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会议的主题就一个——麻烦几位长老配合一下,在新堂规上签个字,咱们的新堂规最迟十月就要实行了。”
一句话说完。
全场静默三秒。
连刚从房里七个手提箱拿出来孟翎和孟菁,都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
堂主你莫不是石乐志吧!
直接道明目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强盗风,饶是有点志气的都不会答应,何况是这几位身份显赫、在堂里备受崇敬的长老。
果不其然,在被这消息震惊几秒后,七位长老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满是怒意地盯着司笙。
“改堂规?!你有什么资格!”
陈长老勐地将手中的新堂规撕碎,凶神恶煞地瞪着司笙,“我百晓堂的堂规,百年来就没有大改过!哪怕是修改任何一条规定,都需要全堂长老和堂主几番商讨一致同意!你凭什么?!”
司笙挑眉冷笑,“凭我才是现任堂主,凭没有我,你们都得成丧家之犬。”
“你!”
陈长老被她气得气血上涌。
“小丫头,你不要太嚣张!只要我们想,随时能让你退位!”
“好大的口气!区区几千万而已,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让我们成为丧家之犬!”
“没学过规矩是吧!位子没有坐稳,就已经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
“我告诉你,这堂规是绝对不可能改的!既然你不想做堂主了,那你等着!”
其余长老跟着抗议,有个代理长老径直走向门口,欲要去开门。
然而,司笙神情澹然地给苏秋儿使了个颜色后,早就神不知鬼觉退到墙边的苏秋儿,扣动了墙面上某个不起眼的石子。
当即——
“砰!”
“卡!”
“咯!”
机械运作的声音在整栋别墅里响起。
被关的门后倏然落下一扇铁门,客厅所有窗户都在夹层里掉落铁窗。客厅里的视野顿时变得昏暗起来,而下一刻,灯光以此亮起,明亮的光线充斥在视野里,长老们茫然四顾,亮起的灯光令他们的童孔微微紧缩。
太离奇了!
而,短暂的惊讶过后,就是难以遮掩的慌乱——
“你想把我们关在这里?!”
“司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司笙!你以为我们这些长老年纪大了,真的治不了你了?!”
暴躁冲动的长老们,或怒骂,或指责,或放狠话。
就算再镇定的长老,表情都在短暂的时间里有点龟裂。
“说明一下——”
不知何时,司笙手里多了一喇叭,因喇叭音量没控制好,在封闭空间里响起,震耳欲聋,心脏差一点的长老差点当场去世。
司笙发现了,将声音调小了一点,继续道:“一,会议时间持续七天。在这七天里,没有人会找你们,当然,委屈几位长老,得一直待在这里——一楼可以自由活动。”
本来她说话就够气人了,结果补充说明更是让人吐血。
妈的这栋别墅本来就不大,还只允许他们七天内都在一楼行动?!
这里连他们睡觉的地方都不够!
“知道长老们有勇有谋,有能耐破解机关离开的话,请自便。百晓堂是个强者为尊的地方,当堂主的不会以身份压人。”
司笙冠冕堂皇地说着。
孟翎+孟菁:“”不知道是谁初次来百晓安保时拎着令牌不放,用身份将他们压得死死的,说出这种话也真是太不要脸了一点。
“二,知道你们都不乐意签字。这几天时间,如果有谁想反悔了,随时可以签名,我会放你们先一步离开。”
“三——”
话到这里,司笙看了孟翎和孟菁一眼。
二人对视一眼,立即拎着手提箱走向会议桌,然后将其一一放下,再逐个打开。
他们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直至打开的那一刻,眼皮一跳,难免有些吃惊。
现金!
不过——
平均分配的话,是不是有点少?
最起码,买不来一个长老的“签名”。
果不其然,见到箱子里的东西,虽说长老们都面露诧异之色,可估算出一个箱子充其量一百万左右的现金后,就露出嗤之以鼻的神情。
什么玩意儿,这点钱也有脸来“收买”他们?!
“每个箱子里,一百万的现金,以及一张两千万的支票。”司笙举着喇叭继续说,“签了名就能拿走。”
墨上筠动了动眉毛。
够骚。
支票还不行,非得用百万现金充排面,给人以视觉性的冲击。
她又磕了一粒瓜子。
“司笙!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暴脾气的陈长老怒不可遏,直接奔着司笙冲了过来。
只是,他刚上前两步,司笙眼皮都没眨一下,苏秋儿就冲了上来,一把拽住陈长老的手臂,将人往后面推了一步。
几位长老年轻时都是有点身手的,不比苏秋儿要差,可当上长老后身边就有保镖和随从,理所当然对武术颇为懈怠,加上年龄大了,压根不是苏秋儿的对手。
陈长老气势汹汹,“你要造反吗?!”
