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秘井，是水晶城里最神秘的通道，可以秘密的离开，之所以叫秘井还是因为这井里的水，是不会沾湿人的衣裳，这在物质的三维世界里，物质和物质不侵染是非常少见的，这也是这口为此得名。

漓说这是一位年迈的参赛者死前告诉他的，说如果成为了血洗水晶杯的勇士，在水晶城里住厌烦了，可以偷偷从这座秘井溜出去逛逛，只要找对了时辰往返自由。所谓的时辰就是月亏之时。

明月隐藏在乌云里，今天是弦月，月如沟渠，我曾经寂寞时站在宇宙的风里制造的星体，我可以清楚的算出什么时间是真正的月亏，准到分秒。

大部分的勇士都在水晶城里豪饮，享受着用生命换来的食物，在热闹的气氛下，我们沿着小路走到了一座古建筑的城墙根。

漓说：“主人，就是这里，我们离开水晶城，在没找到我之前，他们不会杀了粉，我们现在出城，主人，我请求你一件事。”

我下到了井里，问漓，什么事？

漓说：“主人，你能救粉吗？我不晓得你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但肯定和我的家乡昴纳不同，主人，你如果救了粉，我愿意把圣地的果实给你。”

我沉默几分钟说：“漓，粉，有办法自己逃走，涩说可以救她，我相信她们。你还是活着回你的家乡吧，我不要你的圣地的果实，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漓说：“主人，你……这不是相信，我知道背叛的滋味，我懂人心的龌蹉，你不喜欢看到你的故人，但求你救救粉！出城之后，我希望你成为囝国的统治者。”

我说：“你这是什么想法，我们为什么要成为这里的统治者，我不喜欢这里，一天也不想留下。”

漓，停顿了半响后说：“主人，为了我，为了粉，为了曾经，可以吗。”

——

我和漓从秘井的通道里爬出来。

深灰色的黎明的光，照在我们的身上，我回头望见了灯火辉煌的水晶城，我想象着琰和烨在那里呼朋唤友。

为了曾经！漓的最后一句打动了我，为了曾经，我就暂且救一回粉吧，还是我继续留在三维世界是想让自己再一次看看我曾经的四维世界的侍卫琰的那颗心呢？我迟疑着，我忽然变得自私起来，我知道少女粉需要救助，我的仁慈到哪里去了，因为他们摧残了我高高在上的尊严吗？我忽然又想到我的姐姐殇的话，她说：“我要努力，加倍努力，要伤害我的人，忽视我的人，无视我的人，轻贱我的人，从此对我举目不止，所以我要加倍努力！”

漓，说：“成为了囝国的统治者，就可以救粉，不然我们即使带着粉逃跑了也会天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把囝国占位己有吧，主人。这个世界，你来时不觉得肮脏吗？主人，我第一天到达这颗星球时，被这里的世界震惊了，很美，可是饥饿贫穷匮乏不幸着这里的人。和我的家乡差别太大！我的母亲特别希望我能改变这一切，假设我还能活着回去，那么这样我返回家乡时我曾经在家乡犯过的罪可以洗去了。主人，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我想依靠你。”

我说：“这个世界它有自己的规律，不需要我们去改变，这里的生灵不是我的子民，他们有自己的王主宰，我想走了。”

漓说：“主人，你还不知道吗？囝国的国王已经死去快一百年了，没有继任者，战乱频繁，邻国们都想要那几颗曜，风尘是拥有曜的人，但他是水晶城的城主，根本不关心国家的生死，他只喜欢他的血洗水晶杯的游戏。”

我说：“不，他是个热爱权柄的人。”

漓说：“我昨夜听一名勇士说，留下来的勇士会活着，但是再过十年，囝国所有的其他臣民都会被杀害，接着会杀戮所有的他国平凡的百姓，你看来了这么多其他国家的比赛看客，他们是有计划的。最后留下的勇士，和其他国的秘密统治者，会合力一起杀死各国无用的人民，让强壮的人繁衍后代。”

我惊讶，他们这是想把这颗星体上的人民都屠杀干净吗？他们要开启自己的世界，重新建立他想要的国，这是一次实验吗？他们两个人的寿命，在这里足够长，天啊！他们把这里当成了实验田。

漓说：“是的，主人，你现在终于知道了血洗水晶杯的真正用意了吧！他们在拣选勇士，制造他们自己想要的人民。弱者会被彻底剔除从这个世界！这是一场摈弃弱者的游戏。我的主人！”

漓又说：“在我的家乡，远古时代，有一种猎人叫藏金的猎人，他们只会刺杀最感兴趣的猎物，猎得猎物后拿到集市上去叫卖，换的金银存在坛子里，每一块金子都代表一次斩杀，每年的秋季猎人们会比较谁的金子多，很多猎人都不会花这样赚来的金子，他们认为这是荣耀的象征。后来这项习俗在我们的那颗星球时空变换后被取消了。曾经的荣耀被当成了人性的耻辱！而藏金猎人的后代也消失匿迹了。猎杀的快感是一种罪。”

