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喂你老鼠药
龙玹讥讽的勾了勾唇,“朕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我在上面,还跟她故意聊那么久!”
还聊的那么亲热!
季凌苏真是肺都要气炸了!尤其看着他见她出现后,完全不起一丝动容的表情,便知道让自己在上面蹲着,完全是他在整她!
龙玹抬眸,笑的别样冷寒:“朕跟朕的皇后聊两句碍着季姑娘什么事了?再说了,季姑娘过来不走正门走房梁,朕怎么知道上面是你?”
季凌苏一怔,眉心紧紧狠蹙。
前门?前门她能走吗?那可都是他的女人们!她又不是!
季凌苏不说话,龙玹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冷冷一绷,继续垂眸看书,再也懒得理她。
季凌苏真是没带刀,有刀的话绝对一刀把眼前这个嚣张可恶的男人捅死!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恨恨往榻边一坐。
又突然意识到这是先前什么狗屁皇后坐过的位置,往前移了移,抬手不客气的摸了下他额头,发觉滚烫异常。
掏出怀中塑料药瓶,打开封盖,倒出两颗药片,一把抓过龙玹的下巴抬起来塞进嘴中。
龙玹一怔,还没从她先前探手摸他额头中反应过来,季凌苏又端起旁边的水杯递到他唇边,一口给他灌了进去。
动作粗暴,像是与荣紫念的温顺在做对比。
水沿着漂亮的唇线滚进喉管,龙玹被呛着,低咳两声,抬眸看着她,“你给朕吃的什么?”
“老鼠药!”季凌苏没好气回答着,顺道将药瓶扣好准备装身带走。
却不等塞进怀中,一只修长的手就伸来拿了过去。
“对乙酰氨基酚?这是什么?”
“说了是老鼠药,皇上等着寿终正寝吧!”
龙玹幽幽抬眸,瞟了眼季凌苏气呼呼的表情,意识到了什么,顿了良久后,生硬的脸色慢慢裂开了一道弧度,虽然不深,但相较前面的冷漠如冰比起来,倒显得如春风和煦了。
没有还给她,而是扫到瓶口边上一排奇怪的符号后,问道:“这是什么?”
季凌苏看了一眼,轻哧一笑,“写的二零零七到二零一零,这是生产日期,忘了跟你说,这药过期快五年了!”
龙玹瞬间唇角绷直,“季凌苏!你拿过期的东西给朕吃?”
“皇上不是也拿八年的冷宫赏我住吗?”
我都没嫌弃你博爱的宫,你还嫌弃我的药?季凌苏双手抱怀冷冷一笑。
这药虽然按道理应该过期了,可不知道是不是随她一同来的东西都被冻结了时间,这些随身的药品都没有任何过期的迹象,药效很好,三个月前,她发烧热的时候也吃过,只是奈何身子得病比正常人严重,吃了药好的也没那么快罢了。
龙玹闻言冷着眼,怒道:“那是朕……”
心里最重要的地方……
顿了顿,后半句话也终究没说出来,恨恨偏过脸,低吐一句:“算了!”
便抓过书继续阅读,不再理她。
季凌苏见龙玹真的生气,觉得有些搞笑,打量着他病态下的容颜,冰冻的玉肌上不知道是因烧热还是因为生气泛着微微酡红,就像喝醉酒一般,纤长又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着,可丝毫不显女气,而是一种诱人心魄的魅惑。
翘挺的鼻子下,是巧夺天工的唇瓣,因为发烧有些干,但是依然是极美的桃花色泽。
季凌苏突然觉得生病下的龙玹比往日要美很多!是的!美!少了那种盛气凌人的男人俊酷感觉,有种让人想蹂躏的美。
然而,这个如妖魅般的男人似乎不欢迎她的存在,冰凉的眸光就冷冷一抬,带着被她嫌弃冷月宫的火气,怒道:“你怎么还不走?”
季凌苏一怔,被他不客气的冷色摄到,抽抽唇角,不爽起身。
可就在要转身离开的刹那,又觉得哪里更不爽。
回头,看着榻沿的位置,想到先前某人对着一绝色美女说‘坐着聊会儿吧。’
冷冷一笑,阴阳怪气的坐在他身边,道:“陪你聊会呗。”
“不必了!”
季凌苏面色一沉,“那你陪我聊会呗!”
“不想聊!”
“刚才你不是都聊的很开心吗!”
“你错觉!”
“我听的清清楚楚!”
“你幻觉!”
“我……”季凌苏张嘴,末了看着龙玹抬起的讥讽眸光,恨恨道:“我神经除了下丘脑,哪里都觉了行不行!”
龙玹幽深的黑瞳上下一扫,轻哧勾唇,丢出一个‘还有自知之明’的眼神,不说话。
砰!季凌苏真是想揍人了!
