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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着寒气,冰人反驳着说:“大人物琰,那个恶魔,怎么会是磁漫国王的生父呢?一定被骗了,不会是生父,他利用了磁漫国王的心软,太阴险了。”
树屋内,大家坐在野草的蒲团上,一边吃着晚饭,一边讨论着。而我还在床榻上半昏迷中听着他们的谈话。
鱼鳞人撇着嘴说:“对,琰,老不死的怪物,还有他的红魔仆人,他其实就是个骗子,看他演得那么好,一会儿是带领大家寻找光明的地下的站长,一会儿又是要征战世界的王,太可怕了,活了那么久的人,还不知道良善,也算是白活了。”
这是深秋,大人物琰,用剑刺伤了我,那是一把压缩光阴的剑,我想着无尽的地下乌岩城的往事。
一位绿满家族的人说:“K星就要灭亡了,但是我们能在这里相聚也是幸运的,我们的这些来自五维多层的自己,能相遇,能在这颓败的世界里遇见彼此,我感到欣慰,真的,我们都不舍得杀害这一层的五维的自己,每一个我都是一段美妙的人生。”
一些面容相似的绿满家族的人、粉饰家族的人、冰人冰磁人等,他们吃着饭菜,真诚地说着自己的遭遇。也因大人物琰开启的无数个你的征战计划而在这里团聚到多层的五维的自己。
长钩子酒馆的掌柜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来,他们面色各异,但面容相近,站在窗外和房间的大约加起来有六七名的样子,而这一层的长钩子掌柜是一条腿,他忧郁地喘着气,感觉他心情郁闷。
隔着床榻上的野草编织的稀薄的帘子,我看到他的脸,十分憔悴。
深绿的袍子,一条腿盘着,坐在干枯的蒲团上,长钩子掌柜说:“你们跟着我有什么用,K星的一半的表层都被那个怪物掀翻到外星辰去了,露出了星体的赤裸的岩石圈,我的那些酒馆都没能逃得了他的魔掌,现在没有几家酒馆了,你们这些喜欢做掌柜的其他层的人,是不是可以考虑,离开我,或者合起伙来杀了我。”
鱼鳞人,帮忙给他们找来了几只木质的碗碟,盛了些菜饼和汤汁,也有一盘酱紫色的野果干。
一位身材臃肿的长钩子掌柜说:“杀了你,我们不舍得,虽然我们被那些红袍子召唤来就是为了合起来绞杀这一层的自己——你!可是你太那个了,一条腿,瘸子,比我们其他层的自己,身体都糟糕,你看我们,无论男女,都身体强壮,唯一让我们称奇的就是你这么不堪,还在K星的这一层拥有如此之多的酒馆,并且家家生意兴隆,我们觉得很骄傲。”
狂野的风,吹着干脆的野草窗帘,上面的零星的红色野花已经凋零,落在窗棂上,一片片碎尘。
夜,很深了,我听着窗外的惊天的海浪,从高空刮过层层波涛,听着地面的哀嚎,听着星体的挣扎在大人物琰的排盘里,我想着这个世界,为何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的不勇敢,是因为我的退却,众生的泪,会是谁的泪呢。
另一位矮胖的长钩子妇人说:“我常年干农活,能遇见这么伟大的人,会做生意,而且神通广大,什么人都认识,连磁漫国的王,都熟悉,你们知道吗,这是多么了不起,卷起星辉的磁漫家族是我们的那个世界流传的神话,可是我们来到了这里,就这样遇见了他们的王,这多神奇。”
她的头发凌乱,甚至花白,但是她的精神饱满,这些来自五维的多层的长钩子,没有集体绞杀这一层的一条腿的长钩子,而是隐蔽着谋算着如何生活,这是一种爱吧,至少没有举起他们手中的刀。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爱,是潜伏着守护着对方的心意,我想起了我的养母,想起了外星男孩漓,我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子女,我感到深深的难过,而我要面对的是一场惊天牵动多少光阴的排盘,我要如何战败琰,守护好这个我所爱的人们曾深爱着的世界呢。
鱼鳞人,细心地观察着他们,他放下背篓,装了些这个树屋的柜子里找出来的一包墨绿的野果干,做着粮食储备。
“你们其实还是善良的,我和磁漫国的王,这些天见过了太多的杀戮,都是多层的五维来的人集合斩杀这一层的自己,非常血腥,非常残酷,为了活着,他们已经面目狰狞,杀戮完后,他们就回归了来自的那些世界。很是无情!”鱼鳞人插话道。
床榻上的被褥,是曾经在这里居住过的树屋里的绿满家族的人,他们留下的,他们去了外域,就舍弃了这里。这里的家具也一应俱全,连简单的铁灯或是碗碟都齐备。
