193-地下城Ⅷ-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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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黑暗生物已经开始攻击了，虽然袭击的黑暗生物种类繁多，但是主要是以暗鸦和幽狗为主，其余全是些杂虫类……但是……没有任何半魔或者魔的存在，看来，即使那个人祭献了自己，也无法驾驭智慧型的黑暗生物。

这样一来，便会好解决很多。虽然它们的数量巨大，但是艾菁一行人，加上曹文海的自卫队的力量，解决这些东西也并非难事。

“蒋，你留下来保护我和哈迩。其余的人去暂时听命于那个女子的指挥。”曹文海给自卫队下令道。

“可是……？”其中有一个人有些疑问。

“来不及了，现在快去。”曹文海打断了他，继续拖下去，恐怕损失会越来越大。他蹲下身来，陪在哈迩的身边，他现在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见曹文海心意已决，众人点了点头，便朝艾菁他们跑了过去……

“需要帮忙吗？”他们说道。

艾菁猛地一个横踢，将一群扑向她的幽狗全部踹飞，落地后，她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然后毫不客气地说道：“还用问？这不是你们的城市吗？东、北区域我们几个足矣，你们去把西、南区域的解决掉。”

虽然他们很不爽艾菁说话的语气，但是还是照她说的做了……

“白名，你还可以吗？”秋水正在操控几只诱惑过来的幽狗解救市民。

“没问题，当作赛后活动也不错。”白名潇洒地舞着方形棍，前刺、反身横扫，打得异常尽兴。

“那就好。”秋水回头说道。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在前面杀出了一条血路，这两个人……原来是第二场将会遇到的对手姚役男和守冠的第三场选手，俪。

“这种休闲活动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姚役男笑着说道。

“这个无聊的比赛制度总算要结束了吗？”俪也在不费余力地清除着黑暗生物。

“是，所以，一起灭掉这些杂兵吧。”林家松回答道。他们每个人都是不得已才参加的比赛，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享受”这种比赛的，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有羁绊的人，所以，死亡对他们来说，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死亡，更是剪短羁绊的痛苦。

所有人都竭力地去驱逐这些黑暗生物，在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奋战之后，整个城市的黑暗生物也清除得差不多了。尽管他们都已经累得大汗淋漓，但是总算是迎来了新的城市。是的，在这之后，人们或许会变得不一样了。

苦难的人为何还要把自己的乐趣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在本来就已经被黑暗所覆盖的世界，如果人类自身还如此作为，那岂不是很可笑的一件事？那样的话，离最终的灭亡之时还远吗？

最终，还是参赛的异变者解救了这个城市，不是吗？尽管他们受到了这种对待……难道还要如此进行下去吗？

看着那些从幽狗口中被救下来的人们的表情，答案就一目了然了，这个城市，将会改变了吧……在这地下的人性之光，将会重新洗礼这个城市的方方面面。

至于那个祭献者，则在袭击失败后便粉灰消尽了，毕竟，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代价也是必须要付出的。但，或许这也是他想要的吧？谁又知道呢……？

……

“干杯！！！”艾菁一行人和林家松、姚役男等三个比赛选手在一桌举杯庆祝。

在清除结束后，曹文海办了几桌酒席招待所有出力帮助的同志。同时，也宣告了这个“比赛”的结束，匠工们也陆续开始了城市的重新修整工作……

在黑暗的世界，依靠“黑暗”去平复伤痕本身就是更加颓败的行为，只会让伤口的脓变得更加无法消除。

“哈……爽……”白名眯着左眼说道。他也很久没这么痛快的喝过酒了。

“喂，你少喝点吧，打斗了那么久。”一旁的秋水面无表情地说道。

“哟哟哟！他们两个是一对吗？”俪在一旁起哄道。说得原本淡定的秋水瞬间涨红了脸。

“他们的话……应该快是一对了吧。”艾菁神情自若地回答道。

“艾菁！”白名不好意思地叫了她一声。

“啊啊，我也想要这么帅气的大叔做男朋友。”俪在一旁羡慕得怨声叹气。

“我条件还不错啊。”姚役男拍了拍胸脯说道。

“你……？”她晃了晃酒杯，然后冷笑道：“我对小鲜肉没有兴趣……”

