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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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匪风猛地接了个烫手山芋,光天化日,一本书扔来扔去实在有伤风化。

将军选择把它收到兜里。

沈清然有点怀疑,但是看谁都是一副“这是正经书”的样子。

“主子,夫人,那常蝉先回去了。”

“注意安全。”

薛谨风眼见常蝉原路飞回青楼,失望地看着他哥。

她捏我脸呢。

薛匪风并不想调节三岁小孩一样的捏脸纷争,武艺不如别人,只是被捏把脸,又不是被捅刀子了,“有能耐你自己捏回去。”

“不要。”薛谨风才不想捏女魔头的脸,说不定是一张假的人皮,一想就要起鸡皮疙瘩!

“她为什么在青楼?”沈清然问薛匪风,人好好的大姑娘,你怎么安排在青楼卧底?

“放心,常蝉吃不了亏。今天闽州知州的小公子杨浩博会来青楼……”薛匪风扫了一眼衣着华丽的弟弟,定然谨风又说了什么嚣张的话,让常蝉误以为是杨浩博。

常蝉并不喜欢美色惑人的伎俩,她更喜欢直接去杨府里绑人。但杨府被闯容易引起全城戒严,知州杨获是个迂腐正直的老顽固,疼爱的小儿子在青楼里消失,谅他也拉不下脸宣扬。以往有这种事她都是押着弟弟常穗去的,可是常穗最近在天下山庄,分不开身。

“我是这里最大的官”这句话闪过脑海,薛谨风心虚的抬头望天,恰好对上负手站在窗边似笑非笑的常蝉,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处处写着不好惹。

弟弟立刻往嫂子背后挪了挪。

出来一趟衣服也没买成,三人回到客栈。

薛匪风在外间和常柏谈事,他想尽可能温和地夺取青州和闽州的政权,比如先抓一批人质,再和地方州官谈判。如今大齐的形势,但凡消息灵通一点,都该知道北彗兵马南下势如破竹,半壁江山已去,风雨飘摇山河破碎,太子领兵屡战屡败。

这一切的源头始于太子叛国,勾结外贼。

大齐的敌人,是薛厉风。

沈清然伸手摸薛匪风换下的衣服,很快摸到那本三字经。

蓝色的封皮,修整的装订,外表倒是很正经。

难道他想多了?

沈清然翻了一页,看清上面的内容,“啪”地一声合上。

薛匪风让他弟弟去青楼买这种书?

人不可貌相!

沈清然不觉得这是弟弟自作主张,弟弟怎么会知道这些不该知道的事!

沈清然缩到床上,深呼吸了几口,颤着手指翻开书页,热度瞬间蹿到脸上,指尖都带着一簇火。

小人没有画五官,沈清然自动补上他和薛匪风的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画的是妖精吧!这什么角度!

他的腿根本不可能抬这么高,腰也没这么软塌塌!

沈清然抱着严谨求知的实践精神,把一条腿架到窗户上,刚碰到就收回来,压根没使劲,就轻易地做出了七成像的姿势。莹润的脚趾绷直,在窗户透进的清白天光里,白得几乎像一枚润泽发光的雪玉。简直天赋异禀,将军没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简直人生一大损失。

“试过了,我不行。”沈清然自欺欺人摇摇头,十指一抓,把这一页书撕下来,揉成一团,塞到床缝里。

“这个也不行!”

嘶啦——

他红着脸把整本书翻完,有些姿势根本不可能啊!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沈清然撕了又撕,重点关注某些姿势,一看见就撕,很快床缝就塞不下了。

“扔哪儿呢?”沈清然捏着一团纸,跪在床上找地方藏,窗户缝行不行?

