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浑身冒冷汗直流,从前嘉和郡主查账的时候,偶尔一些小差错的地方并不会指教出来,只是这一次下面的人实在是太大胆了,竟然动了这么大的手脚。
“是属下的错。”师爷深知这位郡主的脾性,若是此刻自己辩解的话,只怕郡主只会更加的生气,所以先将所有的错误都一力承担下来,才是上策。
“兄长信任你,所以才将这王府的账交给你来管,但如今这账上却出现了这么大的错误,你说该如何?”
师爷知道若是这件事情自己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能够过去的。其实他心里是有数的,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连这样的主意都敢打,只不过当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却是无论如何都避无可避了。
“那这本账就交给师爷你来处理了,相信师爷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师爷捧着账本下去了,林舒知道王府的下人之所以敢这么做的原因还是因为王府内没有一个当家主母,所以他们才敢这样的肆意妄为。而自己即便是能帮着处理,可自己也有顾虑不到的时候。
账目上出了这样的纰漏,林舒自然是不会隐瞒着了。
“既然出了这样欺上瞒下的刁奴,直接打杀发卖了就是。”柒战并不是因为手下人挪用了五千两银子而生气,只是因为他们的举动气愤。
“大哥如今早日给我找位嫂子才是正经的,只要有了嫂子,到时候这王府上下也就有了主心骨。”男主外女主内,柒战是王爷还有朝堂上的事情需要操心的,自然不可能将府上所有的事情都能考虑到。一旦发现有人出错了,要么就是直接打杀了,要么就是直接发卖了。
便如账本的事情一般,林舒至多就是让师爷自行解决,然后再跟柒战说一声。她并不会亲自来处理王府的人,而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师爷倒也算是不负所望,第二天便将一切都查出来了。原来是府上的一位管事仗着自己伺候柒战也有些年头了,再加上家中急需要用钱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只是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但那管事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就该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只不过管事的这一遭却还是让林舒更加清楚的知道还是因为王府的管理实在是太过松散了,否则的话账房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管事的一句话就支了这么多的银子走?所以这事既有管事的错,也有账房的错,当然主人也是逃脱不了的。
犯事的管事自然是被发卖了,但是林舒最后也亲自制定了一套规矩。那就是凡是支用费用超过一百两银子以上的都必须要通过审批过后,有了签字才能到账房去支用银子,若是没有签字就将银子给领走了,那么所有被领走的银子都需要账房的人自己补上这个窟窿。
账房的人自然觉得心里不舒坦了,怎么别人支用走的银子还要算在他们账房的身上?但没办法这规矩就是这么定下来的,你们账房若是不想要填补这样的窟窿,那你们就应该好好的管好账。
其实林舒这样的决定不只是账房的人反应大,其他不少的人反应也都不小。
“郡主,从前王爷也曾说过若是有急用支出的时候,可以先在账房支领银子,事后只需要交代好自己银子的用途便可以了。怎么到了郡主这里就有这么多的规矩了?”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但是偏偏先在说这话的人却是跟在柒战身边多年的老人。倚老卖老在任何时候都用一定的作用,即便是心里觉得不舒服,看在他们根本柒战多年的份儿上也没有多少人会为难他们的。
但林舒偏偏就不是会吃这一套的人,只是道:“所以我才让一百两银子以上必须要交代清楚了,有了我与大哥的首肯之后才能领用银子,若是你们的急事在一百两银子之内都不能解决的话,相信发生的应该是大事了。既然是不能解决的大事,那就更加应该要让大哥知道不是?”
“我们跟随将军多年,难道如今连些许的银子都不能支配了吗?”
“错了,你们是跟了大哥多年的人了,更是应该知道大哥对你们都是什么样的。但偏如今你们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故意让大哥心里难受吗?幸好今日大哥并不在,否则若是听见了你们这样的话,这心里还不知道该有多难受呢。”林舒道。
柒战绝对是一个对自己手下恩威并重的将军,他在战场上沙发果决,但是若是自己手下的人真的出了事他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之前就有一个小兵头中了敌人的一箭,是柒战从战场上将人给背回来的,将近二十里的路柒战愣是没有将人从自己的背上放下来过。等到了营帐的时候,柒战已经累得直挺挺的躺下了。
但也正是因为有柒战,那小兵头才得以捡回一条命来,否则的话只怕是早就去阎王殿里面报道了。
“你们本来就是大哥最信任的人,大哥将王府的事交给你们就是想要你们能够帮他看着,谁知道最后竟然还是你们让大哥更加难做了。”林舒一脸悲愤。
这些人都是跟了柒战不少年头的人了,如今被林舒这么一说自然一脸羞愤。
林舒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们说自己是柒战身边的旧人,打着跟在柒战身边年头够长的理由试图让林舒退步,那么林舒也以他们是柒战身边老人的说法让他们自己知道正是因为是柒战身边的老人,所以才更加不能为所欲为。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这么想,但只要有多数的人认同了,少数的那些人时间长了自然也就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管事私自挪用五千两银子的事情才刚刚被处理了,又出现了庄户状告庄头管事是非不分打死家中老父的消息。
林舒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看着贵在自己面前不停磕头的庄户。
“我家老父已经年近六旬了,平日里连走路都是歪歪倒倒的,怎么可能会冲撞的了庄头家的公子呢?”更何况那公子在庄上横行霸道的,庄上好几户人家的姑娘都被那庄头的公子给玷污了。他们这些庄户人家人微言轻,谁能在乎他们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