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与皇后带着宋清姝与太后在慈宁宫相谈甚欢,离去时宋清姝还得了许多珍奇赏赐的事情,没多久便又一次的一传十十传百,别说宫里,就是朝中上下也都有耳闻。俪妃扯着手绢,觉得这么下去是不能行了,便眼睛一转想到了个法子。
俪妃出身不高,但是家里却有钱,父亲手里把持着盐政大权,在一个极特殊又富得流油的位置。也正是因为如此,俪妃总有些自卑,除了钱,她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既想到了点子,俪妃便理了理仪容,叫上了身边的大宫女去了坤宁宫。
幽州十二月份的天已是极冷的了,俪妃捧着手炉暗恨,若是自己的位置再尊贵一些,哪里用得着什么事情都去求皇后?!
皇后接到俪妃的通报时有些头疼,这个俪妃的幺蛾子果然是最多的。时至春节,皇后又要开始忙了,新春皇家宴会要开始筹办,各种各样的规格、祖制需要采办,宫里各宫娘娘的份例需要准备,尚衣局那儿也要吩咐起来,皇后又是忙得脚不沾地儿。
俪妃身后的宫女提着一篮子枣子,那是俪妃的父亲送进来的稀罕玩意儿,一颗颗冬枣饱满透亮,看着就知道是好东西。
“皇后娘娘,家父前些日子差人送来了一些冬枣,臣妾便想着给娘娘送来一些。”
初云在皇后的示意下接过了冬枣,差人去洗了。皇后含笑:“有劳妹妹费心了,还想着本宫。”
俪妃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像是极为为难,皇后心里哼哼一声,嘴上却是极给面子地解围:“妹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俪妃轻轻叹息一声:“说来也是不好意思,在这年关的时候还要来麻烦娘娘,只是康奴的生辰快要到了,娘娘也知道,康奴就要九岁了,虽知不可铺张,但是臣妾还是想要为康奴简单庆祝一番……不知娘娘可否为臣妾像陛下提上一提?”
皇后沉吟一会儿,她倒是真忘了宋慎行已经要九岁了。宋慎行的生日就在十二月底,倒也不会与新年撞上。再者说,俪妃的重点还是在皇上身上,大办与否想来俪妃是不会在意的。
想到这里皇后轻笑:“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九岁本就是大生辰,是本宫疏忽,竟忘了康奴生辰。妹妹放心,本宫定会向陛下提的,康奴这生辰,还是要办得大一些才好。”
晏朝以九为尊,有九九归一之意,九又是数字中最大的,因此皇子们往常生辰不可大办,逢九却是要办一场的。
俪妃面上喜不自禁,连连道谢,又与皇后略微拉了些家常,便带着宫女走了。
皇后看着初云端上来的洗好的冬枣,拿起一颗送入口中,到底是专贡进来的水果,味道倒是不错。宋清姝看着母后吃独食的样子羡慕极了,水果啊!算上来她都要好几个月没吃了!
皇后注意到了自家女儿渴切的神情,觉得有趣,拿了一颗在宋清姝眼前晃了晃,边还说着:“枣子~阿瞒,枣子~”
宋清姝伸长了小手却就是够不到,苦恼极了,最终嘟囔着:“枣子!枣子!”
皇后惊喜于宋清姝的学习能力,她已经九个月大,说话比两个月前流利许多,但是能这样快学习新的词汇,皇后还是欢喜极了。她坏心眼地又晃了晃,然后送进了自己口中。
宋清姝:!!!这么恶劣的嘛?!既吃不到枣子,还要被母后调戏,宋清姝可不干了,反正现在她还小,哭一两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对吧?
于是,皇后看着说风就是雨的女儿傻眼了,这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她明明记得阿瞒很经逗的呀!皇后赶紧让初云把冬枣拿离宋清姝的视线,哄起宋清姝来。目睹了全程的初云:……她以前竟不知道皇后这样调皮。
宋清姝抽抽噎噎终于要止住了哭泣,这时外面却传来了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后一惊,连忙到外面迎驾了,心里欲哭无泪,皇帝怎么还就在这个档口来了?阿瞒平常很少哭,这下皇帝问起来可怎么说?说自己玩性起了,逗哭了阿瞒?
皇帝看着皇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脸色怎么这么奇怪?他免了皇后的礼,快步走进殿中,就看到了抽抽噎噎还没有完全止住哭泣的宋清姝。宋清姝对上皇帝的眼睛也有些懵逼,还打了个哭嗝。
皇帝看到眼睛红红的女儿心疼得不行,赶忙抱了起来,问皇后:“阿瞒这是怎么了?朕瞧着是刚哭过?”
皇后苦笑,只觉得天边传来五个字——苍天饶过谁。她抱歉地笑笑:“臣妾方才在吃枣子,阿瞒想要得紧,臣妾便逗了逗她,谁知阿瞒便哭了……”
皇帝也是一愣,看到皇后羞恼的表情又觉得有趣,他的皇后竟还有这样活泼的时候?看着皇后带着羞意的神情又觉得心动,他不禁朗笑:“朕倒是没想到梓童还有这样淘气的时候,阿瞒比起母后来还显得成熟。”
宋清姝“啊啊”两声,又发出了哼哼声,就像是在赞同皇帝的话,惹得皇帝又笑了。
皇后被这样调侃更加羞恼,又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干脆转移了话题。“方才俪妹妹来过,向臣妾提了提康奴生辰的事情。臣妾疏忽,倒是忘了康奴快要过九岁生辰了。”
皇帝明显的一懵,显然也是忘了。他凝神思索一会儿:“九岁生辰,倒是应该过一过的。便给李家一个恩典,让他们进宫来与康奴一聚吧。你把朕的旨意带过去,让他们随意折腾去吧。近日你忙着新春家宴的事情,便不要去烦恼他们的事情了。”
皇后被皇帝的话说得一暖,进而又有些无奈,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俪妃,只好开口提了提:“陛下,康奴生辰那日,您是否要去为他庆生?”
皇帝被皇后的提醒弄得有些意外,沉吟一会儿便应下了,到底是自己儿子,的确是应该看一下的。兴许是因为他从小与父母兄弟都不亲,是以对亲情便没有多大感触,对自己的几个儿子也都没有什么感触,唯独宋清姝,竟成了一个特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