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歹毒的心肠, 你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容不下吗?”太上皇被气的发抖, 这才刚说老八有谋逆之心,老八就没了, 就在甄家出事、皇上掌控了后宫和朝堂的这个节骨眼上,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老八这是被这逆子谋害了!太上皇无比肯定这一点。
在他心中,他的儿子,他自己能打杀了,但别人,绝对不可以,哪怕这个人也同样是他的儿子。
这一刻, 太上皇无比后悔,若是早知道,若是早知道老六是如此逆子, 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容不下, 他绝对不会将皇位传到他手中。
“兄弟自然是容得下的, 父皇放心, 哪怕之前有再多的过节, 只要像老四、老五这样安安分分, 朕不介意养着他们、给他们爵位,但若是敢有谋逆之心……呵呵!”皇上轻笑,未尽之言让人胆寒。
“说说,老八是怎么殁的?”皇上将视线放到进来通禀的太监身上,似乎对八皇子怎么死的很感兴趣。
太上皇看着皇上的眼神像是要撕了他,装, 使劲的装,谋害了老八还能不知道老八是怎么没的?
太监小心翼翼的抬头,审时度势之下开口,“听说八皇子前段时间从京郊强抢来一貌美女子,八皇子一直甜言蜜语的哄着这女子伺候他,但这民女就是不从,今日八皇子喝了点酒,便想要来硬的,谁知,谁知……”
太监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太上皇才刚刚有了不好的预感,就听这太监说道,“谁知这女子也是烈性,不堪受辱的她趁着八皇子成事后松懈时,咬断了八皇子的□□,八皇子便殁了。”
太监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真的很怕,如此折损皇家威严的事情,他会不会被上面的两位暴怒之下灭口啊?
殿中两人听的清楚,强抢民女后被抢到的女子咬断那个,所以这八皇子死前是成了太监?成了太监?
太上皇:……
皇上:……
这个死法真是让人意外。
禀告的太监虽然早已是无根之人,但只要一想八皇子的死因,他就觉得下面那个疼啊!
“逆子,逆子……”太上皇暴怒,“你,你就是要老八死也不肯给他个体面的死法吗?你这是折辱老八吗?老八受此折辱,你就不怕皇室蒙羞吗?”
“自己作的死,又如何怨得了别人?”皇上说道。
对八皇子如此死法,皇上也很意外好吗?
他只说是因势利导,谁想下面的人会这么……这么安排呢?八皇子会得如此一个不体面、猥琐的死法呢?
死法虽然让人耻笑,但这也是老八自己作出来的,若他不起歹心,又怎么会得到这种结果呢!
“你真的要与朕为敌吗?”太上皇沉声问道。
“何谈与父皇为敌?朕只是做了一个皇帝该做的。”皇上无惧的说道。
太上皇:……
还真是,可惜,老六想要的他不想给。
“朕知道你知道朕身边是有暗卫的,你既然决心剪出朕之势力也必定也早做了安排,朕的暗卫怕是十不存一了吧?”太上皇问道,眼神带着恍惚的自语道,“朕好像是有三天未召过暗卫了。”
“不错,父皇身边的暗卫叛变的叛变,不肯叛变的也于今早被尽数诛杀。”每一个皇子身边都有暗卫,更何况是皇上身边,哪怕是退位了,太上皇的暗卫从未交给他。
他虽然觉得太上皇大势已去,翻不起大浪了,但该剪除的还是应该剪除。
比起手中握着暗卫不时给他添点小乱的太上皇,还是手中无丝毫力量可用的太上皇让人放心点。
已经退位了就该做出退位的样子,惦记着挟制他以令朝堂、随时准备在暗处捅他一刀子,就不得不让人防备了。
“父皇安心,除了不能插手朝堂和后宫,父皇尚德宫中的一切都不会变。您就待在尚德宫安心养病,该尚德宫的一应吃穿药材一分都不会少。”他虽然对太上皇无什么父子之情,但也没有弑父的想法。
“呵!你这是想要软禁朕?”太上皇冷笑出声。
“父皇若硬要如此理解,朕也不会反驳。”
皇上的无动于衷让太上皇无法忍受,眼中闪过狠意,他可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龙卫何在?”
听见“龙卫”二字,皇上的眼中终于闪过波澜。
抬头看去,就见随着太上皇的命令,嗖嗖嗖几下子,殿中出现了八个带着面具全副武装的人,那满身的血煞之气只是看着就让人胆寒。
刚刚入殿禀报的太监已经被吓破胆昏了过去。
太上皇的眼中闪过沉思和痛意。
“朕再教你最后一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皇上深色莫名的看向太上皇,太上皇接着说道。
“可惜,哪怕是学会了这一招,你也无机会施展了。”
“他们是?”皇上眼神微微眯了一下。
“你只知道朕身边有暗卫,又岂知暗卫并不是我朝帝王最后的防身手段。暗卫之上,还有从我朝开国□□手中传下来的龙卫,那才是护卫我朝帝王的最后盾牌。”
当每一任皇上临终之时,才会将暗卫和龙卫传到下一任皇帝手中,他退位为太上皇,因为心存私心,并未将暗卫和龙卫传给老六。
“父皇想要让他们诛杀朕?不知父皇可否告知朕,诛杀了朕,你打算立谁为帝?”皇上开口问道。
“皇上暴毙而亡,余下皇子皆不成器,只能由在尚德宫静养的太上皇出来主持大局了。”太上皇说他早已想好的借口。
之前,是他想岔了,以为手握大权之下立一个惟命是从的皇帝也没什么,不满意了再废就是,谁知,惟命是从的皇帝会反噬?
