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塞西莉亚一脸的震惊。

而威廉、安诺，此刻更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两人一脸目瞪口呆的望着这突然升高的雕像。然后才发现，刚才他们看到这个雕像的时候，雕像拄着的剑并没有剑尖，他们以为是设计者的某种设计理念，然后此刻才发现，原来这雕像拄着的剑是有剑尖的，只不过这剑尖的部分深入到了地下而已。

因为受到震动的影响，原本已经跑去探索城堡的人们又全部都跑了出来，然后每一个人看到这升高了的雕像，皆是露出惊讶的神色，不少人又回到一楼这里来，开始就近观察起这座雕像。对于这一切，肖恩都没有阻止，他知道这些家伙的好奇心，只是想着当他们见识到乌托邦的瑰丽和恢宏时，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看起来，我们的运气不错。”肖恩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从这雕像升起时的情况来看，他就可以判断出亚丝娜当初并未发现这条秘密通道。

这条通道，就是通往黑天鹅古堡修筑于山体内的两层地下空间。

因为里面浇盖了黑沥青和山神灰的缘故，所以这两层空间都是防潮防水防虫蛀，而且当初修筑黑天鹅古堡的设计师出于战略储备的考虑，这两层地下空间同样有着非常完善的通风系统。因此地下一层的空间，历代黑天鹅古堡的堡主都是用来存放各种战略物资，当然也少不了一些战争时所需要的消耗品。

不过肖恩真正看重的，其实是黑天鹅古堡这地下空间的第二层。

安诺已经回到城堡外的马车上，取了几根火把过来，并且将这些火把点亮。然后在肖恩的示意下，他左手提着重盾，右手拿着火把，然后往这处阶梯走下，跟在他身后的是另一名北地蛮人，不过他的右手则是提着两柄长枪，其中一柄是安诺的，而肖恩则走在第三位，之后是塞西莉亚、威廉，然后便又是几名北地蛮人。

虽然知道这地下空间其实并不危险，只不过肖恩倒是没有出言阻止安诺等人的谨慎，对于这种态度上改变，肖恩当然不会拒绝。因为这也确实意味着，这支跟随着自己已经打了几仗的北地蛮人部队，正在发生着某种质上的改变，而这种改变在未来也会影响到更多的北地蛮人，对于这一点，肖恩还是很乐意见到的。

这条阶梯，是一条螺旋状的阶梯，而在阶梯旁边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烛台，只不过因为烛台上并没有蜡烛，所以也就没有办法点亮。

阶梯并不深，只有九十九级而已。

所以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众人就已经来到了这地下空间的一层。

肖恩从安诺手中拿过火把，然后往前走了数步，将火把伸到位于左边的一个凹槽之中。

刹那间，一道烈焰瞬间从凹槽之中喷发而出，紧接着便以一种燎原火般的席卷姿势，迅速顺着凹槽的走向燃烧而出。然后众人便清晰的看到，一条火蛇在整个地下一层游走起来，不过短短十数秒的时间而已，原本漆黑阴暗的地下一层就彻底变得明亮如白昼。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整个地下一层都已经被这些凹槽环绕起来，而凹槽之后盛放的是火油，所以只要将火把伸进去，便可以点亮整个地下一层的空间，而不至于像阶梯那般只有烛台却没有蜡烛。

此刻，整个地下一层便清晰无比的显露在众人的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隐藏。

只不过让众人失望的是，在一层这个巨大的空间里，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虽然还存放着足够支撑一年的粮食，但是也仅仅只是以黑天鹅古堡的规模来做考量而已，如果换算成肖恩目前所需要供养的整支军队规模来考虑的话，大概也就只够一个半月的口粮而已。

除了粮食之外，一层这里还存放着的就是成捆成捆堆积着的箭矢了。威廉目测了一下，大概有一百万支左右，换算成金币也就值一千金而已，甚至还不如那一堆粮食呢，只不过因为数量比粮食要多一些，所以看起来壮观一点罢了。除此之外，整个一层就已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别说是不知名的贵重金属，就连一些可以替换用的制式兵器都没有。

“这一堆玩意都不知道能不能值五千金币呢。”威廉撇了撇嘴，“弄这么大一个空间就藏这么着一点玩意，不觉得穷酸吗？”

“当初那位子爵，可不是以军力和财力著称。”肖恩笑着说道，“不过倒也是可惜了，我本来还以为这里面藏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呢。……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你看这城堡上面还有其他东西没有？亚丝娜可是几乎把整个城堡都搬空了，连那些赝品油画都不放过，如果让她知道这个地下空间的话，大概连这些火油都被她搜刮一空吧。”

