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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玲珑城的街道上,细碎的珠玉镶嵌着围墙和砖瓦,秋季零星的野花在缝隙里绽放,小小的暗红色的浆果垂在屋檐下。
在夜幕十分,我遇见一个人,他是复活国的王阿三,他穿着红色的古旧袍子,依然装扮着玲珑城古董店铺的伙计的模样,弓着脊背,手腕上带着那串象征帝王的承尘之翼的珠链。
他的靴子上是泥土,褐色的泥土沾着野草的种子,他可能从乡间而来。
我问:“复活国的王,你是要离开还是要去地下的复活国,那个孩子还好吗?”我的蓝眸的光,让他多了分忧虑。
他低声说:“磁漫国的王,现在的这起谋杀事件相当棘手,铁犁那个孩子被囚禁了,我很担忧,蓝坤的死亡是个警告,一切还都没有开始,隐藏在背后的人,已经对我们下手了,这个世界,有了光,背后的黑暗更加浓重了。”
我问:“杀手不是铁犁也不是那名盗窃蓝玉石的仆人吗?那是谁,是红兆,还是那名陌生人?”
复活国的王,阿三摇着头,他带着我去了一家隐秘的酒楼,是玲珑城最边界的地方。
在灰色的砖墙边,红色的宝石灯盏在门的两侧悬挂着,两位侍女立在那里,都穿着红色裙袍,手里提着夜明珠的小灯,安静地恭候着客人的到访。
进了最里面的房间,玲珑家族的王,炽,已经在那里,他喝着茶,抬起头看着我,微微一笑。
炽,俊美的脸上泛着珠玉的光彩,他说:“磁漫国的王,说你对此事不关心那是假的,你的猎奇的心思,我还是掌握了的,但愿你不是关切那名我热爱的女子,是因为事件的特别才到此,星洡,弟弟,你许诺过我,不和争抢我的最爱。”
我沉默地望着他为我沏好的那杯茶,金黄色的花蕊在水里浮动,仿佛壁画上女子妩媚的衣袖。
嫣,炽,凌,我。
复活国的王说:“在街上遇见,就一起来了,玲珑家族的王,你查询的有结果了吗?我们要如何破解这个恼人的事件,周密又安全,不能再被外界熟知太多了,幸亏今天鱼鳞人没有来,我们的谈话应该是保密的。来自外星辰的鱼鳞人,他们的思想是相通的,一个人获知消息,其他的在K星上的鱼鳞人就都知道了,我们还是要防范。”
破损的红袍子的边角,让复活国的王,隐匿地如此逼真,而玲珑家族的王,炽的样子却似乎要高傲地把其他的族群踩在脚底,也许炽和我还是没有成长为睿智者,还未曾摆脱少年的轻狂,他的红色眼眸如红玉,每当炽凝视着我的蓝眸时,就如时光穿梭,我对于他有一种难以诉说的情绪。
尘世如此,星海辽阔。
复活国的王说:“那个仆人红兆,要怎么查,都查不出问题,当年我招募时也是这样,怀疑,却找不出线索,现在蓝坤被害,她还是可疑,但是我还是没有查出什么,玲珑家族的王,你那边有消息了吗,你的盘问应该比我有进展吧,蓝坤的死,会牵扯出真正的源头。”
他憔悴的脸上是无奈,弯着脊背,他咳嗦着喝了一口茶。
“这次事件,千变万化,出了个偷窃蓝坤手腕上蓝玉石的仆人,又发现深红的玉佩在红兆胸前不知去向,而铁犁被囚禁,他始终认为是自己杀死了蓝坤,他说对着胸口就是一剑,虽然刺杀蓝坤前他敷了药,精神恍惚,可是他认为自己就是凶手,从窗户飞出去后就跌落在草地上,昏厥了过去,醒来时就被其他的仆人抓住。你说的那名女子红兆,是我们玲珑家族的人,我也在查他的底子,可是没有结果,一切显示正常,她如果真的一开始就有问题,那么她做得可真就是天衣无缝了。”玲珑家族的王,稍作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他查到的。
红兆,蒙着面纱的女仆,是婚礼的新娘,死去的人是她的新郎蓝坤,她会杀死自己的新郎吗?
我问:“那审讯了男孩铁犁,他交代了为何要刺杀蓝坤?”
