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家。
四人吃饭的餐厅离杨浩和蒋楠楠租住的地方不远但也不近,两人足足走了30分钟才回到家。
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蒋楠楠有点沮丧地拉出一把椅子,一脸郁闷地说:“本来想借着你俩聊房子,往咱俩买房的话题上引一引,结果一个电话把节奏打乱了,真是倒霉。”
杨浩也脱下外套挂好,打开了空调。
见杨浩开空调,蒋楠楠转身说:“别开了,费电,等月底实在冷了再开。”
杨浩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回身说:“今天降温,不差这几度电钱。”
有点泄气地坐在椅子上,蒋楠楠看着地面说:“省一点,总能离咱们自己的房子近一点。”
杨浩走过来,搂着蒋楠楠的肩膀说:“冻出病来,在医院里转一圈花的钱,可比电费贵多了,不能算小账不算大账。”
坐直身体,双臂紧紧搂着杨浩的腰,蒋楠楠把脸贴在杨浩胸前,轻声说:“浩,要不咱们回老家吧,不回老家去个二线城市也行,至少不用像在这里这样累,不用活的这样机械而没有乐趣。”
听了蒋楠楠的话,杨浩长叹一声,久久无语。
今天在餐厅,他和蒋楠楠使尽浑身解数,极有默契地把话题往房子上引,结果就在时机快要成熟时,一个电话打断饭局,巧合得如同冥冥中有某种天意。
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工作的声音,像两人的生活一样枯燥单调。
杨浩能猜到蒋楠楠突然灰心的原因刚才在餐桌上偶然目睹了边学道的尴尬。这本来不是杨浩和蒋楠楠的错,可是很多时候,看到不该看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也是一种罪过。乞求者和施舍者的悬殊身份,注定了乞求者的心理更敏感、更脆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杨浩摸着蒋楠楠的头发,怔怔地盯着对面墙上的一副字看。
字是蒋楠楠在去年酒店年会上做游戏赢回来的,因为装裱很精致,字写的也算有模样,两人就附庸风雅地挂在了客厅墙上,当然也有一丝自勉之意,因为上书五个字一搏天地宽。
此时此刻,看着墙上这五个字,杨浩莫名被触动: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要逃离?自己有手有脚,怎么就不能给妻儿创造一个安稳的生活?
想至此处,杨浩坚定地开口说:“我们不走。”
似乎感觉到了杨浩语气里的异样,蒋楠楠抬起头,看杨浩的脸。
杨浩缓缓蹲下,让自己跟坐着的蒋楠楠一般高度,看着蒋楠楠的眼睛说:“我们留下,我们谁也不靠,我们凭自己双手奋斗。大城市房价现在动不动几百万,再过上几年,一套房子上千万也有可能。如果我们现在回去小城市,以后我们的孩子出生长大,他再想来沪市,一套房子就能把他压得一辈子翻不了身。那个时候,一套房子,可能就是生在小城市的孩子和生在大城市的孩子之间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鸿沟,然后固化成阶层。”
蒋楠楠:“……”
看着蒋楠楠,杨浩目光灼灼地说:“如果一定要奋斗,让我来奋斗,至少现在我还能看到希望,也许5年后10年后,连希望都看不到了。”
听了杨浩一番话,蒋楠楠眼中异彩连闪。
没有女人不喜欢有斗志、有担当的男人,特别是蒋楠楠知道杨浩不是胡乱说大话的性格,这个男人有韧性有拼劲有行动力,只要是他想做的,大多都会做到。
于是,在杨浩脸上亲了一口,蒋楠楠用下决心的语气说:“我决定了,以后不吃肉了,饭也少吃点。”
杨浩一头雾水地问:“为什么?”
蒋楠楠搂着杨浩的脖子说:“我要保持好身材,免得你被其他女人抢走了。”
杨浩用手指刮了一下蒋楠楠的鼻子说:“我一穷二白,也就你能看上我。”
不知想到了什么,蒋楠楠脸一下红了,她眯着眼睛说:“我不仅看上你了,我还要吃掉你。”
说着话,蒋楠楠双手下移,解开杨浩的腰带,伸一只手进去,揉摸几下,在杨浩耳边柔声说:“我想要了。”
杨浩听了,拦腰抱起蒋楠楠就要进卧室,蒋楠楠咬着嘴唇说:“卧室冷,这里开空调,在沙发上吧。”
……
……
同一时间,酒店房间里,边学道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把32层的总统套房让给了徐爸徐妈,边学道住进了徐康远和李秀珍之前的房间。
昨天免费住了一晚,算是试住,今天边学道让魏小冬交了一周的房费。
林晓龙是个明白人,心里清楚到月底酒会这段时间边学道有很大可能在沪市停留,于是敞亮地给边学道打了个四折。想想12月紧随而至的圣诞节和元旦,这个折扣很够意思。
第一个电话,打给傅采宁。
刚才在餐厅里边学道没有细问,现在他想知道松江扶人事件的具体细节和调查进展。
傅采宁一直在等这个电话,所以才响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边学道问:“你现在在哪?说话方便吗?”