我望着灰色的天空，这是他们真正的野心，他们不仅仅为了自己的权柄，而是要人民也按照他们的希望存活，那些曜，他们是要打开什么样的世界呢？才需要这样的勇士？原来琰和烨才是这颗星体上真正的猎人。一位在寻找他想要的水晶，一位在找寻他热切的权柄！他们用自己超长的光阴，俘获着寿命极短的这的人民，他们的寿命在这个三维之地，没有缩短，是因为他们天生的幻力和巫力达到了高超的水平吧。时间，在三维的物质世界，重若泰山！不像在四维的世界时间只长在我们的腕部，虽然也有死亡，但那时很遥远的事了。

——

深秋的雨，潇潇地下起，在低级的三维世界，我依然觉得孤寂。我的灵魂在冰窖里呼吸，由于生灵的介入漩星体成了怎样的世界啊？

我的泪，在黎明的光下，禁不住滚滚而流！这是我的罪吗？如果琰和烨，他们是传说中藏金的猎人，我们又是什么？

仿似永远不肯前往冬季的深秋，我们在萧瑟的意境里苦苦徘徊。

我要在这里与他们为敌吗？为了这里不是我的这些子民为了这些我所不了解的苍生？我要与我昔日的侍卫和我的哥哥为敌吗？我真想闭上双眼远离这样的尘世，我不属于这里，还要为此停留吗？我，是要自私的只爱自己，还是拯救一下他们呢？

漓说：“主人，我担心粉，担心她突然被处死，那个水晶城的城主，不是那么好说话。”

我说：“我们先找个地方，认真谋划一番吧，假如我们要称王，这里的世界，是低级的世界，我们必须要找出规律解决这些才行。”

——

漓和我去了更远的地方，那是囝国的一个小村子，渔民的村子，都是沙滩和海洋，靠打渔为生的村民远离战乱，算是躲避着血腥的战争。

爱是什么？我记得在四维世界的幻焰国，我的侍卫琰曾经在我的床榻边问我时，我无言以对。尘世的变化，叫人称奇，我的侍卫琰在三维的世界要与我的哥哥烨一起觊觎漩星体上的生命，那些所谓的言语竟然藏着什么样的心呢？我真想拨开时光的外衣，看看它的真面目。

这里的渔民是和别处的渔民不一样，我来这里三天就发现了一些异同。

他们绝不是土生土长的漩星体上的居民，他们的眼仁是统一的淡红色，他们的发也是浅浅的红，虽说是个村子，但是这里的渔民都是一个种族，他们外表互相欺诈，但是从局外人眼里看，他们是一体的，那种团结与奉献精神是其他渔村少有的，在我居留在三维的物质世界的漩星体上，也见过很多渔村，我领略过他们的别致。

这里的渔民，在落日后就不再出海，而归来的渔民在太阳未曾升起前也绝不踏上海滩一步，他们会规矩地在船只上等待日出，这样的特点只有这里的渔村才有。另外，他们的蓑衣和斗笠，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烨的很像，从编织的方法和穿戴的方式，如同来源一处，四维的世界。

我想如果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我在四维世界那些掉落在四方天坑的进入三维世界的寒渊村的村民。

他们起初望见我的眼神也是非常特别，先是想跪拜，然后是犹豫地搓着手，他们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的眼睛还是熟悉，但变换了衣饰，他们见到他们的王所具有的习惯是依然保留着，但他们认真瞧了我几眼后，就悄悄离开，他们不认得我了。

我和漓的到来，掀起了一点儿小的波澜，这是个古老的村子，这里的村民从不和别处的人说话，即使路过的过客，他们也不会和他们搭上一句话。他们仿佛在保守着自己固有的奇特秘密。

如果你要留下在这个渔村，通常他们会粗暴地对待你，就是希望你走，所以没有外人愿意留在这里，和这些看起来木讷又诡异的村民一起谋生打渔。而我和漓，带来满袋子的水晶，在海浪的波光照耀下，他们一定是好奇了，而且我们没有离开一直等待时机，等待他们主动和我们说话。

我的家仆漓，正在学着打渔，他的技法不是很熟练，但是一日三餐的食物，他还是为我准备的很丰富，小鱼虾小螃蟹，我们喝着用棉布过滤的海水，咬着海草吃着新鲜的海货，吹着海风，望着嫣红的落日，如果不是有什么理想，就这样一天天老去，也是极其惬意的，漓说，这样的时光真心不用费神，仿佛回到了他的家乡昴纳。

——

就这样，三日后，他们的村长来到一处废弃的船只上，见到了我们，村子的胡须很长，红色胡须拖在蓑衣上，他打量着我们，说：“外来人，你们带来了什么，要在这里暂时避难吗？”

我还未答话之前，他忽然跪下说：“尊贵的客人，请不要打扰我们的村子，请放过我们，我们有自己的命。”

我的蓝眸，闪出一道蓝光，惊呆了云层，仿佛有白花花的雪，飞泻而来，冰雾席卷着这片渔村，我竟然不能言语，我和我四维世界的子民，这是相遇吗？在层层海浪之外，在四维坠落三维的深井中，在这颗漩星体的海滩上，他们却把我当成杀戮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漓突然推着我，说：“主人，你不小心把海冻上了，船被冻在海上，主人，你怎么了，已经过去一天了。”

我的泪，流在冰海上，一滴滴是无能的罪孽，不能保护好我的子民的心，我不知道，我是谁呢？这又是我的罪吗？让他们坠落凡尘。

然后光影中，是美丽的嫣，我热爱的女子，她飞舞在我的瞳孔里，她说：“我的神，你许久没笑了。你孤独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