可指尖准备去揪他衣襟的时候,看着他病态懒靠龙榻的样子又下不去手。
气呼呼的端起旁边的茶盏仰头一口牛饮,龙玹一怔,看着自己刚才喝过的茶口,唇瓣张了张,最终一抿,无语紧闭。
季凌苏也是喝完才反应过来,不安的回头扫了眼龙玹,发现他似乎没注意后,又悄无声息的当做没人看到般放回去。
“喝完最起码把水添上!”冷冷的一句声音惊的季凌苏指尖一滑。
‘哗啦’茶杯落地,摔成一地残渣。
茶盏是冰湖寒玉所制,茶青色泛蓝的色泽光晕透亮,又雕有龙纹,实乃茶盏的上品。
这一碎,季凌苏飞快抬眸,看到龙玹惊愕的眼,唇角无语抽了抽。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你觉得呢?
两人正在大眼对小眼,一队带着紧张声音的“皇上,怎么了?”却朝他们冲来。
季凌苏一愣,明白声音惊动了中殿的太监们,回眸瞟的时候正好看到纬帘被指尖撩起的模样,一扫房梁的高度,她完全来不及上去。
于是在李敬德等人冲进来的时候,季凌苏一个翻身跃上榻,掀开龙玹的被子钻了进去。
龙玹是侧面向外坐卧着的,宽阔的身躯侧躺后在后背形成了一片死角的三角地带。季凌苏头蒙被子里躺在那,因为身形的缘故,完全不担心有人会看到她,除非探头。
只是……跟龙玹贴的有些紧。
龙玹就只穿了薄薄的丝绸中衣服,布料光滑不说,滚烫的体温还能透过那层布料传过来,混合着他身上淡淡龙涎香气息。
黑暗里,季凌苏觉得脸有点灼烧,当下都后悔了,可听着李敬德等人跪地的声音,也没了反悔的退路。
龙玹感觉着后背猛的贴过来一具带着寒气的身体,想到她穿鞋上榻,差一点没忍住拎着她衣襟一巴掌甩出去。
握着书卷的指尖蜷了蜷后,感受着后背微带柔软的身子,泛白的指尖又慢慢松开……
只是脸上阴云如山。
李敬德跪倒在榻的三尺外,看着碎裂一地的青龙琉璃盏,心肝抽抽的碎成一地。
怯怯的抬眸看着龙玹,实在弄不懂皇上怎么也跟着季凌苏一起,走上砸东西的路子了?
这是比较好玩还是怎样?
看着萧季奉仪送的青龙流月盏,李敬德抹了把额头的汗,道:“皇上可是要喝水?”
龙玹绷着唇不语,直到后腰上被一直小手抓住掐了一把,才颤了颤唇,又极其生硬又冷寒的声音,哼了一个字,“嗯!”
见龙玹认了,季凌苏心中长吁一口气。
李敬德看着皇上那如连绵山峰般的眉头,不解,可还是手一挥,与几名太监忙不迭的收拾起地上的碎渣与重新打开内殿的立柜,从里内取出一尊新的白兰花造型的星湖白玉盏,前去泡茶。
因为怕有碎渣留下,割到皇上的脚,这帮太监收拾的极其仔细。
先是扫了碎渣,又跪在地上用绢布一遍遍擦着大理石地板。末了还三四个人一起挨着用手摸过,确定不会有任何残留后,才起身告退。
整个过程复杂又漫长,季凌苏快要憋的喘不过气来。
当脚步声全部远离后,季凌苏一把掀开被子,喘着粗气坐了起来。
龙玹的锦被是金色的边角,赤红色缎面,上面绣着硕大的龙纹。
等季凌苏坐起来了后,才看到被子另一半不是双龙戏珠,而是凤凰,一只同样跟龙纹用金线绣织成的神鸟,针法精妙栩栩如生,周围花团锦簇,先前因为这半边被子弧度凹着,她没看清楚,这一看,立刻囧了。
这感觉奇怪的就像她跟龙玹是一对新婚的夫妻,坐在被子里等合房……
龙玹眸光凉淡的顺着季凌苏的眸光扫了眼锦被,这是他大婚时候的被子,荣紫念却没盖过,他也只当普通被子用,刚好今天轮到这个,就被季凌苏冒冒失失的钻了进来。
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冷看她一眼,瞟到她脚似乎还不安分的乱蹭之时,黑瞳底色瞬间起火。
当下,掀开被子,一把抓住季凌苏的脚裸,将鞋子脱了下来,随手一甩。
“啪!”鞋子带着他手腕厉风的劲道,准确砸开窗户,丢了出去。
季凌苏愣了,顾不得怀疑他生病了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先刹那明白了这男人嫌她脏,不服吼道:“我来之前刚洗过澡,这鞋子新换干净的!”
“再干净也不准上朕的榻!”
“要不要这么矫情难伺候!踩一下又不会死!”
“朕是皇帝!朕说不准就不准!半下都不准!”
“那你把我的鞋子扔了,我怎么回去?”
“管你怎么回去,这不是朕考虑的事!”
季凌苏抿着唇,被眼前这个哪怕得病了还唯我独尊的男人,气的脑袋如老鼠钻风箱般一抽一抽的疼,不是他考虑的事是吧?
好,让他不考虑!
眉眼冷愠划过,顿了顿,借着坐在榻内的地理优势,抬起一脚就直踹龙玹胸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