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作为生面孔,长得好看,看衣着谈吐非富即贵,经常有人上来搭讪,这时候沈清然就笑眯眯地说他是下一年级的学弟,提前来学习课程。
沈清然脸嫩,大家都信了。
一下子被教授戳穿他已经毕业,周围人头来被欺骗的不敢置信的目光,沈清然尴尬地站起来,真诚地看着教授:“工作几年,怀念大学生活,所以回母校体验几天当学生的日子。
他想起为什么教授会记得他了,因为他嫌这门课程的专业书重,经常“忘记”带书,被教授点名提问,但沈清然作为一名优秀的学生,每次都能对答如流,答不上来也能自圆其说,教授拿他没办法。
“当年次次忘记带书,现在倒是记得了。”
沈清然理直气壮:当年要是有薛匪风帮他拎书包,他肯定带书啊。
教授看了一眼沈清然桌上崭新的课本,微微一笑,“请坐,你同桌来回答。”
同桌是薛匪风。
沈清然暗道糟糕,怎么好几年前不带书的事还能连累薛匪风呢?他把书立起来,偷偷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提醒薛匪风。
薛匪风没有注意到沈清然的小动作,他哪有作弊意识,凭着自己的理解回答。
这个是比较开放性的政治问题,教授一愣,看了一眼他旁边同样怔住的沈清然,“四年前,有个人的回答跟你一模一样。这位同学请坐,我们继续讲……”
沈清然等薛匪风一坐下,就握住他的一根手指,想了想,怕妨碍薛匪风右手记笔记,改成抓着他腰侧的衣服。
这感觉真的很奇妙,仿佛多年前,薛匪风就坐在这间教室的某一个角落,完整地听见了他的回答,并且这么多年记在心里。
沈清然脸颊稍稍一红,觉得自己有些脸大,又不是什么精彩绝伦的高见,谁会记得那么清楚。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薛匪风和他政见相合,可以避免相当多的矛盾。
沈清然没想过干政,但薛匪风喜欢问他的意见,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沈清然连续陪薛匪风上课一个礼拜,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于是功成身退。
……
沈清然和薛匪风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他们住三楼,父母住二楼,各自有自己的厨房,电梯,浴室等,互不打扰二人世界,又尽可能地陪伴尽孝。
沈清然最近又想到了一个逃避晨跑的好办法。
“我想给我爸妈做早饭,咱们回去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沈清然眼里饱含对父母的感激与孝顺,“我在大齐种过那么多田,可是对于生我养我的父母,我却什么也没做。”
“我来做吧。”薛匪风抱住沈清然,管他似真似假,全部用温柔怀抱安慰。
“不,我要自己做。”沈清然坚持,“我妈就喜欢吃我做的早餐。”
薛匪风对这句话保持怀疑,但也没说什么,鼓励了几句沈清然。
味道如何不论,能吃到媳妇做的饭菜,那也是极为幸福的早晨了。
这时候薛匪风还没有放弃让他晨跑的打算。
第二天六点,门铃一响,沈清然生龙活虎地从被窝里蹿了出来,打开门,门口放着一袋生鲜蔬菜,他昨晚就交代阿姨不要做早饭,买完菜就可以休息了。
沈清然从袋子里拿出一袋面粉,开始和面。
薛匪风起床,发现沈清然正在和面,整个手掌沾满湿黏黏的面粉。
“再加点面粉,不要太多。我们去晨跑,正好发面。”
“好的。”
十分钟后,薛匪风洗漱完出来,手里拿着一条热毛巾给沈清然擦脸,“好了吗?”
薛匪风走近一看,沈清然手里的面团比刚才大了三倍,连手腕上都沾了粉团,面团的状态依然是黏糊糊地扶不起,水还是多了。
看这样子,这面沈清然能揉一个早上。
沈清然无辜地抬头,手背抹了下额头,把自己弄成一只小花猫,“一会儿水太多,一会儿面粉太多,我也没办法啊。”
薛匪风和他对视,沈清然愈发无辜。这就是他的真实水平,不是有意的。
其实就是故意挑战高难度的和面不想晨跑!
薛匪风给他擦了擦脸,然后抓着他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用毛巾一并擦干。
沈清然被捉着手,怎么都挣脱不开,只能弱弱地反驳,“我要亲手做早饭。”
没有人能忍心让媳妇做完一顿丰盛的早饭,还押去晨跑的!
薛匪风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扣在身后,压在大理石台上狠狠亲了一顿。
“今天不跑了。”薛匪风拍开沈清然蠢蠢欲动想要继续作弄面团的手,接替他的位置。
沈清然从善如流地把手插在薛匪风裤兜里,从背面半抱着他,打了个呵欠,早说这句话他就歇了嘛。
薛匪风侧头看了得意洋洋的沈清然一眼,嘴角不着痕迹地一勾。
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沈清然下巴搁在薛匪风肩膀上,棉柔的睡衣布料贴着下巴,对方的体温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不光看着,沈清然半桶水晃荡还要指点江山。
“哎哎……加点面粉,你怎么老是揉右边呢,稍微照顾一下左边的面团……”沈清然像一只聒噪的八哥,“省点力气,你手指累不累,累了我心疼,轻点揉就好了,像我那样就行……”
他的声音清清亮亮的,不烦人,反而像在撒娇吸引主人注意力的小狗。
薛匪风揉面的动作一顿,手臂青筋暴起。
沈清然仿佛找到了什么证据,小声囔囔道:“就说了轻点,待会儿该流汗了。”
薛匪风忍了又忍,一字一句地警告他:“你说归说,手不要动。”
两天没做了,又大清早的,媳妇两手插在他睡裤宽松的裤兜里,嘴上教他揉面,手上还示范!