姚役男立刻低下头，一脸沮丧，林家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鲜肉变成大叔也就三五年的事情。”

姚役男眼睛一亮，好像……好像是那么个道理……

就在这时，曹文海和哈迩一同走了过来……

“各位，谢谢你们的帮忙，我会兑现诺言的。在这里，我和哈迩敬大家一杯。”说完，他们二人一饮而尽。众人也随即举起酒杯，回敬了他们二人。

“那你们尽情喝吧，我们先走了。”他摆了摆手，然后便和哈迩一同离去。

艾菁看了看哈迩的背影，原来，她的哥哥一直都错以为自己的努力是对她更好的选择……隔阂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本来简单的事情，最后落得如此悲惨。想来，曹文海也有很大的责任吧？不过，也都结束了。

“唉，本来想着能拿到WEL核能车的……”秋水喝得稍微有些上头，不小心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秋水！”听到后，艾菁立刻用胳膊碰了碰她。当秋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我说你！原来是这么回事吗！？”白名“咣当”的一声撂下酒杯，歪着脖子看着她说道。原本白名以为她们两个是想要激励一下自己，因为他还是有点儿在意上次那个小吴男孩的事情。可现在，他才知道，搞了半天是自己会错意了，只不过是秋水想要那个WEL核能车而已，对，就这么简单。

“对……对不起啊，我不是也为了我们考虑吗？这种车子会省去很多麻烦。”秋水僵硬地赔笑道。

白名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又灌了一杯酒。看得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喂，那个叫秋水的。”在门口折回来的曹文海叫了她一声。

“嗯？”秋水回过头来。

“接着，WEL的钥匙。”说着，他便把车钥匙丢了过来。

“啊！太好了，谢谢！”秋水兴奋地连连道谢，艾菁他们也冲他点了点头。

“没事，我就不去送你们了，一路顺风。”如果没有这几个旅行者的话，不知道这个地下城是否还会发生变化，但是，一切事情皆有因吧，也不必考虑那么多了。

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碰到其他的什么事情，但是艾菁心里很清楚，他们在这旅途上，肯定是不会寂寞的。

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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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艾菁一行人停下车来休息片刻。虽然一路上一波三折，但是这段通往髙城的道路还算是通畅……

“怎么样？这个车子开起来是不是很舒服？”秋水得意地问道。

“是很不错，路这么不好车内还很平稳。”艾菁抿嘴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只见秋水摇了摇头，然后头头是道地说道：“这可不是我想听的，舒适度是肯定的了，关键是它的性能，以及这车子的换能装置、引擎等配置……”

“想不到，你这么懂车。”艾菁向远方眺望道。

“WEL欸，想不懂都难，这种车……”秋水看了艾菁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这时，白名也开门从车里出来，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没理会她们两个。

“怎么，还生气呢？”秋水瞄了他一眼。

“没，我可不会和丫头片子计较。”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真的……？那好吧。”说完她便去探查附近的黑暗生物去了，随着旅行的渐远，黑暗生物的种类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照这个速度，不知道得何年马月。”白名叹了口气说道。

“难得你也会抱怨一句，不过，那也不是着急的事情，如果用能力赶路的话，虽然会快得多，但是如果搞砸了，那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最好听秋水奶奶的话。”艾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她却没有那么强烈的紧迫感，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和以前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能说说你主动参与这个事情的原因吗？”白名其实早就想问了。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其实我对拯救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大兴趣，也许也只是想走走。”她平静地回答道。

