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公冶镧苦口婆心的教导自家小辈的时候,另一边也在进行着另一场对话,只不过,不同的却是这边换做了小辈开导长辈。
司徒寻有些无奈的望着,大口喘息,却不肯住口,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劝说着自己的司徒嘉明,抬手揉了揉眉心,终是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希望老祖掺和进这雷源的事情里么?可是嘉明,你觉得现在再说退出,可还有什么意义?”
“您既然来了,便是没有绝不参与的可能,但最起码,老祖您不可与那位符尊前辈搅和在一起。”司徒嘉明一针见血的说道。
司徒寻望着眸光透彻,却脸色苍白的司徒嘉明,再次扼腕叹息,这般一个剔透的孩子,怎么就会落得这般?
前仇旧怨,他如何不知道不能与墨搅和,可眼看着丹家和公冶家已经是在靠拢,又因着冷悠然的事情,他与丹家生出了嫌隙,除了符家,他还能再去选择谁?
“我知道那冷悠然之前开罪过老祖。”司徒嘉明望着盯着自己不语的司徒寻,忽然说道。
司徒寻闻言眉头就是一簇,狠狠的瞪向了一直跟随在司徒嘉明身边的侍者。
“您也别瞪他,这事是您身边的孙伯来看我的时候说的。不管事情因何而起,就算您觉得面子上过意不去,但您撺掇着凰宣前辈做的那些事情也是够了,咱们家根本就用不上那雷源,你这般又是何苦呢?”
“怎么用不上,你就不要渡劫了?家里那些不成器的东西就不要渡劫了?”司徒寻瞪眼,可眸底却掩藏着几许心虚之色。
“我用,能用几次,他们又能用几次?更何况,咱家的阵法也不差什么。再说只要那冷悠然活着,以咱们家的地位,给足了好处,让她帮个忙总是可以的吧?你干嘛一定要去争抢这么个烫手的东西,我不信您不明白。
抛开那断人仙途的应是不谈,就说这雷源一旦被取出,动静便会闹大,一场混战就会开始,那些炼丹的世家,炼器的世家,多得是想要这东西取代丹家和公冶家,那些雷灵根的仙人们,更是想要凭借着这东西更上一层楼。
虽然我这些年都不能在您身边侍奉,但您的脾气,嘉明还是清楚的,您就是不甘心被人家个小仙子给顶撞了,更不甘心,人家能刻画的那阵法,连您都刻画不出来。”司徒嘉明板着脸说道。
“怎么跟你老祖说话呢?我看是我平日里太迁就你了!要不是我不会制符,也没那个天赋,那么个比入门强点儿有限的阵法,我会制不出来?”司徒寻深埋心底的那点儿小阴暗被个小辈戳穿,面上到底是有些挂不住的,不由得冷哼道。
司徒嘉明看着司徒寻,带着几许羸弱的抿唇一笑,言道:“是,是嘉明的错。可是老祖,惩戒那冷悠然是一回事,但与符家掺和在一起便是另一回事了,咱们两家本就有旧怨。今日在厅上,若不是符尊前辈起了那话茬,后面您怎会被丹尊前辈揪着不放?而且我观芙灵姐姐,只怕是被落下了她符家的傀儡符了。”
“不至于吧!那芙灵好歹也是符家的少家主,而且墨一直都对她很是器重……”司徒寻在厅上之时,虽是也注意到了芙灵的异样,却是并没细查,此时闻听司徒嘉明所言,下意识的摇头说道。
“怎么不至于?我看符尊前辈对那冷悠然的企图,可不止是雷源呢!你平日里一心扑在阵法之上,这些年又久居凤凰城中,少有走动,可我母亲派来看我的人,却是时长会与我说一些外面的事情。
这符家失了上一位巫觋尊者,这些年一直都没有人再继承的了巫觋笔,芙灵姐姐说是符家的少家主,可不管是我还是成方、阿卓,都知道,她便是下一代巫觋笔的继承者,既是继承者,傀儡符这般损耗宿体的东西,符尊前辈为何会给芙灵姐姐用上,您想过么?”
“你是说,墨之前说的可能是真的,那冷悠然真是他家血脉,更甚至于血脉之上比芙灵还强,墨是想通过芙灵逼迫那小丫头回去符家?”司徒寻只是没往某些方向去多想,此时,司徒嘉明点明了话头,他便也窥得了一些端倪,只是……
“那冷悠然到底没在符家长大,以墨的为人,怎会把这么重要的地位丢给这么一个可以算是陌生人的小辈,不不不,他不是要冷悠然回去继承,他是要……”司徒寻骤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眸色就是微微一沉,对上了司徒嘉明早已蔓上了然的目光。
“老祖,您心疼咱们家中的每一个小辈,知道家中那阵盘不是好东西,从来不许我们多接触,就连参详其上的阵法,您都不允许,可那符家却是不同的,从他们家这些年彻底垄断了仙界制符的手段,您还看不出来么?他家要走的是一条绝路,那是他家的事情,老祖您最是心疼我们,可是万万不能掺和进去的。”看着司徒寻终于是想明白了这中间的关窍,司徒嘉明不由得更进一步的提醒道。
司徒寻却是在司徒嘉明话落之后,叹息一声,望着脸色越发苍白的司徒嘉明,心下更疼了,“嘉明,是老祖当年阻了你父亲为你讨回公道,这些年,你可怨过?”
“不瞒老祖说,当年刚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垮掉了的时候,嘉明拆了符家的心都有,可那时咱们家与符家的实力相当,若当年真是因为我起了冲突,那才是嘉明的罪过呢!不过这次的事情一起,私心里,我还是欢喜的,想来符家的好日子,怕是不久了。”
司徒嘉明的眸中飞快的划过一抹肃杀,因着血气不足,呈现淡粉色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劝说,对司徒寻掩藏下自己准备笑看符家败落的意思。
“好孩子,之前是老祖想差了。你是个通透聪慧的,可你身体刚刚有了起色,不宜过度的损耗心神,这些事就交给老祖来做吧!”司徒寻满是怜惜的目光落在了司徒嘉明身上,开口言道,心下却是思量起了,如何避开众人目光,再见上一见冷悠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