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一直在国子监里面不声不响的薛恒,竟然这么的深藏不露。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呢?”童林修问道。他现在的心情很是激动,如果这件事情做好了,那么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大大有好处的,所以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去。
“想来大家应该也知道这不是谁的一己之力就能办好的,如今我们更重要的还是要先将所有的事情都安顿好了,避免忙中出错。”薛恒道。
“是,大家都帮忙肯定要比一个人要好。”
“不管是布还是棉花,再没有做成棉衣之前都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去灾民里找一些会做衣服的。”
“听说现在城外的灾民倒是挺多的,可是咱们就这么贸贸然的前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说来他们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真的要是有灾民闹起来了,恐怕倒霉的还是他们。
“书生怎么了?书生未必就比不上那些当兵的了。而且我们将来可是要考科举,上朝堂的。如果连这么一点点的小事情都做不好,将来又何谈在朝堂上面立足,更别说是为百姓谋福祉了。”
“不错,怕什么?”
“那咱们谁去最合适?”
“这个意见是薛恒提出的,肯定要算上薛恒一份的。”正是因为意见是薛恒提出来的,所以现在这群书生大有将薛恒看做他们主心骨的意思了,凡事都想要薛恒能够在前面给他们带头。
薛恒也没有拒绝,最后定下来去灾民的地方去找人的就是薛恒、童林修外加一个杨钊。
“就三个人去会不会人太少了?”
“咱们是去找人的,不需要太多的人,而且人多了反而麻烦。”薛恒道。
“那好吧!”
说是收容所,其实也就是暂时搭起来的一些茅草屋而已,有些甚至连遮风避雨的墙头都没有,又是在大雪天里冻得好些人只能缩在一团,相互抱着取暖,或者是将一些干的茅草铺在自己的身下这样才祛除一些寒气。
所以当薛恒等三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进入到这里的时候,就显得与之格格不入了。
但是也给这些了无希望的人们带来了一丝曙光,不管他们是来沽名钓誉的,还是想要趁着乱世买些奴仆回去做奴隶,只要被选中了,他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打扰了。”
他们在这里多少天了?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悦耳的声音,只是声音悦耳有什么用?能让他们吃饱才是真的。
“你有什么事?”男人因为一天只能吃上一碗稀粥早已经是饿的浑身无力了,连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沙哑。
“你们这里有会做衣服的人吗?”薛恒问道。
男人一脸警惕的看着薛恒,仿佛薛恒问的不是有没有会做衣服的人,而是问的有没有不要的人。
“没有,想要做衣服就去裁缝铺里面去找,我们这里都是灾民怎么可能会有会做衣服的人。”男人显然是已经将薛恒他们认定成了是家里有些闲钱的恶霸,想要趁火打劫的。所以哪怕薛恒长的还算是俊朗,在男人看来也是可恶至极。
“大叔,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们是国子监的学生,这才过来就是希望能够找一些会做衣裳的大姐大娘帮忙做衣裳而已。”
“那也没有。”
“有饭吃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男人朝说话的女人瞪了一眼,难道她不知道如果跟他们一起走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但女人显然已经无所谓了,要是再没有东西吃的话,不管是她还是孩子都会饿死的,她饿死就算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饿死了,而且这么冷的天,孩子已经冻得浑身发抖的,就算是不被饿死,恐怕也会被冻死的。既然前面早已经就是死路一条了,那为什么不拼一把呢?说不定还能够有希望不是。
“每天两晚稀粥,再加三个馒头。”薛恒道。这样的食物实在是不算多,但是比起在这里呆着,每天只有一碗稀粥来说,这样的时候已经是很多了。
“我去。”女人第一个就表示了,有了这些她的孩子就不用再饿肚子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回去的。
“好。”薛恒点头。
只是表示了自己去以后,女人又有了别的担忧,但看着眼前的人似乎还挺好说话的,女人决定再问一问。
“我能带着我的女儿一起去吗?”她的丫头才三岁,公婆都在这场大雪里没了,而孩子她爹的腿也被压垮了,只有她一个女人能撑得起这个家了。
薛恒看了一眼躲在女人胸前的小姑娘,浑身脏兮兮的不说,就连看人的眼神都露着胆怯,薛恒知道这是因为骤然之间失去了家的温暖,所以小姑娘现在彷徨无助。
“可以,如果你做的好,到时候还可以给你女儿一件棉衣。”薛恒道。
如果做得好还能给丫头一件棉衣?女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真的轮到自己的头上了?难道这三人是天上的神仙派来拯救他们的吗?
女人连忙抱着闺女给薛恒磕头,“多谢活菩萨,多谢活菩萨。”如果她闺女真的能够有一件棉衣的话,肯定就不会冻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男人却是显然不相信的,“五娘,你别上当了,这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他们不仅免费给你母女吃喝,甚至还答应给你丫头棉衣,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原来这个女人叫五娘,五娘道:“就算是骗我的,我也要去。田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我男人的腿断了,闺女年纪还小,总还是想要活下去的,只是这活下去太难了,人家已经把机会放在我面前了,如果我自己抓不住的话,那么就是我自己没本事了。更何况我有什么值得他们骗的?这里还有那么多的黄花大闺女呢,就算是要骗也不会骗我不是。”
杨钊被五娘的话给逗笑了,“你说的倒是挺对的。”
五娘有些羞臊的笑了笑,她刚才就是有些着急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的说出这些话的,其实她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人家根本就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但是真要是让她解释,她又解释不出,只能是干着急的表示自己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