“我在公司。”
看了一眼手表,边学道问:“这么晚还在公司没回家?”
傅采宁平静地说:“边老板你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还变着法的往身上揽事情,我想对得起你给的薪水不加班怎么办?”
边学道笑呵呵地说:“等这边开完酒会……呃,等开完年会,我给你放个假。”
傅采宁说:“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
傅采宁说:“假期期间,把你美国加州那套公寓借给我住。”
“这个……”想着单娆、苏以、许鸿霖可能住在公寓里,边学道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应下来。
听出了边学道的犹豫,傅采宁说:“看样子加州的公寓有人住,算了,我去法国酒庄度假好了。”
边学道笑着说:“这事到时再说,肯定让你住的舒服就是了。”
傅采宁说:“我有言在先,不用你帮我订酒店,要是住酒店,我自己找。”
“好,依你。”
电话那头,傅采宁嘟囔说:“跟着一个不会享受人生的老板真是悲剧。”
边学道耳朵尖,对着电话问:“嘟囔什么呢?”
傅采宁换了个诱惑的语气说:“我是说,我若是你,这么有钱,就在太平洋或者加勒比海买一个小岛,改造改造,自己住,顺便给员工度假用。”
边学道:“……”
几秒钟后,傅采宁问:“喂,喂,怎么不说话?小气的家伙,一说让你花钱就装听不见。”
边学道摸着头发说:“要注意跟老板说话的用词和语气。”
傅采宁立刻抗议说:“喂,你要搞清楚,现在是在8小时工作时间之外,我和你是平等的。”
“好吧,好吧,我们是平等的,可是你了解小岛开发有多难吗?”
“不了解。”傅采宁干脆地说。
拿着手机,边学道语重心长地说:“第一,买岛要花钱,改造岛还要花一笔钱。第二,不是所有岛都适合改造。”
傅采宁插话说:“有什么不能改造的?”
边学道捂着脑门儿说:“我真怀疑你之前行万里路都是怎么走的。第一,远离大陆的小岛水电供应是问题,而如果离大陆太近,光是处理海水冲上岸的垃圾就得花很大的力气。第二,如果岛上有原始森林,大多数卖出国都是不让买家碰的,否则违法。而如果岛上有珍稀动物,那就更麻烦了,死一只都有人来调查。”
边学道说完,傅采宁不解地问:“水可以用海水淡化设备,至于电,太阳能发电板和风力涡轮机足够支撑吧?”
边学道听乐了,直截了当地问:“来飓风了怎么办?”
傅采宁针锋相对地说:“开车还有可能遇到地陷呢!”
在心里揣测可能是巨量工作把傅采宁压得太厉害,因此找机会跟自己发泄情绪,边学道笑呵呵地说:“买岛的事容后讨论,你先告诉我今天学生扶人的事。”
傅采宁换上工作语气说:“目前情况是当事双方各执一词。”
边学道问:“监控视频呢?目击证人呢?”
傅采宁说:“事故发生地是监控死角,目前还没有找到目击证人。”
“当事老太太家庭背景调查了吗?听你刚才说对方态度很强硬,有什么依仗?”边学道接着问。
“调查了,老太太三子两女,一个从政,三个经商,一个定居国外。”
“家庭条件很不错啊!”
“是很不错。”
“依仗的是那个从政的子女?”
“应该不是。”傅采宁解释说:“老太太儿子只是个副科,不过她有个侄女婿是江东区副区长。”
“副区长?”边学道笑着说:“这个确实够给一般人家撑腰了。”
傅采宁说:“看今天的样子,老太太一方坚决要起诉,咱们怎么处理?”
边学道想了想说:“客观处理。你让法务部介入,事情发生在白天,不可能没有目击者,找出来。如果男生是被冤枉的,让对方赔礼道歉并赔偿。如果确实是男生撞的……争取和解。”
又聊了几句,结束通话,边学道放下手机,走进卫生间洗漱。
10分钟后,边学道走回沙发前,拿起手机找出董雪的号码,拨了过去。
当初邀请裴桐陪董雪一起打理酒庄时,边学道承诺在酒庄的品酒晚宴上加入一个小型的服装秀,帮助裴桐实现她的设计师之梦。
现在,时机到了。
月底的酒会上,裴桐积淀几年的设计将在万众瞩目中闪亮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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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起点新盟主【举头三尺有神马】的打赏支持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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