打开一壶随身携带的酒,一条腿的长钩子说:“鱼鳞人,我的这些多层的自己,他们不是善良,是贪财,爱财如命,所以他们不愿意杀我,这真可笑,原来那么多的自己是如此的爱钱财啊,我的天呢,我最近思考了许多事,现在也没有几家店铺了,酒窖也被毁坏了些,下一步我要怎么办呢,我那婆娘还不知道下落。”
两盏深绿的铁灯,被一位冰人点亮,他放进室内,照着树干建造的古朴的树屋。
一名高个子的长钩子说:“那就慢慢找呀,你看我,还是一个人,在我的那个世界每天下农田或者出海打渔,连个婆娘还没有呢,你已经不错了,看你这么残缺不全呢。”
几串野鱼干,在斑驳的窗框上悬挂着,鱼鳞人拉了一根塞到背篓里。
另一位放下饭碗,低声询问道:“你这个全身是鱼鳞的人,你听说他的婆娘了吗?传说是不是还是一个王的……曾经的王后对吗?是被抛弃的妇人?这样不太好吧。”
铁灯,散着轻飘的暗光,迷离着这个不知道要如何演绎的五维的K星的世界。
那位打渔的长钩子说:“什么好不好的,有个就不错了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衣服好多天他没换洗了吧,一定是对他婆娘不好。哎,长钩子,你对她好吗,你的钱财都归她管辖,还是让她也做你的酒馆的仆人啊?现在她跑了,在这不太平的日子里,你应该好好想想了,对不起人家吧。”
他的告诫,并没有让五维这一层的长钩子感谢,而是暴怒。
一条腿的长钩子很生气,他哐啷地扔下杯子说:“我只想安静地来这里看望下磁漫国的王,你们可倒好,跟着来了还这么多话,我对我家婆娘好着呢,她以前是谁不重要,以后是谁也不重要,我没有她很难过日子。你们这么闲,去帮我找找吧。”
他的绿色的袍子上,都是杂草,鞋子也沾满了泥巴,很久没有换新的衣裳了,他手腕上的银镯子依然闪着神秘的海底的银光。
一位年迈的村妇长钩子问道:“没问题,她长什么样,漂亮吗?我们一会儿就去找,不过现在天黑,等天亮吧,她长得好看吗?”
心慈的她帮忙收拾着用过的碗和刀叉。
鱼鳞人说道:“是个爱穿花布衫,花布鞋,身材微胖,面颊瓷润。一位喜欢种植花草的妇人。”
铁灯的光,照着这位妇人的脸,她笑着。
另一位村妇艳羡地叫道:“哎哟,原来和我一样啊!也是个村妇,能对村妇好,说明这一层的自己,还是个心肠好的人,没想到,酒馆生意这么好的人,对他婆娘也好着呢。”
她看了一眼心情不悦的一条腿的长钩子,铁灯的光下,他们的面容是那么相似,轮廓就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维的多层的自己,这样的相遇,是光阴中穿越遇见了自己的惊奇。
鱼鳞人咬着咸菜饼子,喝着绿色的汤,不以为然地说:“她可不是普通的村妇,还是位高人,哈哈,那我就不说了,这是他的秘密。”
是啊,花苞婶,是六维世界的使者,是喜欢撒种之人,是个极其神秘的人。
他们就这交谈着,我望见从一扇门里进来一个人,穿着绿色的袍子蒙着脸,手里提着一盏翠绿的玉石灯。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孩童,其中一名鲜艳多彩的孩童的眼眸,凝望着我,他是玺萃,掌握五维生命密码及改造生命线的男孩;另一位瞳孔深处闪烁着火焰,是伟大的修补匠人男孩铁犁,是一位玲珑家族神秘的小王子。
我坐起身来,看着她,即使蒙着面纱,但她是花苞婶。
“磁漫国的王,我去了你隐藏在星海间的磁漫国,这两个孩子,非要来看你,他们说他们已经长大了,需要承担责任,不能总是躲在轻光流散的磁漫国的宫殿里。”她轻声说。
绿灯的光晕,一闪一闪的,玺萃的黑色的袍子上,肆意着黑钻石的微茫,那种极致的黑宝石的光。
我急忙说:“花苞婶,这样很危险,K星的状况你已经看到了,琰,正在开启无数个你的征战计划,大部分留下的居民都被来自五维的多层的自己绞杀了,这两个孩子,正是他四处寻找的,这样不安全。”
花苞婶,幽幽地说:“这个世界,许多事,在需要发生的时候,就会发生,就如春季的野草,经过一个冬季的寒冷,才会绽放出娇艳的绿意。我是六维世界的撒种者,我知道这个世界需要毁灭与滋生的意义。”
这是深秋,有多少人在怀想着春意盎然的尘世,在陈旧的树屋里,我听着倒挂在天上的河水,陷入忧思。
斑斓的星眸,男孩望着我说:“磁漫国的王,我是玺萃,是站在时间线上的男孩,你忘记了吗?”
一道琉璃的白色圣洁的微光,仿佛要把这个世界击碎!我的微微蓝的长发,飘出冰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