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偷偷笑。
这护身符什么玩意儿我还不清楚?
所谓的护身符什么的,大部分都是骗人的玩意儿,根本当不得准,里头估计是有一些护中草药或者朱砂之类动物讨厌的东西吧。
所谓的鬼怪,其实更多的是“怪”。
而怪这个东西,也就是山中的精怪。
按照憋宝人老行传下来的话头,以前的时候那些山精水怪之类的,其实都可以害人,当然,这些玩意儿也都可以吃。
去瞅瞅山海经,就知道老祖宗所说的不假。
我又问:“那这个护身符是在哪里请的?”
出租车司机指了指前头,说就在这边一个医院后头,哎妈呀,那马大仙儿的善男信女老鼻子多了,能从村头排到村尾。
我说,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和铁头对视一眼,眼里俱是无奈。
车子在盘锦开了一阵,这个城市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看起来有点冷清,可能是天冷了,街上基本没有行人,在我看到的地方很少有人。
但是车子走了一阵,前面一座孤零零的医院出现了。
这医院,还真他祖师爷的有点邪。
那医院周围都是平房,但是一座棺材似的住院大楼,就那么挺在那地方,看着就有点古怪。
我觉得好奇怪,一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车子到了之后,司机告诉我们,里头人最多的地方就是那马大仙所在的地儿了,我对着里面一看,在医院旁边的巷道里,隐约冒出香火。
那里头排着好多人,但是那些人都不说话。
这就有点奇怪了。
这么多人排队猫着腰站着,一个个像是鸭子似的,伸着脑袋往巷子里面看。
我和铁头走了下来,铁头龇牙:“我去,这地方这么多人。”
我指了指那屋顶,那地方有一点点香火在渺渺升起。
这一般是庙宇才有的,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没走多久,果真在最里面看到了一个像是庙宇的小平房,门口好多人。
我和铁头挤着朝里面走去。刚开始过去的时候摩肩接踵的,周围那些人还很稀奇,以为我们是过来插队的,一个个都瞪着我们,但奇怪的是,他们虽然瞪着我们,却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是忿忿不平地咬牙切齿,也不敢阻拦我们。
于是,我和铁头就这么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走到了最前面。
走到最前面一看,我勒个去,这个小平房门口居然有一排很大的香炉,香炉里插满了香烛,不少人正跪在地上磕头呢。
而在香炉的正前方,那里是一个看起来像庙宇的地方,这间平房没有门槛,只有门楣两边儿,中间供奉着一个蒙着红布的雕塑,看不出是什么,在草棚的前面一点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正在接受善男信女的供奉。
那些善良信女上去之后就跪在地上,又磕头又哭哭啼啼的,然后不住地哀求。
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嘴里念念叨叨的,随手从自己身边的徒弟手里接过一些礼品,递给那些信徒。
他的徒弟穿的像是黑社会似的,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偏偏脸上涂抹着红粉,看起来瘆得慌。
这白胡子老头儿贼眉鼠眼的,我这么仔细一瞅,他祖师爷的,这不就是在路上碰到那个马大仙儿么?
看来那个妇人和出租车司机所说的大仙,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了。
不过我心里却有个疑问,这个马大仙儿真的有那么神吗?和铁头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我俩是越看越觉得这个老头儿有点儿假。
为啥呢,我家祖上是专门干憋宝这个行当的,是去找宝药的,知道怎么看病。
一般来说,会看事儿的人都有五弊三缺,需要非常低调的修行。
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外头捞钱,不是真的修道之人,更像是骗钱的骗子。
过来求这个马大仙儿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病,有一个小伙子看起来蔫兮兮的,到了跟前儿给马大香磕了个头哀求一阵之后,马大仙从徒弟手里拿过一张符咒递给了他。
拿到符咒之后,这个人立即就生龙活虎起来,腿也不瘸了,欣喜若狂地蹦跳,在那又哭又叫,就差把这个马大仙儿当亲爹了。
周围的人纷纷欢呼雀跃,好像自己也得到了神力似的,一个个眼巴巴地往前排队。
我和铁头看了一阵,这个马大仙还有选择,给钱少的人看病就是随便摸几下,然后给一张符咒了事。
但是给钱多的那些老板,会被这个贼眉鼠眼的马大街请到内堂去进行某种深入交流。
深入交流之后,那些老板看起来还真是红光满面,比之前的精神头儿好多了。
莫非是真的有什么门道?
我左看右看,除了这地方香火比较浓重,看不出其他的。
铁头骂道:“我去,这老家伙太会骗人了吧。要真的有他这么神奇,还要医院做什么?”
我是我说你说的太对了,你没看他把这道场都开到医院旁边了吗?这老家伙收买人心的方法比医院赚钱来快多了,刚才我看见一个老板直接给了一大包去,少说也有十来万吧,估计是为了求个什么富贵。
正说间,有个人猛地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心中一紧,缓缓回过头来一看,我看到了谁?
他祖师爷的,我居然看到了老孔这个老王八蛋。
多日不见,这老家伙一脸胡须,很是颓靡,穿的也很寒酸,盘锦的天儿冷的要死,他却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还极不合身,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
我正想开骂,他对我做了一个嘘的姿势,露出白牙:“狗蛋儿,别慌,叔我不能暴露,咱们出去说!”
说着他拉住了我,又给一边准备揍他的铁头使了个眼色,我们三个混迹在人群之中,朝着外面走去。
从小巷子走出一百多米,周围没啥人了之后,老孔才放松下来,这老王八蛋没急着给我解释他为何坑我,反倒是娴熟地在我兜里掏起了香烟,将我兜里的烟拿出来一根放在嘴上,又把我的打火机给捞了过去。
点燃烟,狠狠抽了一口后,老孔吐出烟雾,低沉道:“小伙子们,这次我们要发了,徐福太岁,在盘锦现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