既然错了,就纠正过来好了!
“父皇竟是要要朕的命?”皇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嘲。
皇上漫不经心的动作让太上皇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不得不将自己的谋划在心中过了一遍。
若是老六不来他尚德宫,他的谋划或许会失败,但老六来了尚德宫,就在殿中,凭着龙卫的身手,要了老六的命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老六一死,对方势力群龙无首,他又是太上皇,才退位半年左右,余威犹在,还怕掌控不了大局?不过是多费几分心思罢了!
想到这里,太上皇不再犹疑,恐迟则生变,于是指着皇上道,“将此人诛杀。”
在场的龙卫仿若没有听到命令似的纹丝不动,太上皇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惊惧。
“龙卫何在?速速将此人诛杀!”太上皇声音中染上几分色厉内茬。
龙卫依旧像是泥塑一般,动也不动。
“朕退位之前问过你们,不将龙卫传到皇帝手中,太上皇可否命令你等诛杀皇上,你等回复朕说,可以!”太上皇终于是慌了,就连退位之前的打算都说了出来。
可见,在退位之前,太上皇就准备着随时杀了皇帝。
龙卫不动也不言语。
“呵呵!”皇上轻笑出声,“原来父皇那么早就对朕存了杀心。龙卫,你们不如解释一下为何不对朕出手。”
太上皇命令下不动不言的龙卫竟是有了动作,只听其中一人开口道,“是”
龙卫的嗓音嘶哑、似是很久没有说话了。
“龙卫传自□□皇帝手中,所奉行的乃是□□皇帝立下的规矩,龙卫只认□□血脉的皇帝,□□之后每一任皇帝可以命令龙卫做任何事,但不得更改□□定下的规矩。
获得龙卫效忠,其一,手持□□传下的龙王玉佩;其二,持龙王佩之人乃是□□血脉的帝王。太上皇已失其一,而皇上二者皆全。”
“龙王佩?”太上皇惊叫出声,手迅速的摸索自己的身上带着的东西,待发现某样可以作为开启密室的钥匙并未丢失,道,“不可能,龙王佩明明就在朕之密室中,是朕的。”
“是这个吗?”皇上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从袖子摸出一块玉佩,手指轻轻的摩挲着。
“怎么会?”太上皇身子晃了晃。
“明明那处密室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钥匙更是由父皇你亲自保存,朕又怎么会拿到呢?”皇上心情很好,也不介意解开太上皇的疑惑。
“父皇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是,有些异常又怎么可能隐瞒得过有心的贴身太监呢?”
“谁?是谁?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父皇何必动怒呢?若今日朕没有掌控龙卫,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来尚德宫。哪怕是龙卫依旧在父皇手中,朕依旧有的是手段剪除隐患。”皇上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从父皇传位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注定要输了!”
“谁?是谁?”太上皇执意追问,好像抱住的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似的。
“奴参见太上皇。”一个太监闪了进来。
“是……是你,夏得全。”太上皇。
可不就是大明宫之前的总管太监夏公公吗?
“朕待你不薄!”
“太上皇对奴自是不薄,可惜奴的主子至始至终只有贤慧贵妃娘娘一人。”
贤皇贵妃孟氏,当今皇上的生母,那是个柔顺温婉的女子,可惜早早的死在了后宫,独留下六皇子一人艰难的在宫中求生。
到死,孟氏都不过是是个低位妃嫔,也就是皇上登基之后,有心追封孟氏为太后,太上皇不同意,只追封了个贵妃的位分。
想不到在宫中那等势弱之人留下的太监,竟是混成了太上皇的心腹大总管,可不让人惊异吗!
这一刻,为何无母亲照料的六皇子在甄太贵妃的迫害下、从宫中活着走了出去似乎有了答案。
“你……”太上皇似乎被抽走了浑身的力量,跌倒在了床上。
“父皇忍心要儿臣的命,可惜儿臣却依旧不忍心要父皇的命,父皇就好好的在这尚德宫养病吧!来人,照料好太上皇。”皇上大步出了殿中。
“是”,有陌生面孔的宫人奉命走进殿中伺候太上皇。
片刻,又有护卫入内拖走了尚德宫中九成的太监宫女,至此太上皇和甄氏身边再无可用之人全部是皇上的人。
朝堂、后宫俱被肃清,养胎的淑妃也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