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吓得从位置上一下站了起来，在场的人莫不是肝胆俱裂，只等着皇帝龙颜大怒。宋慎思这个放烟火的也是被吓得不轻，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唯独事件中心的宋清姝却是淡定的很，边上的国师也依旧是泰山崩顶而不改色的淡然。

皇帝先是心底一突，而后便立即反应过来，这不可能是自己女儿的手笔。笑话，宋清姝是唯一一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一直养在通天阁，但是对宋清姝的品性他却是清楚得很。

群臣等着皇帝发怒，等来的却是平静无波的一声轻嗤：“李德顺，帮朕去好好查一查，朕的生辰上，谁竟是想让朕与阿瞒离心！”

皇后的心落了下来，而后向皇帝请罪，这样的小事皇帝自然不会在意，还拍了拍皇后的手安抚。宋清姝看到帝后的小动作，悄悄弯了弯眉眼。看来皇帝没有辜负她的信任，既如此，那些背后做小动作的也要小心一些了。

“父皇，这事情既是指向儿臣，那便让儿臣彻查此事，如何？”宋清姝来到台前，微微躬身。

皇帝想了想便答应了：“也好，现在群臣都在场，那么太子查案的时候要是遇到麻烦，你们还要好好配合！”

群臣心中莫不是一凛，纷纷下跪表示自己会全力支持太子查案。皇帝摆摆手，这件事便过去了，没一会儿，宣了歌舞女上来，场面又重新恢复了热闹。并没有人发现，现在脸色最难看的，正是大皇子宋慎行。

这件事情略微猜一猜都知道是谁的手笔，宋清姝的眼睛看向宋慎行，轻轻发出一声嗤笑。人啊，最怕的就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既如此，那么新仇旧账，让我们来一一清算。宋慎行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幸而现在场面喧闹，并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小小异样，宫人们连忙处理了碎掉的酒觞，想为宋慎行换衣服还被拒绝了。

这宴会到了戌时才结束，本来宫门酉时落锁，只是在有宴会时比较特殊。等到群臣散去，宫门落锁，皇宫里陷入寂静，宋清姝带着许砚池到了御乾宫。

层层通传过后，李德顺才引着二人进到了养心殿。皇帝对于二人的到来感到诧异，但是也知道他们必定是有什么急事，便披上外袍到了外殿。

“怎么了阿瞒？脸色这样难看？”皇帝看到脸色肃穆的宋清姝时还有些意外，他还从未看到过自己女儿这般严肃的时候。

宋清姝揉了揉额头：“父皇，烦您把今个儿礼亲王送给您的生辰礼给儿臣一观可好？”

皇帝到底是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的人，宋清姝这样一说他就知道，那东西必定有问题，又想到今天放烟火时发生的事情，脸色也难看起来。“李德顺，赶紧把那东西拿过来！”

李德顺早就在一旁候着，凤梧公主说话时他就感觉到了不对，现下一看，果然是有人要倒霉。他连忙去把那神仙散拿了过来，皇帝对那东西感兴趣得很，因此没有收到库房里，就放在外间想要明天试一试的。

宋清姝与许砚池对视一眼，幸好今晚就过来了，要是等到明天，说不准皇帝已经吸上了。

李德顺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宋清姝接过那神仙散一看，又闻了闻，再看看那烟枪，就明白，这确是鸦片无疑了。

宋清姝没有掩饰脸上的怒意，皇帝一看就知道这东西确实有问题，“阿瞒，这神仙散到底是何物？”

“父皇，今天太晚了，明天儿臣带您去把这东西给天牢里的人试一试，您就明白了。”宋清姝没有把东西收走，而是交给了李德顺，“这东西万万不可尝试，还请父皇好生保管，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了。”

皇帝一头雾水，但是从女儿的神情里就明白这东西着实不是好东西，便点头应下。天色也的确晚了，宋清姝与许砚池在说完事情后就告退了。

宫门已经落锁，宋清姝也没再折腾，带着许砚池便直接去了承乾宫。承乾宫虽然没人住，但是却经常有人打扫，所以可以直接入住。

次日一早，宋清姝与许砚池带着皇帝到了天牢，试验一下那神仙散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牢里的死刑犯有各式各样的，许砚池将宋清姝护在身后，不让血腥污了她的眼鼻，宋清姝有些无奈，但是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皇帝看着到了天牢都黏黏糊糊的两个人，觉得简直辣眼睛。

牢头先是给皇帝行了礼，而后选了个已经被折磨得神经衰弱没有反抗能力的犯人出来，这些犯人本就是十恶不赦，因此用他们做实验也没什么不妥。包括太医院要用的实验体，基本上都是从天牢里提的。

宋清姝让一个下人点燃了鸦片，放到了那犯人鼻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犯人便明显飘飘欲仙起来，脸上享受的神情对比着他的褴褛衣衫与伤痕累累的身体，怎么看都觉得诡异。皇帝看着觉得奇怪，这与宋慎行的描述似乎并无出入？

宋清姝摇头不再去看那犯人的样子，而后道：“父皇，这东西的害处现在看还看不出来。孙大人，你每天都给这个犯人吸食一定量的鸦片，等到这些鸦片吸完了，再看看这人是个什么样子。”

皇帝听到是这样的流程，便也明白了：“阿瞒的意思是，这东西能让人上瘾？”

宋清姝摇头冷笑，笑里的阴冷让皇帝都有些惊讶。“还不止呢，父皇，你且看着吧，看看礼亲王到底给您献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皇帝看着女儿的神情，觉得这东西说不定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毒物……

孙大人目送着皇帝与太子离去，把那依旧欲仙欲死的犯人赶回了牢里。

几天后，天牢传来急报，那犯人，竟是死了。

皇帝急召宋清姝入宫，宋清姝听到这个消息沉思一会儿，想来是那犯人本就体弱，因此吸入鸦片过量后，竟是死了。“父皇随儿臣到天牢看一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