“其实你是想折磨自己吧……？不过，对于曾经是第七人适配者的你倒是……”他一针见血地说道。

“你不也是一样吗？”艾菁打断了他，她转头直直地看着他说道。

白名没有躲闪她的视线，或许她说得也对吧？他回过头，然后低头笑了笑……

“不过，说起来，咱们这组合也是够多样化的，异变者、半异变者，还有个异变者女巫。”他不再固着于刚刚的话题了。

其实他之前也对艾菁究竟是异变者还是异者这个问题表示疑虑，但是，仔细想想，这其实也没什么所谓，至少于他来讲。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之前艾菁还没留意，经他这么一提，她才晃过神来。

“女巫？在说我吗？”秋水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

“怎么，刚刚又有什么发现？”艾菁微笑道。

“几只爬行类虫子，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她摊了摊手，略显失望的样子。认识更多的黑暗生物对于专攻于肆控的她来说，是很重要的。

听过她的话后，艾菁搂着她的肩膀鼓励道：“放心吧，以后你的阅历也肯定会更加丰富的。”

“借你吉言了。”她傻笑道。

“对了，艾菁，你带着这么一只幽狗做什么？”白名指了指那只趴在车顶睡觉的幽狗说道。

“不过，说起来小幽在车顶居然呆得那么老实。”秋水踮起脚，看着它说道。

居然叫它小幽，他没想到秋水还给它起了个名字。

“呃……之前在地下城的时候，见它有些迟疑，似乎是不太想‘参与’，索性我就放走了它，没想到等到要离开地下城的时候这只幽狗也跟了过来，所以就带着它了。”话语刚落，小幽便从车顶跳了下来，跑到艾菁旁边，艾菁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

“可是，为什么它喜欢在车顶呆着啊？”秋水不解道。

“其实也不是，那是因为我们当中还有人没接受它，所以它不太敢进车里。”艾菁如实说道。

听到艾菁的话后，白名便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于是他打开车门说道：“上车吧，该继续赶路了，你也进来，幽狗。”

它好像是听懂了白名的话一样，兴奋地叫了两声，然后绕着白名转了两圈。

见状，艾菁淡淡地笑了笑。

“他喜欢你欸！”秋水惊讶道。

“有什么奇怪的，你不是也喜欢我？”白名嘟囔道，然后若无其事地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幽。

秋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上了车，但是艾菁还是能从她嘴角的微笑看出她的开心。不知不觉自己居然成了电灯泡，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还蛮有意思的……

“对了，”秋水突然从车窗探出头来，然后说道：“白名，该你开车了。”

“没问题，我也感受一下能让你把我给‘卖了’的WEL车。”白名抬头开玩笑应道。

听过他的话后，艾菁和秋水二人一时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

之前还好，可是现在这路况越来越糟了起来，他不得不绕下土石路。不过，艾菁这三个家伙睡得倒是很香，俩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而幽狗则被秋水抱在怀里……

更诡异的是，小幽居然打起了呼噜，白名原本还以为是她俩，结果从车镜一看，原来是它……

忽然间，一声声闷响陡然袭来，不知车轱辘碾上了什么东西，车子猛地颠了几下。

艾菁他们一下子全都醒了过来……

“什么情况？”白名握着方向盘，自言自语道。他把车子停了下来，刚刚明明没见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怎么了？”艾菁蹭了蹭眼睛，然后问道。

“不知道，感觉好像碾上了什么东西。”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也不小心点儿……”抱着小幽的秋水坐起身来。

“我出去看看。”说着，白名便开门出了去。

当他看到那红白相间的地面时，白名瞬间哑口无言……

艾菁二人见他半天没什么声音便知道出了什么事，她们也赶忙从车里出来。

“这是！？白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见到这般惨状，秋水顿时大惊失色。

“我也不知道啊！我之前真的没见到有人的头颅！”他完全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菁看了看，数个被车碾扁的头颅爆成了一片片红与白……

“嗯？”忽然，艾菁看到前方有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光着双脚在前面走着，她的头发十分凌乱似乎像是刚从什么地方逃离出来一样。