纤细的手指冷不防碰到窗扇边的铁钩子,沈清然吃痛地放开,纸团一轱辘滚下去。

适时起了一阵风,沈清然扒着窗户往下看时,纸团不知道被吹哪儿去了。

虽然这样缺乏公德心,但也算处理掉了。

沈清然刚把书塞回薛匪风的衣服,突然在书架上看见一本一模一样封皮的线装书。

薛匪风租的是客栈上房,以前有富人拖家带口的住过,遗留下一两本给儿子启蒙的书籍被小二收在书架上也可以理解。

沈清然眼睛一亮,嗖地把书扔到床底,怕薛匪风突然进来,鞋子都忘了穿,赤着脚走到书架前,抬手拿下那本书。

翻开内容,沈清然咬着下唇,险些笑出声。

他偷梁换柱,抱着绿豆枕午睡——他在李家村种的一畦绿豆,种的不多,全部才装满一个枕头,差点被弟弟煮成绿豆粥当夜宵。沈清然拿这些绿豆有大用处,吸取教训,干脆拿来当枕头,还能顺便时刻提醒枕畔人降火。

过了会儿,大将军进来,趁着沈清然睡着,坐在桌边,神色淡然地沏了杯茶,在升腾起的白雾中,神情肃然地翻开“三字经”。

将军拿出看兵法的认真劲儿,凝眉一看,一口气喘到一半被生生掐住——

真的是《三字经》!

薛匪风郁闷地回想了下青楼后小巷的场景,《三字经》好像是常蝉说出来的。

常蝉很少在他面前开玩笑。

所以其实是薛谨风想当然了,以为青楼里的一定是那种书?

薛匪风合上书,对弟弟很失望。

……

午时过后,沈清然和薛匪风启程去天下山庄。

两只狗拴在后院的树下,一看见主人就扑腾,沈清然解了绳子,心满意足地撸了一把它们毛茸茸的脑袋,“走吧。”

“嘴里衔着什么?”薛匪风手掌一碰上体型较大的那只阿拉斯加的下巴,傻狗立即邀功一般张大嘴巴。

主人从楼上掉下来的纸团它接住了!就算没看清脸,沈清然的气息不会错!

这种游戏请再来一百次!

沈清然心里一咯噔,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薛匪风迅速展开了纸团,皱巴巴的一张纸上画着两个小人。

还是用不到膝盖的那种!

薛匪风气血上涌,把持不住。

行。

沈清然看着傻,敢情智商全用来对付他了。

他把纸叠好,好似军机密信一般,收进袖子里。

薛匪风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沈清然,要不是待会儿要赶路……

沈清然装傻:“纸上是什么?”

“还敢装傻?”薛匪风气笑了,干脆把纸掏出来,两指一勾,掀开沈清然的外衣,放了进去,“那你也学学。”

沈清然胸膛被烫了似的,桃花色的绯红从锁骨开始蔓延,染红了耳垂和眼角。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书,薛匪风看一眼就变坏了。沈清然暗暗庆幸,薛匪风要是全看了还了得!

……

闽州的天下山庄分处。

群山环抱处,一座气势恢宏的古朴建筑沿着山坡而上,青黑色的屋檐严密排列,主建筑群之外,南侧还有一大片的田野,黑色沃土垦成梯田。在建筑群和田地外边,两丈高一丈多宽的城郭紧邻绿水而建,防御规格比闽州城墙还高。

两人到达天下山庄时,门口的扫地小厮穿着鹅黄色的流苏裙,看起来十分辣眼睛。

“慕文寇是不是故意影射你娶了个男媳妇?”

那还是不用谈了。

“他脑子不正常,日常犯病罢了。”

山庄内,慕文寇骨节如玉的手指懒洋洋地撑着下巴,骚扰常穗,“你看这山庄人人女装,你有没有心动?”

不看见这个小面瘫穿女装,慕文寇不甘心。

“没有。”常穗抱着佩剑,“我们将军和夫人快到了。”

慕文寇:“我知道。”

常穗这些日子见惯不惯,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就是这样迎接我们夫人的?含沙射影我们夫人是男子?”

慕文寇想了想,不甘心地招来管家:“撤了。”

管家:“薛将军携夫人到了。”

慕文寇:“去把账房的田契都搬过来。”

管家:“这……”他以为慕文寇上次送了薛将军一千亩地已经是极限,这次难道要倾囊相赠?

一千亩换了个常穗,平时对庄主爱答不理。

四十五岁的半头白发的管家忍不住看了一眼常穗,难道这回是聘礼?