复活国的王,幽幽地说:“我问过了,蓝坤平时对那个孩子玺翠过于严厉了,每天要求练习磁力术,还是贪玩的年纪,比玺萃年长几岁的铁犁就看不过去,就找蓝坤理论,好像有一次蓝坤说你能刺伤了我你们就赢了,以后每日清晨便可以不用练习磁力术。”
就是这样的简单吗,所以男孩铁犁和玺萃商量,趁着蓝坤大婚,在他熟睡之时刺伤了他,但没想到刺杀的地方可以要他的命,更不巧的是他躺着的白玉石的椅子竟然突然崩塌了,顺势砸伤了他。
“复活国的王,我查到的蓝坤,却是有问题,他不是简单的人,不是复活国的吧,我想应该不是复活国的人,即使他穿着蓝袍子,可是他会飞,要知道真正的复活国的居民是不会那样飞行的,除非他被旧的白袍子罪犯暗中改造了,而且复活国的人都不喜欢长久暴露在光线之下,你说红兆可疑,我看蓝坤才真的可疑,蓝坤你了解他多少,那气宇轩昂的架势,就是一位君王的举止,他究竟是谁,我才感到疑惑。”玲珑家族的王说。
他的尊贵的红袍子闪着华丽丽的珠光,他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复活国的王。
“蓝坤?这不太会是他,他的气势是高傲了些,他是忠诚的,曾经在许多年前,我在玲珑城一家古董店铺里,见到受伤昏迷不醒的蓝坤,我救了他,醒来时他说这一世不再留恋,当他得知我的身份时,就许诺给我做了仆人,他说等他的任务一完成就自尽,远离尘嚣,他说这是他活着最后的一件事,就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摇着头,复活国的王说,往事如风,拨动着他的心弦。
蓝坤,曾经与复活国的王,有过这样的约定,至于他是不是复活国的臣民,这不是调查的重点,重点是他是一个本身并不愿意活着的人,只因欠了复活国王的恩情。
这一切都很合理,就如秋季的夜晚要下一场微凉的雨,扑簌簌的秋雨,窗外的街景,地面被敲击的闪亮如珠玉,一些墙角的小花,还是放肆地开着不畏寒冷。
黑玉石的方桌子上,我们三个人凝神许久,都很可靠,却为何死了,难道真的是铁犁杀了他,可是以男孩铁犁的力量不管是剑刃还是磁力纤体都不能真正地让其毙命啊,要知道蓝坤可不是孩童,怎么可能没有招架之力,那天新娘的梳妆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又问:“那么男孩铁犁在后花园里与那名穿着蓝袍子的陌生男子是在交谈什么,这些铁犁说了吗?”
玲珑家族的王说:“我问了,铁犁是一名优秀的修补匠人,是世间少有的奇才,他的工艺远近闻名,但是他一直小心地隐匿着身份,不想暴露,所以才找到玺萃来做他的玩伴,就是想离开大家的视线,而且,他是嫣的弟弟,嫣也不想他太早的被外人熟知。那天在后花园见到的那个穿着蓝袍子的人,铁犁说是慕名而来的,问了修补器皿的事情,说了那句修补好了,就会成为不一样的你。而这个器皿,发生了蓝坤死亡事件时,那名蓝袍子的人并未出现也并未把要修补的东西交给铁犁,现在铁犁还在被关押,和那名盗窃蓝坤蓝玉石珠链的人一样。”
复活国的王问:“那名陌生男子,没有说让铁犁给修补什么吗?”
玲珑家族的王,炽,摇着头说:“没有。但是是一件非常神秘的东西,那名蓝袍子说到时铁犁会见到,没有说是什么器皿。我们不能用感情代替真相,复活国的王,你还是仔细想想那个死去的人蓝坤吧,他究竟是什么来历,你可能也不清楚吧。”
杀死蓝坤的凶手,另外有人?
我问:“其他的仆人都做了调查吗?那二十几位仆人。”
“我做了,全部都做了,上上下下的这些仆人,全都做了记录,真是出人意料,复活国的王招募来的这些仆人,都好与众不同,身份是千差万别,彼此毫无关系啊。有沿街乞讨的乞丐,有绿满家族的孤儿,有爵刃家族的罪犯,有粉饰家族的侍女,有复活国的臣民,而且还有一名擅长做卧底的冰人,也有一名乔装成显赫人家出逃的姑娘,呵呵,来自不同的地方,彼此毫无关系啊,这样的招募排盘也是费尽苦心了,复活国的王,你的其他的仆人都寻找的非常小心,单单出问题的是红兆和蓝坤,是哪里出错了吧。”玲珑家族的王慢悠悠地点着头。
一打纪录,在岩石片上,甩到了黑玉石的桌子上,我翻阅了下,登记的比较仔细,身高和年龄以及来自的地点,都很详细。
正在思绪万千间,酒楼的一位伙计来敲了门,递给复活国王一封褐色的信笺。
在斑驳的褐色的贝壳纹理里刻着几个小字:星光之咫。
“星光之咫!”复活国的王阿三叫道,面色难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