他俩也顺着艾菁的视线看了过去，秋水挑了挑眉头，这是……？

艾菁他们走了过去，然后问道：“你怎么了？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蓬头垢面的她，回头哽咽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找不到自己的路了。”

“你自己一个人吗？你叫什么？”秋水轻声问道。

“嗯，我叫美沙……住在废水处理工厂里。”她缓缓地说道。

“废水处理工厂？”白名想了想，好像之前路过了这么一个工厂。

“怎么了，你知道吗？”艾菁看了看白名。

“之前……好像看到过。”他回忆道。

“我怎么没见……？”秋水没有半点印象。

“你睡得那么沉，能知道才怪。”白名撇着嘴对她说道，一旁的秋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所住的那个工厂，有什么特征？”艾菁询问道。

“灰蓝色的墙壁……还有……附近有几个巨大的锈水管……”她描述道。

“那……应该是了。”听过她的描述，白名便确定了。

“能问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艾菁认为有必要把事情问清楚。

听到艾菁的问话后，她就像是疯了一样痛苦地嚎叫了起来，面目狰狞……

“看样子是不行了，我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怕是什么事情遏止了她的回忆。而且，白名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也耽误不了时间，我们就送她回去吧。秋水见她痛苦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虽说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但是……”白名还是放不下心来。

“那好吧。”艾菁点了点头。

“艾菁！？”白名没想到艾菁会同意这个事，毕竟，现在……到处都是陷阱。

“走吧。”艾菁还是没有改变想法。她虽然对这个异变者女子满腹疑问，但是还是没有反对。

如果是简单的一件事，就当作是对秋水善意的一个尊重，如果不是……那对他们来说，或许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站”……吧？

195- TormentⅡ-永恒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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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吧？”停车后，白名问道。

坐在副驾的她没有说话，只是朝外面望了望，然后回过头，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别急，我帮你。”她一时着急，双手颤抖得连车门都打不开。见状，白名便侧身帮她把车门打开。

就在这时，他的手臂在无意间碰了她一下……

她的记忆也在有意无意间传给了白名……

“送送我好吗，我好难过……我们……是一样的吧……？对吧……？”她传音给白名。

白名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迷茫了起来，然后平静地说道：“可以。”

听见白名的话后，她便安心地下了车。

“我们一起去吧。”艾菁有些不放心，于是便提议道。白名的表现有些让她在意。

一旁的秋水也点了点头……

“没事，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白名看着她们两个说道。

“……那好吧。”艾菁见他的表情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这� ��……好吗？我觉得白名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秋水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说道。

“似乎他有些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我们……给他一些自己的空间吧。”艾菁回答道。此时，他们已经进了厂子里面。

“但是……”秋水还是不放心。

“放心，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的话，我们也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没等艾菁说完，秋水便打断了他。

“艾菁！”秋水叫了她一声。

顺着秋水的视线看去，原来是刚才的那个女生，她居然出现在车子的另一侧。可是，怎么会……

她面无表情，并慢慢地靠近她们……

“白名呢？”秋水她俩下车问道，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让我转告你们，他会永远停留在这里，他不会再跟你们继续下面的旅行了。”说完，没等她们回答，她便无所谓地便准备转身离开。

“什么！？”没想到她态度居然变得这般恶劣，和刚才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问他。”她轻佻地回头说了句，便消失不见。

“我们走吧！”秋水显然有些冲动。

“秋水，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进厂之后一定不能意气用事，知道吗？”艾菁很清楚，她们现在是明处，而她则是暗处，不管事情究竟是什么缘由，对她们来说都是不利的。