苏秋儿冷着眉眼,在长老面前格外镇定,一字一顿道:“全堂都得听堂主指令,陈长老,堂主之命,不得不从。这是堂规。”
“”
陈长老脸色涨成猪肝色,一时间竟是无法反驳。
堂主命令为先。
谁都不能违背。
这是堂规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的。
而如今,堂主却带头要改堂规
司笙没有将骚动当回事,神情懒懒散散的,拎着喇叭继续说:“知道这些年堂里没怎么盈利,所以这笔钱是各位长老的辛苦钱。签了名字的,以长老身份拿钱离开,没签名的,同样拿钱离开,就当是你们最后的报酬。”
她这话,威胁得不能再明显——
这笔钱,人人有份。
但是,签了合同后,你依旧是长老;若不签合同,你们就滚蛋,长老也甭想当了。
都威胁到这份上了,纵然他们再如何压制怒火,此刻也忍不住炸开了锅。
“好大的胆子!我们当了这么久的长老,是你一句话说罢免就罢免的吗?!”
“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简直无可救药!”
“疯了!疯了!一个小毛孩现在能在我们面前无法无天了!”
“引狼入室!老范就是引狼入室!让他看看他的继承人!笑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几个人,硬是将气氛炒得火热,现场演绎了一场什么叫“乌合之众”。
“哔——哔——哔——”
冷不丁的,三声刺耳的哨响,成功让这群怒火滔天的长老们闭嘴。
吹哨之人是墨上筠。
她嘴里叼着一枚哨子,一手揉了揉左耳,微微侧过头,看了眼这群表情莫名其妙的长老后,露出恍然的神情,又将哨子摘了下来。
“不好意思,习惯了。我们比较喜欢秩序,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墨上筠说到这儿,故意一顿,很是质疑,“你们堂规比部队条例还多,我不是太懂——长老不需要以身作则的?”
墨上筠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
长老们再次意识到官方人员在场,一时间鸦雀无声。
一方面想弄死新堂主,另一方面,因为官方有人在场,他们必须注意一言一行,举止不能太过分——简直是太难了。
待到安静后,司笙又继续说:“上任以来,我确实没什么建树。所以,除了留几位长老几日,不会采取任何强迫措施。长老们大可不必紧张。”
众人:“”
选择性忽略“不签字就卸任”的威胁可还行。
“各位自便。”
喇叭一收,司笙将该说的话都说完,就转身笔直走上楼。
墨上筠拍拍手,站起身,紧随其后。
至于孟菁、孟翎以及苏秋儿三人,除了苏秋儿跟着走,孟家双胞胎兄妹仍旧呆在客厅里。但是,因为他们兄妹跟长老都认识,加上在堂里新一辈有话语权,所以除了挨了白眼,长老们也没真的迁怒于二人,反倒是有个别长老向他们打听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对堂主的具体安排一无所知。”
孟翎一脸的正直、严肃,一本正经地回答。
一点破绽都不露。
“同不同意改堂规,各位长老可以先看完新堂规再做决定。”孟菁唱红脸,心平气和地说,“放心,有我们在,肯定不会让几位长老受委屈。”
这样一番话说出来,显然是表明站在几位长老的立场的。
不过,长老们都是老狐狸,区区一两句话,还不至于让他们对兄妹俩卸下防备。
——在百晓堂,每个长老都有各自的势力,而不是他们亲自培养出来的人,是不可能得到他们信任的。
孟家兄妹可是范堂主培养的,每个长老都提防着。
司笙连续采取三招——
一、隔绝他们跟外界的联系,将他们困在别墅里;
二、金钱诱惑。两千万,对于落魄堂的长老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三、暴力威胁。不签名就会卸任。
当然,就第三条,其实没什么人会信,只当司笙只是口头威胁罢了,因为长老团就是为了限制约束堂主的,堂主在长老团面前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如果堂主没掌控让他们必须卸任的证据,是不可能一两句话说让他们卸任就卸任的。
只是,有一点——
万一呢?
他们在任多年,没有一个长老能说,自己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的。
司笙、墨上筠、苏秋儿离开后,几位长老围聚在一起,有的合伙骂司笙,有的坐下来看新堂规,有的尝试解开机关术,也有的——
想利用偷藏起来的通讯设备跟外界联系。
然而,司笙下楼之前就用了凌西泽给的最新信号屏蔽器,范围小,功能强,完美得让个别动手脚的长老无计可施的同时,还不影响到小区里的其他人。
“这是什么堂规?!大逆不道!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
有长老没看完一份新堂规,就大声斥责起来,恨不得学陈长老的样儿将堂规撕成两半。
新堂规基本废除了所有旧制度,大大削弱了堂主、长老团的权力,处处透露着年轻人追求的“自由、平等、公平”。
这些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打接触堂规起就是旧的那份,最少的都坚守了三十年,多的六七十年的都有,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一份“大改特改”的新堂规?!
“我早就说过,选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当堂主,百晓堂迟早要完!”
“罢了她!等出去后我第一个申请罢了她!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她也敢动?!”
“光凭她强制将我们留在这里,她这次也得完!”
几人七嘴八舌骂过后,开始讨论司笙威胁他们一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尔后陈长老摆摆手,劝道:“你们放心,她狐假虎威,不敢向我们动手的。哪怕我们稍微出点事,她都没法跟百晓堂交代。”
话音落。
倏地听到一阵刺耳的响声,断断续续的电磁动静,随后藏匿在客厅里的喇叭里传出苏秋儿的声音——
“各位长老中午好。在午饭到来之前,让我们聊一聊陈长老的十大罪状。”
陈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