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发深了。
平房内灯火依旧,可热闹的气氛,却难免因为赌徒精力大起大落的消耗,而逐渐有了变化。
至凌晨二点半,遍布周围房间里的小盘,已经停运了七成左右。
连天井中的参与者数量都少了一半,赌资数额也缩水不少,不足巅峰状态下的三分之一。
赢家越发感觉无趣,输家也因无法一步登天翻盘而越发不耐烦,就连俏丽的荷官都因收到的打赏缩水而有了几分怠慢。
几个大赢家很快就感受到了这一点,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带着各自赌资,不顾输家们的拉扯劝导,留下明日再来大战的口头约定,潇洒离场。
一群输家骂骂咧咧又玩了俩局,发现赌资连破十万都不容易,最终在荷官优优劝慰下怏怏离去。
大盘,至此落下帷幕。
“总算收工了,万把几万块钱一盘,亏得这些穷鬼还有兴趣玩,简直是浪费老娘青春。”
荷官优优撇了撇嘴,低声嘲讽着那群被她哄走的穷赌鬼,抬手伸了个懒腰。
瞬间展现出来的风情万种,令身边收拾道具的汉子们忍不住狂吞口水,看直了眼。
优优听见声音,满眼嫌弃呵斥起来:“还傻愣着做什么?快点收拾东西。”
三四个汉子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打了个冷颤,手脚麻利的忙碌起来。
优优翻了个白眼,随后招呼那名评估师道:“小皮,把钱袋子扎好,我们去找三老爷讨喜钱了。”
不久,这边就只剩下了俩个应和周围包间小盘客人,负责端茶递水送烟的汉子,其余十来号人全都集中到了财务室里,等待着财务结算清单出炉。
整栋平房,若忽略不计那些偶尔响起的麻将或洗牌声,点炮的叫骂,胡牌的得意,堪称宁静。
财务室。
“章总,今天**现金入库二百七十九万,抵押拆解一百八十八万,刨除开销,总计四百六十五万……”
俩名财务交叉核对后,笑意盈盈将最终收益报了出来,立刻让整个房间里所有翘首以盼的同伴喜笑颜开,纷纷将期盼目光投向了那个俩三百斤的胖子。
张健康也不啰嗦,大手一挥吩咐说:“零头按规矩分了。”
“三爷大气!”
“三爷万岁……”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最近几天零头不是一万就是俩万,小的很。
如今一下子翻了俩三倍,也就意味着大家能拿到手的,跟着翻了好几倍,让大家如何不开心?
张健康和优优他们笑容不减目送着这群打杂的小弟,揣着厚厚的红包欢天喜地离去,立刻开始按第二套计算方式,瓜分另一笔非法所得。
作为核心管理层,张健康和优优,以及会计,地保和估算师,会以5::1:1:1模式,瓜分十万这个单位里不足五十万的部分。
比如说,尾款五十万以上不包括五十万,则减去五十万瓜分剩余。位数四十万即以下,则全分。
张健康收了笑脸,砸吧了下嘴皮子,略显蛋疼骂道:“玛德,今天点背啊,只有十万。”
那俩过来替班的保镖闻言,当即附和:“可不是么,昨天前天都是四十多万。”
优优好笑说:“三爷,十万也不错了,起码有得分。这个月好几次恰好五十万的尾数,那才叫气死个人呢……”
张健康斜了她一眼,撇嘴:“你个小妖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些赌鬼的打赏就足够把你喂的饱饱的了……”
“三爷,您说这话就没道理了,咱睁开眼睛站到现在不说,还跟那些凯子斗智斗勇吆喝到现在容易啊?要不咱们换换?我对放贷抽利这门进账,早就流出三尺长口水了。”
“那不能!大家伙都喊惯了三爷,换你来,到时候喊什么?三娘啊?”
会计师就在这种相互调侃中,将这一波分红计算了出来。
优优拿到红包亲了口,直接丢进私人钱袋中,挑选了一名比较帅气的地保,软言软语央请他护送。
张健康见状,心下一阵不爽,嫉妒极了:“行不行啊,要不等会儿我送你得了,外头风大,小心把你连人带钱刮跑咯!”
此话一出,那名心动无比的地保立刻满脸尴尬,十分识趣的摆手婉拒了优优央求。
“嘁,多大的事情?只要我跟钱在一起,刮到那里去都不打紧。没有什么距离是一张机票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那就俩张!”优优眼中闪过一道不满,领着钱袋子扭头便走。
张健康那里肯就此罢手?
他一边随意将自己那份揣进口袋中,一边从会计手里接过俩只半扎好的钱袋子,准备送进对门库房,朝着优优吆喝说:“别急啊,我马上就好。”
优优不但没有停顿,脚步反而越发快了几分,远远回应说:“没有张屠夫,我还能吃带毛的猪肉?就不劳烦三爷费心了!”
非常不爽的张健康,目送那个烟视媚行的女人离去的背影,不禁骂了句“玛德,要不是看你还有用,劳资今天晚上就干死你。”
这话,自然没人敢接。
毕竟优优是侯爷的人,还是高薪从澳岛请回来的专业人才,除了二爷三爷敢打主意,别的只能被人家翻牌子。
可三爷一样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存在,所以这会儿,大家只能陪着笑,生怕会惹来三爷怒火。
就因为如此,以至于当三爷领着钱袋子进了库房,发现不对后破口大骂卧槽泥马勒戈壁之类的,也没能在第一时间里反应过来。
脸上毫无血色的张健康倒是能根据现场的破坏痕迹,合理推断出毛贼偷窃的流程。
可却被上千万赃款被盗一空的这种情况下,冲击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独自一人在库房里下意识的叫骂不止。
偏偏外面的地保误以为他在生气,没敢第一时间冲进去,让他神智回归。
待他自己回神,脸色狰狞至极冲出来对地保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骂:“你们特么都是死人啊?家里进贼了你们不知道,撬开窗户搬空了库房你们也不知道,连劳资在里头骂你们还跟木头桩子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