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聪明。”家主夫人轻叹口气,只觉当初自己实在是有些失算。
而现在,是她最后的机会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可以选择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讲给我听。”秦谦瑛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时不时翻看着地上散落的名贵药材,邪肆又高贵,偏偏让人想恨又恨不起来。
他的目光好像很随意,没有再看人,但家主夫人知道,他的耐心一向不好。
她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像是认输一般,和盘托出一切。
“你知道他的,一旦看上了什么东西,不论怎样,都要抢到手为止。当初,他就是那样对我的。我跟我的男朋友其实很相爱,是他毁了一切!他不停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用尽各种手段,最后还强占了我。而男朋友只以为我爱慕虚荣,所以跟我分了手。但他还不放心,担心我们会藕断丝连,所以……直接动手解决了他。”
“你知道吗,我亲眼看着男朋友连人带车摔落山崖,那一刻,我真的恨不得他死!”
说到这里,庄主夫人的眼神猩红,生生流出眼泪,揪紧了床单,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那微弱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她害怕,也绝望。
秦谦瑛心里一惊,倒是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层故事。平心而论,若是家主敢对沈如歌和娃娃动手,并且也那么心狠手辣的话,他恐怕拼了命也会跟他同归于尽的吧。
“所以,你委曲求全,跟在他身边,只为了能够报仇?”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目光扫向家主夫人,只觉得她太有情又太无情。
毕竟,这些年家主待她,倒还算是真的好。
“当然。他势力太大,我只是一介女流,哪里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假意投诚,他自然心满意足。只是,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得意起来就乐不思蜀了。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生意越做越大,地盘也越来越大,跟着的女人也越来越多。我知道,若是我于他而言没有了价值,自然我的所有计划都会泡汤,所以我必须要做点儿什么了……”
“暗地里对付那些女人,其实也不容易。有的性格软弱,我只是约出来见面,说一些狠话,自然而然就走了。有的贪慕虚荣,不愿意离开,我就找了些男人去伺候她们,再把视频和照片发给他看。当然,因为他的属下跟我也滚到了一张床上去,自然会帮我,所以假装着查查人的背景,却发现那些女人的糜烂生活,自然不会再和她们逢场作戏。”
“男人,还真是个好笑的动物。自己花心,要了一个还想要一群。但偏偏又要求女人是绝对的干净和忠贞,实在是太可笑了。到最后,因为我的手段过人,那些女人兴许是听到了些什么风声,自然不敢再有非分之想。而我,也努力展示自己的能力。有了他的下属的通风报信,我就能知道他最近在为什么事情烦恼,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提醒,帮他解决。”
“久而久之的,他自然离不开我了。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来听听我的意见。那时候,我就知道时机到了。后来,我找到了一种毒药,最慢性的,发病会很偶然,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甚至更久。一切都看机遇。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我等了十八年了,他终于毒发了……”
家主夫人倏地冷笑起来,模样有些癫狂。她的确是压抑了太久了,夜夜陪伴在仇人身侧,却还要装出一副情深的样子来,卑微地索欢,极尽全力地保住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这十八年来,她实在是太累了。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会梦见男友的脸,随即惊慌失措的醒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秦谦瑛轻叹气,只觉得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却又有些值得让人同情。
一个执念,生生耗了十八年。
“那,这个毒有救吗?或者,什么时候会更严重?”秦谦瑛问到了关键性地问题,这的确是现在急需解决的。若是时间足够,汇集了各国的顶尖医生,说不定真的会有挽救的办法。
“不可能的。我当时,可是倾尽所有买的这个药,无色无味,虽然是慢性,但绝对药效够足。日积月累地损耗一个人的精气神,骨头也会软化,到最后,整个人就会像是失去养分的花朵一样,‘枯萎’至死的。”想到那个场面,她竟然笑了起来。
的确是够毒的药。
“从病发开始,没有人还能活过一个月。而到今天为止,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我们的时间足够,只要阻拦一下他们寻找医生的脚步,一切都太完美了……”
家主夫人的眼神明亮,是从未有过的璀璨。她即将要摆脱这个毁了她一生的恶魔,就连心情都轻松了起来。
秦谦瑛倏地轻笑出声,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你又凭什么确定,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呢?”
家主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连微笑都僵在了脸上。“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回Z国,不想去找你的妻子和孩子?你忘了,当初刚来到庄园,是我救了你。”
她的声音有微微地慌乱,到了最后一步,她实在不想再出任何差错。
对于她的‘指控’,秦谦瑛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但嘴角仍然噙着高深莫测的笑。
“如果他,死了。我理所应当地会坐上家主的位置。没有人能约束我,所以找回妻子和孩子是必然的,也不需要你来提醒我。那么,请你告诉我,你对我而言,又还剩下些什么价值呢?”
他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抬眸反问。
“就算是‘知恩图报’,你也应该站在我这边。”家主夫人握拳,压抑着声音,低吼。
她其实是很紧张的。
如果害死了加西亚家主,自己葬送了后半辈子,实在是太不划算了。他的命,是拿来换男友的命的。若是在搭上她的自由,他不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