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听了古灵木的话，慕世安喃喃自语，将目光放在来的那条路上，每一步都和她想的一样，就算是自己脚下的这一步，也是一模一样，她放开古灵木的手，然后往前走了一步，古灵木想拉住她，可那一步已经踏出去了。

“你不要命了！这是能随便乱走的吗？”

古灵木炸毛，一脸的惊悚，在她身后的南斯见到这一幕，眉心一皱，立马准备上前，一下子被古灵木抓住，呵斥道：“你也不要命了？瞎走什么？”

说着，就想要将慕世安也拉回来，却瞬间停住了，看着那一步，慕世安当然是看到了那眼神，咧嘴一笑，“是不是觉得很熟悉，跟你下一步要走的地方一模一样。”

盯着那一步，良久，古灵木才沉声道：“一次巧合罢了。”

此话一出，在她呆滞的目光中，慕世安又走了几步，没有任何的停顿，就好像是这些路，她曾经无数次的走过，现在不过是再次回来，随着她脚下的步伐与自己想的步伐一模一样，古灵木再也无法相信这是巧合了。

不仅是她，所有人都惊讶了，不可置信的盯着走在他们前面的慕世安。

“你还相信这是巧合吗？”

慕世安率先打断这死一样的寂静，仰头直直的盯着古灵木，那眼眸中，带着一丝极不易察觉的茫然，可是古灵木比她还茫然。

父亲明明是亲耳告诉她的，这世上，除了她古灵族的人，无人能够穿过这结界。

良久，她才回答，“走吧。”

这话中些许无奈，她的确是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但是父亲一定会知道的，这都已经到了古灵族的地界了，自然不会什么都由她来回答。

慕世安也没有追问，扭头在前面带路，相对于古灵木那缓慢的脚步，她的明显要快上很多，就好像，根本不用思考下一步，就能够准确的踩过去，这样的状况，让身后的古灵木目光复杂。

这条路，她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的记忆，才能够进去，可慕世安......

不仅不是古灵族人，还没有来过古灵族。

最后一步，慕世安蓦然停顿下来，轻轻地闭上眼睛，熟悉的气息，让她心底一颤，再睁眼的时候，不带任何犹豫，走了过去。

入眼的阳光，猛然刺眼，她条件反射的伸手挡住阳光，闭上眼睛，听到身后的人陆续跟着进来，一个个惊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古灵木走到她身边，愉悦道：“沐溪涧，我又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面前山清水秀的一幕给震撼住了，只有阿宸和南斯，注意着慕世安的状况，在进入这里的一瞬间，阿宸分明看到她晃荡了一下，与南斯不同，他好歹也是与慕世安认识许久的人。

他走到慕世安身边，牢牢地抓住她的肩膀，借此让慕世安能够站稳，然后关切的问：“没事吧？”

耳畔的声音，令慕世安一愣，肩膀上的力量让她觉得好了不少，抬头看着阿宸的俊脸，她咧嘴一笑，“无碍。”

觉得自己适应了这里的气场以后，慕世安才认真的看了一眼沐溪涧，眼底划过一丝赞扬。

确切的说起来，这沐溪涧并没有特别之处，可是住在这里的人却用各种藤蔓花朵装饰，看起来精致美妙，零散的木屋散落在沐溪涧的各处，错落有致，很是有一番讲究。

阳光明媚，这沐溪涧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绝美。一条小溪流过千家万户，横过整个沐溪涧，古灵木解释说，那是五灵海的海水，古灵一族的人向来都是以那水生活，听她这般说，慕世安想起在过五灵海的时候，那长临不让自己碰水的模样，不由得惊讶。

“五灵海的水可以喝？”

不仅是慕世安，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古灵木摇头。

“古灵族的水虽说从五灵海而来，可经过望天水涯早就已经洗刷干净，流入沐溪涧的水，不仅灵力浓郁，更是疗伤圣药。”古灵族之所以能与别人不一样，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从小喝着这水长大，这才能够拥有治百病的血液。

当然后一句话古灵木没有说，父亲说过，五灵海的水于古灵族而言，就像是生命，若是被有心人得知利用了去，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几人的重点明显没有在古灵族的灵水上，而是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你的意思是，望天水涯在沐溪涧？”