流不流氓!
沈清然倏地把手抽回去,他就说怎么突然硬了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沈清然支支吾吾,被薛匪风一把扛起,大步走进卧室,仍在床上。
面要发一会儿。
……
不止是一会儿。
……
沈清然哭着道:“放久了面会硬的。”
薛匪风:“先别管面了,乖,你老公还硬着。”
……
第二天早上,薛匪风没有帮沈清然做饭,也没提晨跑的事,让他自己鼓捣,接下来一周都是如此。
一周后,沈妈妈在饭桌上,期期艾艾地说:“然然,最近怎么不晨跑了?”
沈清然大吃一惊,家里最后一个偷懒拥护者也要倒戈了吗!
沈妈妈被儿子的目光看着有点歉疚,但小儿子他做饭就是……很难吃啊。
沈重行一锤定音:“跑步这项事业要捡起来,匪风,你监督他,不要让他偷懒。”
薛匪风:“好。”
沈清然看着这两人像下军令似的一唱一和,有些反应不过来。
良久,他看着薛匪风毫不意外的神色,愤愤地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
薛匪风面不改色,还往他碗里夹了一个皮薄汁多的小笼包——来自沈家大哥难得回来吃饭,第二天就忍不住买的速食品。
沈清然气呼呼地把小笼包塞进嘴里,鼓起一团。
他做饭难吃,薛匪风肯定早就预料到这个结局了。明天还是要跑步,而且是在他修养一周之后重新出发,还不如没休息过呢!薛匪风太黑心了。
薛匪风跟在沈清然后面,哄道:“我觉得你做饭很好吃,巴不得天天都能吃到。”
他摩梭着沈清然的指尖,“但我舍不得。”
沈清然稍微一哄就开心了,他望着天空故作生气,“那你就忍心让我跑步了?”
薛匪风:“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沈清然忍俊不禁,捶了一下薛匪风胸口,最近哲学学得不错,还会堵我的话了。
……
沈清然给薛匪风报了驾校学习,等他生日的时候送他一辆车。
他兴致勃勃地亲自开车,送薛匪风去驾校。
“我开车技术很好的,一个月就拿到驾照了!”沈清然吹牛,试图一雪前耻,当初学开驴车简直是他一辈子的耻辱。薛匪风那时候一定觉得他比驴还笨。
薛匪风也想起来了,眼里笑意渐浓,但不敢笑出来,怕沈清然恼羞成怒影响开车。
沈清然又道:“我手动挡也很行。”
很平常的事情,但就想在薛匪风面前说。
薛匪风也很给面子:“然然很厉害。”
“那是,你学车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是过来人。”
“好。”
沈清然在驾校蹲了一个下午,自闭了。
薛匪风怎么学得那么快,难道不应该像他当初学驴车一样困难吗!
教练当着学员的面,大力赞赏薛匪风悟性高,角度准,一说就会。
沈清然见势不好,连忙往柱子后面躲了躲。这个教练教过他,被点名的惨剧他不想再发生了。
万一教练再说出什么“你当初学得不如薛匪风快”,面子往哪儿搁?
月末,沈清然出差回来,薛匪风已经能开车去机场接他。
握着方向盘的手掌,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曾今握缰绳留下的茧子依然明显。沈清然想起马背上的日子,他对马背没什么好的记忆,特别是夜以继日赶着去苍州寻找薛匪风的那几天,全程吐得昏天黑地。
但他也坐过薛匪风的马,两侧凉风拂面,背靠胸膛滚烫,闭上眼睛也不害怕。
沈清然想着想着,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为了压缩出差时间,他这两天休息很少,刚下会议室就赶飞机。
薛匪风调高了温度,宾利稳稳驶入车流,车窗隔绝喧闹和刺光,只留头顶一盏微黄的小灯。
……
小别胜新婚。
翌日早上,沈清然扶着腰起来时,身边的床铺已经凉透,厨房传来豆浆机工作的声音。
沈清然迷迷糊糊地摸到厨房,从后面抱紧了薛匪风,趴着继续睡。
“然然,先吃午饭再睡。”薛匪风把沈清然牵到饭桌边,拉开椅子坐下。
“啊?中午了?”沈清然抬起手看时间。
运动手环显示现在中午十二点。
沈清然很少看表,主要是很少看运动手环。一看就提醒他今天的跑步任务还差一大截。
都是第一次送东西,薛匪风在大齐送的是五亩甘蔗地,在这里是运动手环。
全部逮着沈清然最讨厌的东西送,特别直男,现在还没有离婚一定是真爱。
偏偏沈清然还把他们视如珍宝,当作那个随身携带的玉哨。
这一看,沈清然猛地睁大了眼,怎么手上还多了个戒指!
薛匪风跪在他面前,“很抱歉,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要带戒指。”
陛下竟然背着他藏私房钱买对戒了!
沈清然摸着戒指爱不释手,心想,那他上个月订的就没用了。
还好他订的戒指复杂,交货时间晚,不然就轮不到陛下给他送戒指。沈清然不觉得遗憾,反而很开心。
他俯下身,在薛匪风嘴角落一个吻,“谢谢你,我爱你。”
话被抢了,薛匪风只好加深了这个吻,“我也是。”
--现代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四个正常时间线(古代)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