如果是的话,也不亏,毕竟他们庄主已经二十七了。

“照做就是。”

慕文寇一扬袖袍,猎猎生风,去山庄门口迎接薛匪风和“义弟”。

“薛兄,沈兄,在下慕文寇,这是常穗。”慕文寇嘴角噙着微笑,听着像介绍内人。

薛匪风无语,常铭明明是他的人,他对沈清然道:“他是常铭的弟弟,和姐姐常蝉很像。”

沈清然一看,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常穗要高一些,常蝉面容更艳丽两分,化个妆大概就看不出差别了。

随着距离天下山庄越来越近,薛匪风嘴里的慕文寇从一百八十斤,变成“人模狗样’,再是“衣冠禽兽”,最后是“长得还行”,沈清然对大地主的想象一变再变,等终于见到人,总算明白了。

这哪是长得还行,明明跟薛匪风不分伯仲。

当然,在他心里,还是会打仗的将军更帅一点。在慕文寇身上,他更多的看到的是熟悉的商人影子。

慕文寇诚意极佳,“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沈兄。”

不用问,薛匪风几乎能猜到是什么。

一行人进了内堂,慕文寇接过管家手里的地契之一,“请沈兄入内一谈。”

他并没有邀请薛匪风,商人嘛,无利不起早,薛匪风一看就是个护犊子的,他中间和沈清然肯定有些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万一薛匪风一言不合就拉着媳妇走人,就不好办了。付出了大代价,自然要有大回报。

说白了,就是想坑沈清然。

沈清然转身对薛匪风道:“你在大堂等我。”

他笑眯眯地看着慕文寇,他也怕自己的谈生意的样子太精明,吓到薛匪风。

毕竟,他在薛匪风面前,是一个需要时刻被呵护的懒汉,一点也不耐造。这一点他还不想改变。

兄友弟恭,笑里藏刀。

……

一晃就是两个时辰。

管家伺候着这位冷酷的将军,茶水一添再添,直到天黑了,薛匪风的脸成功地比锅底还黑。

“不就是几箱地契,谈一个下午了。”薛匪风很久没这么长时间见不到媳妇。

“聘礼嘛,总要谈久一点。”管家揣着手,打着呵欠道。

薛匪风警觉:“聘礼?!”

慕文寇敢给他媳妇下聘礼?

大将军并没有往常穗身上想,他没看出两人有什么猫腻。

不管三七二十一,薛匪风失去耐心,想打断内堂里的两人,恰好沈清然揉着手腕从里面出来。

签了一下午的合同,手很酸。

薛匪风心疼地帮媳妇揉手:“慕文寇欺负你了吗?”

慕文寇维持着勉强的笑容:“怎么会,薛将军真会娶媳妇。”

薛匪风的大军还驻扎在青州闽州呢,沈清然已经跟他谈以后大齐整片大陆的产业怎么分账,为了这些分账,慕文寇要在这几年内修多少路,多少运河,不但没有管辖权,还要提供多少粮草……简直是给薛匪风逐鹿中原无偿做后方苦力!

显然没讨到什么好处。

但也没坏处,和聪明人合作更轻松。

他对这把赌注更有信心了。

……

兵贵神速,十万人拖着拖着可能就被动了。因此晚饭过后,由常穗陪着沈清然,薛匪风和慕文寇谈十天后的大事。

沈清然想睡了,但还是强撑着等薛匪风,上下眼皮子打架,盯着晃荡的烛火,眼里全是水光。

现在可不是在李家村,外面步步艰险,能等一回是一回。

他想让薛匪风知道,他会永远陪着他。

常穗提议:“夫人您先睡,等将军差不多结束我再叫您。”

沈清然看着他:“不如你说说在天下山庄的生活?”

常穗觉得自己不该开口。

但是夫人问了,他只能如实说来,说着说着自己也困惑了。

“如何才能让慕庄主打消这个念头呢?”常穗真的不想穿女装,他今天看见慕文寇吃瘪的样子,突然觉得夫人一定有办法。

沈清然歪着头:“你不是有姐姐吗?”

等下次慕文寇再犯这个毛病,假装不堪其扰答应,然后直接把常蝉叫来,雾里看花,慕文寇一个眼瘸调戏错人,转身就是一顿封建主义的铁拳。

常穗:“大姐她……”弟弟们没有不怂的,只有被姐姐压制的份。

“此一时彼一时,自己的弟弟欺负着玩可以,外人可不行。常蝉肯定也是这样想。”

比如薛匪风和他弟弟,以及常蝉,骗他三字经的时候可是同仇敌忾。

沈清然真心实意地劝道,并没有故意想报三字经的仇。

作者有话要说:  沈清然: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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