一个人疑惑的说着，似乎是不敢相信，阿宸也惊讶的接话。

“相传望天水涯乃仙界第一涯，灵力浓郁，世外桃源，仙气缭绕，就连如今的无上仙岛都是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世人皆言，望天水涯在海之尽头，山之源头，与天地共生，与万物为一，乃上古花神修炼之地。”

“正是，望天水涯无人知晓在何地，原来竟然是在五灵海的尽头，沐溪涧之上。”

“只从家父口中听闻望天水涯，未曾想有生之年，竟还能离它如此之近。”

大家附和阿宸所说，一个个面带艳羡，实在是没有想到，只能从长辈口中听到的名字，竟然会得知所在地。这要是传出去，只怕蜂拥而来的人要将这沐溪涧挤满吧。

“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古灵木撇嘴，“望天水涯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前往的，我古灵族在这儿上万年光阴，还没人能够进去过呢，加上千年以前突然出现的结界，如今的望天水涯是靠近都困难了。”

她颇为可惜，觉得那么好的地方，就应该用来修炼，可是父亲都不能靠近的地方，她这条小命压根就承受不住那封印的攻击，一不小心就没命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做呢。

“据说......”雪空目光有些复杂，这件事情，她是无意之间听母亲说的，自从母亲回族，好像带了很多事情，她身为女娲族的灵女，帮不上任何忙。

“望天水涯封印者是子书仙君。”

这句话，是从母亲那儿听来的，她不知道这子书仙君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与望天水涯有什么纠葛，只隐约的猜到，母亲之所以会消失这么多年，铁定是与那子书仙君有关。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角落的南斯在听到子书仙君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一颤，双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

古灵木不同于雪空，她游历四方，对于子书仙君这个名字是再熟悉不过的，“子书仙君是罪人，怎么可能是望天水涯的封印者。”

她鄙夷的说着，这个名字无数次的出现在茶馆里，几乎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听一次，虽然大家只知道一件事情，不过那件事情足以说明，这个子书仙君并非好人。

一个能够残害同伴的人，死不足惜。

“为何这般说？”慕世安皱眉，对于古灵木这样的言语似乎甚是不满，古灵木走到她身边，看着已经与自己差不多高的慕世安，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你都已经算是我这个百晓生的徒弟了，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她回忆着在茶馆中听到的故事，“那子书仙君是仙界之人，虽说天赋过人，可是心术不正，残害了自己的同胞，还抢走别人的丈夫，望天水涯虽然是仙界之物，可再怎么说也是有灵性的，怎会让这般的罪人封印，再说了......”

“并未亲眼所见，只听别人一面之词，你何以断定？”

一道女声打断她的声音，又是南斯，古灵木忍不住皱眉，这几日这个南斯好像总是爱抢风头。

“说书人只说发生之事，难道我所说的是没有发生的？”她冷哼一声，和南斯杠上了。

南斯听闻，笑了，“古灵小姐难道不知人言可畏的道理？万事万物，千般变化，你所见到的，你难道就一定是真相吗？”

“那不然呢？不信眼睛所见，还能信什么？”

“呵。”南斯冷笑，“你可知一句话，莫若仙家无情人。”

只一句话，让古灵木呆住了，这句话，父亲也曾说过，她始终不知何意，南斯见她这般，并没有停下来，继续道：“你可知道仙界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那就是他们和你一样，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无情无义，冷血至极，只看到利益，只想到自己，永远不顾别人死活，一心只要自己快活！这，便是仙家人！”

掷地有声，她冷酷的声音，令古灵木心间一颤，可是反应最大的，并非古灵木，而是慕世安。

南斯那番话，在她的耳畔回旋，久久不能散去，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从未有过的刺痛，从心口传来，令她感到窒息，恨意，从眼中迸发而出，眼眶血丝遍布，脑袋嗡嗡响，撕裂般的疼痛。

那些话，让她心底所有的不知名的情绪全部爆发，双手不住的颤抖，她伸手紧紧地抓住胸口的衣襟，想要说话，却怎么也无法开口。

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是身旁的阿宸，他看着慕世安在这模样，惊住了，那张小脸上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生机，血丝遍布，那双眼睛里，恨意和悲哀相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