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视着嘤鸣:舒嫔别忘了你身为嫔妃该有的温顺之德
嘤鸣一怔,终于不再逼问什么,心中不禁却掀起了浓浓的无力感,难道慧妃就真的搬不倒吗这次她的确没有成功,可是也没有受到丝毫责罚日后对付她,岂非更加毫不掩饰这样一个敌人,若不除去,便是如芒在背。
可惜皇帝,还是要继续纵容她。只因为她只能活五年了。
皇帝打算纵容她五年,但嘤鸣决计不会
于是嘤鸣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表现出浓浓的萧索凄然之色,轻轻道:是啊,嫔妾从来没有什么温顺之德。
皇帝急忙别过头去,不去看嘤鸣此刻的神色,他深深道:鸣儿,朕可以保证,这是朕最后一次宽容慧妃。何况,金氏已然无碍,你也无碍。
嘤鸣眸中凝着忧伤,低低道:嫔妾累了,皇上请回吧。她的语气亦是那样疲惫无力。既然暂时没法置慧妃于死地,那么唯有皇帝对她的怜爱更胜几分才是最划算的做法。
鸣儿皇帝双手突然拢在她的肩头。
嘤鸣暗自一咬舌尖,让自己疼得眼圈发红,她含泪望着皇帝:慧妃的阴险手段也就怕了,更让嫔妾伤心的,是皇上的怀疑当日在钟萃宫,相信嫔妾的竟是只有嘉贵人
皇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朕喉中想要说出千言万语。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嘤鸣后退了两步,莹着泪珠凝望皇帝,满是心痛地问:当时。皇上也怀疑嫔妾了对吗
皇帝喉咙如被堵了一般,生生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嘤鸣扭过头去,声音带着哽咽的沙哑:皇上走吧,以后多去那些性情温顺的嫔妃宫中,以后别来嫔妾宫中了。
鸣儿日后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朕保证,一定会相信你。决计不会再怀疑你半分皇帝言辞凿凿地许诺道。
嘤鸣道:恕嫔妾不敢相信皇上的诺言。去年在圆明园时候,皇上不是也跟嫔妾说,不会再宠幸慧妃了吗如今还不是百般庇护怜惜
皇帝愕然了。生生站在距离嘤鸣一张远的距离之外,硬是无可辩驳。
皇帝终究是走了,可是当日下午,皇帝下手谕钦定的去圆明园伴驾的名单中。有皇后娴妃和她。也有庆贵人瑞贵人怡贵人等,却唯独没有慧妃与许常在。
嘤鸣不禁笑了,可见她那些含泪的委屈之声,到底是起了些许作用。皇帝登基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没有带上慧妃呢。
傍晚的时候,徐晋禄飞快跑进来道:娘娘,许常在再宫门外,吵着要见您
孙嬷嬷冷笑着嘲讽道:她还有脸来
嘤鸣笑吟吟道:是啊。既然许常在有脸来,就让她进来好了。本宫也是数日未见她了。倒是想念得紧。
徐晋禄笑着道了一声嗻,便去引常在许茹芸进殿。
嘤鸣自是高坐在正殿明间的宝座上,优雅地端着一盏香茗,神态悠闲。
许茹芸却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本该是娇憨可爱的小脸蛋上此刻却是怒意横飞,早已不复之前的天真。
你去年阻我伴驾,今年竟还是坏我好事吗许茹芸气冲冲叫嚷道。
嘤鸣扬着嘴唇笑了,她晓得妩媚,声音却冷得如寒冰一般:没错,本宫就是要让你永无得宠的机会
你休想得逞许茹芸不复之前撒娇卖乖的模样,那双眸子更是充斥满了妒恨。如今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像英宛真真是她糊涂了,宫里怎么会有纯善之人
嘤鸣冷笑道:然而本宫如今就是得逞了你背叛本宫,改投新主,也是照样不能伴驾圆明园
这全都是你害的许茹芸大吼大叫。
孙嬷嬷忍不住气愤地道:许常在好生不识好歹,从前家娘娘待你那样好,你竟然恩将仇报如今竟然还有脸来指责我家娘娘
许常在恨恨瞪了孙嬷嬷一眼,哪里又你这个贱奴插嘴的份儿你算个什么东西
嘤鸣眉头一皱,心中泛起浓浓的不快。便见许茹芸又转过头来,冷笑对视着她:什么恩将仇报敢问舒嫔娘娘对我到底有什么恩惠不过是一些点心吃食边想将我打发了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那般好糊弄吗
嘤鸣轻轻一哼,你当然不是三岁小孩子,只愿本宫有眼无珠,把你单纯的小孩子
许茹芸嗤笑着,脸上露出了冷厉之色:我自打进宫来,可谓百般讨好你早先我没有月信也就罢了,可是我都来了月信了,绿头牌也挂上去,你还是只肯照顾同住一宫的怡贵人,连半分君恩都不肯分与我,以至于到现在我都没有侍寝既然如此,我又何苦继续讨好你
果然,这就是她倒戈的理由。