“我知道……”秋水尽量地平复自己躁动的情绪……

“汪！”小幽见她们要离开，于是便跟了上来。

“小幽，你在这里看车好吗？”秋水摸了摸它的头便转身离开。小幽很听话地坐在原地，看着她们二人离开。

夕阳西下，紫红的霞光早已分割了半边天。此时艾菁和秋水二人正往工厂里赶去，她们时刻提防着，毕竟，这个废弃的废水处理厂到处都是障碍物，很容易进行埋伏。

“呃啊！！！”一群怨魂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肆意地咆哮着，乱撞着……但……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怨”，那些狰狞的面孔摆动下的似乎是……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艾菁有些惊讶。她们二人从没见过数量如此之多的怨魂，而且还是聚集在同一片区域！

“艾……艾菁？”秋水也被般景象所震惊，完全不知所措。

艾菁感觉似乎答案就在前面拐角的区域，她和秋水僵硬地迈着脚步，走到了废水处理厂的沉淀池区域……

当她们看到在这沉淀池边上稀稀散散的人群时，当她们看到那一片一望无际的红海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场景恍惚间萦绕出了无尽的**声……

痛苦的，享受的，快乐的，悲伤的，哭泣的，“欢笑”的……

这些赤身裸体的人们围着沉淀池躺着，他们的血水一滴一滴地汇入池内。有的是顺着手腕的切口，有的是顺着颈部的切口，有的是顺着脚腕……

经过这些人的鲜血汇聚而成的巨大血池，在沉淀之下分出了清晰的两层，下层的血红和上层的淡黄血浆……

这浓重的血腥味儿呛得秋水顿时呕吐了出来，她双手拄着膝盖，弯着腰，几乎快要窒息……

“来了吗？”就在这时，一个女子从远处的“水”底慢慢地浮了出来，她在“水”中慢慢地朝艾菁她们走了过来，原本清澈分明的两层也渐渐浑浊在了一起。

刚才艾菁就感觉这个女子和一开始他们遇到的人有些不同，现在，她更确定了这个想法。虽然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最初他们碰到的那个女子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白名和那个女子在哪？”艾菁异常冷静。

她开了共体，从池内飘了出来，然后站在了艾菁的面前。她的长发地被血浆浸湿，湿油油地在飘荡在空中。她哼笑了一声，目中无人地从艾菁身边走过，捡起旁边地上放着的“浴袍”并穿在了身上。

“倒是很冷静，已经发觉了吗？”她用手轻轻地拂去脸上的血浆。

“气质完全就不一样。”艾菁回答道，并扶起了一旁的秋水。

她拍了拍手，然后摇着头说道：“我还以为完全蒙住你们了，不过，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怎么样，这个‘派对’？”

“派对？”艾菁很不理解，不知道她所指的“派对”是什么。

她挥了挥手，兴奋地介绍道：“就是这里，这个血沉淀池。”

“你究竟是什么人！？”一旁的秋水吼道。

“我？我只不过是这些人的救世主罢了。”她一脸严肃，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你称这为救世主？”秋水简直难以置信。

只见她鄙视地看了秋水一眼，然后转身面向着这夕阳照射下的血红池子，背对她们说道：“你又懂什么？对于社会依赖倍深的人类，失去了社会对他们的折磨后，根本难以活下去。不论是工作中两点一线的迷茫，还是人前人后难以启齿的所以然，再或者是医院医治对于他们的折磨，不论是什么，那都是人类口中否认，但是却潜意识中渴望的东西。”

是的，为了生存，在机械的工作中的折磨，兴趣变成习以为常也是自然的事情。而那些人前的风光，必然都是人后的自我折磨所酿造的东西。同样……在医院中感受到的真正的死亡折磨之痛，也同样是他们所渴望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感受到真正活着的意义，知道生之可贵，人……都是如此下贱的生物。

如此可笑，又渺小，人类就是一种没有折磨活不下去的动物……

当世界骤变如此，这些失去习以为然的、日常生活中的折磨，顿然失去了目标，感觉浑身不舒坦，仿若万虫在咬。所以，也只能靠着这种方式继续存活下去。始终保持着清醒与昏迷的边缘……失血与颓败的惨状，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乐在其中的永恒之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