听到肖恩的话，众人发出了善意的笑声，却不知道远在托尼斯要塞里的亚丝娜，会不会因此而打喷嚏。

整个一层并没有什么好逛的，因为没有隔间，所以存放着的东西都是一目了然。

小队并未在这里做任何停留，在肖恩的带领下，迅速的往通往地下二层的楼梯走去。

这条楼梯就在一层的尽头，不过这一次并不是螺旋式的阶梯，而是一条很常见的之字型楼梯，只有两层，每层十三级。

安诺这个大块头，兴冲冲的跑下来之后开始寻找凹槽，这个依旧带有孩童般天真的家伙很明显是想尝试一下亲手点燃一条火蛇的感觉。可是在第二层楼，拿着火把在门口绕来绕去却还是没有见到凹槽，于是这家伙一脸委屈和哀怨的转头望着肖恩，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般，惹得众人有些哭笑不得。

对此，肖恩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笑道：“这一层可没有凹槽，所以你想点火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地下二层的空间，并不大，甚至可以说，约莫只有一个最普通的贵族会客厅那么大——上百平米。近二十人的队伍涌入之后，这个房间其实就已经显得有些拥挤了，不过这里的墙壁烛台上倒是有不少蜡烛，众人将其一一点燃之后，整个房间也再一次变得明亮起来。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看起来非常普通的石制圆桌，上面什么都没有。

可是肖恩望着这张圆桌时，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能够注意到这一点的，只有一直跟随在肖恩身边的塞西莉亚。事实上，从肖恩打开这条通往地下的通道开始，塞西莉亚就一直在观察着，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肖恩，所以塞西莉亚从一开始就很肯定，这个黑天鹅古堡一定有什么东西是肖恩迫切需要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会是一张如此朴素简单的圆桌。

不过当塞西莉亚走上前去时，她却是突然感到一股极其充沛的魔力从圆桌之上不断涌现。只是在圆桌附近似乎布置有什么结界或者魔法阵之类的东西，因此才阻止了圆桌上那充沛的魔力涌出，只有在接近到一定程度范围上，才能够感受到这上面那几乎如同心脏一般脉动着的魔力波动。

然后塞西莉亚立即低头而视，便发现了在这个圆桌周围三米之内，绘制了许多暗色的秘线，若是不注意观察的话，根本就无法看出这些秘线。

“发现了？”肖恩笑着揉了一下塞西莉亚的头，“这圆桌如果我愿意卖的话，换一个大公来当当也不是问题。”

肖恩一脸无所谓的说出如此劲爆的内容，却是再一次深深的震撼了塞西莉亚和威廉两人。

仅是一张圆桌就有这么高的价值，这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圆桌啊？

不过肖恩似乎并没有卖关子的意思，他很快就开口解释起来：“这张圆桌，你们在很多古籍里都可以找到关于它的描述，虽然只是寥寥数笔的记载，但是确实是真实存在于古代历史中的产物。”

“圆桌……古代历史……”塞西莉亚作为一名魔法师，见多识广那是必须的，所以肖恩略微提示几句之后，她就已经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几秒后脸上就露出极其震惊的神色，“难道是……传说中能够沟通众神的虔诚之台？”

威廉虽然并不如塞西莉亚这般见多识广，但是一些基础的知识他却是绝对不会不知道。因此在听到“虔诚之台”的时候，脸上的震惊之色就变成了一脸惊讶。

“差不多。”肖恩点了点头。

“什么叫差不多？”塞西莉亚很微妙的捕捉到了肖恩话语里的另一个含义。

“真正的虔诚之台早就毁于诸神黄昏了，所以这一张其实是仿造品。”肖恩指着这张石制圆桌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东西应该叫献祭之台，地下你所看到这个魔法阵并不仅仅只是用来封印石桌魔力散逸而已，它同时还有起到增幅的作用。所以只要准备有足够的祭品，便可以在这张圆桌上进行献祭，只不过这张圆桌其实是恶魔们折腾出来的玩意，所以能够沟通的方向也只有深渊而已。所以如果祭品的份量足够，召唤一只恶魔领主出来玩玩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

“还记得我卖掉的恶魔之书吧？就是这玩意的便携产品。不过恶魔之书没办法召唤出恶魔领主，这石桌却有办法，只不过作为献祭召唤而来的恶魔生物，签订的都是平等契约，而不像恶魔之书那样是绝对的主仆契约。……不过这玩意最大的好处，就是任何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以当祭品，只要把当作祭品的东西放在上面，石桌的颜色变红就代表祭品被接受，而颜色越深，祭品的份量就越重。”

肖恩没来由的，突然就想起了当年意外发现这张石桌的那个倒霉玩家。因为太过于兴奋，拍了照片上传到论坛上和别人分享，结果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黑天鹅古堡就易主十三次，最后一直到石桌被破坏摧毁了，这黑天鹅古堡才逐渐没有玩家问津。

不过肖恩，可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人，他可是一直记着当年那位会长大人告诉自己的一个道理：做人啊，永远都要学会闷声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