此刻孙嬷嬷已经气得都快疯了,常在小主好糊涂你以为叫几声姐姐,我家娘娘便该如照顾亲妹妹一般照顾你吗你又不是我们娘娘宫里人我们娘娘凭什么分君恩圣宠给你
许茹芸一噎,愣是说不出话来。
嘤鸣冷声道:从前种种,本宫懒得与你说什么但可以放话给你,从前你不得皇上召幸,日后也不会有你就守着那个病怏怏的慧妃过一辈子吧
许茹芸听了这话,立刻昂起了下来,俨然是不服输的样子,从前我不得宠爱,是因为无人举荐,日后有慧妃娘娘举荐。舒嫔能阻挠一时,莫非还能阻挠一世吗
不信你就走着瞧嘤鸣冷冷放话,只要这宫里有本宫一日。就绝不容许你这种小贱人得宠
你见嘤鸣骂她小贱人,许茹芸的小脸立即就涨红了,她几步冲将上前,你又何尝不是个狐媚惑主的贱人真当自己是什么好玩意儿了
嘤鸣横甩了一击冷厉刀子眼,同时一个巴掌抡圆了狠狠撂了过去。
啪
嘤鸣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力,许茹芸那白嫩如婴儿般的脸颊瞬间发红肿胀了起来。她被这巨力一掌,扇得小身子踉跄,差点仰倒在地。还是她的陪嫁宫女竹儿扶得及时,否则可要出大洋相了。
这一巴掌,完全出乎许茹芸的意料,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嘤鸣的鼻子:你你竟敢打我
哼本宫是一宫嫔主。教训你一个小小常在。你又能如何说着,又抡起胳膊,第二个巴掌清脆响亮地掴掌再了许茹芸另外半张脸上,应着声响,她的左半边脸也肿胀了起来这下子对称了
许茹芸已然疼得眼中带泪,一张俏生生的小脸蛋已经肿若猪头,她气急败坏地怒吼着:你你你给我等着说吧,便哭嚎着跑出了储秀宫。
孙嬷嬷笑着道:娘娘那两巴掌。打得真是叫奴才觉得痛快
半夏也气呼呼道:她真以为投靠了慧妃就能得宠了,哼一日背主。一生都不会有好下场
嘤鸣这才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你们说,许氏就跑去哪里告状
孙嬷嬷道:就算她想去皇上跟前告状,养心殿却也不是她能去得的想来不是跟慧妃告状,就是去皇后的长春宫了。
嘤鸣淡淡一哼:慧妃还能把本宫如何至于皇后,自然更巴不得本宫好生教训一下承乾宫的人呢
果然,皇后连宫门都没给许茹芸开,许茹芸在长春宫门外哭嚎了一会儿,最终只能回承乾宫去了。
这一晚,皇帝思量着就算他翻了牌子,嘤鸣只怕还是不会去侍寝,一时间看着那些绿头牌,便觉得兴致寥寥,便道:去长春宫先帝定下的规矩,皇帝不能留宿东西六宫,但皇后,勉强可以破例。只是太后只怕事后少不得会唠叨了。
今日并非十五月圆之夜,皇后见皇帝驾临,自是喜出望外,急忙亲自出宫门迎驾,百般尽心服侍。
伺候皇帝用过晚膳,皇后便将许氏之事简单一说,又道:臣妾没有让许常在进来。
皇帝淡淡嗯了一声,舒嫔虽然脾气不好,可也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皇后听了,心下一转,便道:是啊,许常在那样小小年纪心思就这般日后长大些还指不定如何呢。而如今宫中性情贤良嫔妃不少,皇上不妨多召幸这些人侍寝。
皇帝亦颔首道:皇后所言甚是,朕也有这样的打算。至于许氏,过几年,等此事淡了,再料理了就是了。
皇帝的语气,是那般的轻描淡写,仿佛他要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蚂蚁似的。皇帝不想揭穿此事,便是不想让许氏咬出慧妃。到时候,只怕以太后的性子,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定会站出来要求他严惩暗害皇嗣的慧妃。所以皇帝才不得不连许氏一起纵容了。
而慧妃顶多活五年,等慧妃去了,许氏自然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这就是皇帝的打算。
皇帝温婉一笑,道:是,臣妾明白。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慧妃的性子,想来也是积重难返。这回便留她在宫里好生思过吧。反正她身子虚弱,也不适合舟车劳顿。
皇后依旧笑容温和:还是皇上思虑周全,想来慧妃一定会明白皇上的苦心的。
慧妃如何会明白这些,打从得知皇帝手谕钦点的伴驾嫔妃名单中没有她,便一直气呼呼的。等到看到被打肿了脸的许茹芸回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又摔了不少古玩瓷器,足足骂了嘤鸣到半夜,才着实累得不行,只得消停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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