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一下被闷在胸膛喘息不得,我的大脑断片了几秒,在反应过来之后,我拼命挣扎着想要逃开禁锢,可是另外一只冷冰冰的手已经捏住我的脖子。
有个犹如从地板发出来的声音,灌进我的耳朵里:“不想被闷死的话,你不要动来动去,乖乖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对我暴力相向的人,是卢周!
想想他今天中午在陈图的办公室那么怒气冲天地踹门,再到他现在压低声音地威胁,这一切无比让我的骨子一寒。
拼命地将内心的恐惧压制住,我挪动着脸,在获得些许空气后,我含糊说:“卢周…”
我才喊了一个名字,卢周已经恶狠狠地说:“别跟我扯淡!我已经把周围的摄像头都挡住了,你别想着说服我!我不想找你麻烦,但我已经被陈图逼上绝路了!你识趣的话,就乖乖给我开门,进去之后,我有的时间跟你慢慢聊!”
说完,卢周扼在我脖子上面的力道加重了一些:“开门!马上给我开门!”
我刚刚获得的空气再一次被夺去,我的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朝前面倾去。
我明白,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妥协,把门给打开,卢周进去之后,关起门来还不知道怎么对付我,我绝对不能让他进去!
稳了稳心神,我咬了咬牙,将大部分的力量簇在大腿上,又急急挪了挪自己的身体分散卢周的注意力,趁着他为了应付我的扭动而走神时,我的脚后跟狠狠撞向他的小腿。
发出一声低沉的惨叫,卢周禁锢在我身体的力气徒然放轻,我借着这个机会三两下甩开了他,又急急把手伸向包里精准地抓起其中一把军刀,三两下拉开刀鞘,以防御的姿势与卢周对峙着。
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卢周的眼睛里面喷着火,他似乎想要冲上来。
我强作镇定:“刀尖无眼,你再冲上来,在打斗中我弄伤了你,算是自卫。如果你弄伤了我,那你是蓄意伤人。”
似乎略有迟疑,卢周最终钉在原地,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伍一,我不想伤你,你把门打开,我到里面拿点我用得着的东西,拿到了,我立马就走。”
我想拖延一下时间,看看能不能凑巧地遇到有管理员上来溜楼,或者是陈图正好赶了回来。更何况,我也好奇卢周到底是想过来拿什么,才不惜以这样冒险的方式,妄图达到目的。
眼睛飞快地从卢周的身上溜了一圈,我故作狐疑:“拿东西?我家里怎么可能有你的东西?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这番话,让卢周显得微微急躁起来,他上前了半步,一脸的忍耐神色:“伍一,我真的进去拿个东西,拿完了马上走。我们同学了三年,我跟陈图有什么恩怨绝对不会牵扯上你。”
停顿了一下,卢周的眼眸突兀一冷:“但是如果你不让我进去,那结果就说不好了。毕竟你不给我活路,我也不会让你毫发无伤。”
卢周的目光太冷,这让我的骨子再次一寒,一张嘴声音就微微发颤:“你要先告诉我,你要去拿什么东西?”
猛然的,卢周的眼睛里面迸发出一股狠劲,他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别想着套我的话,快给我开门,不然我弄死你!”
撂完这句话,卢周疾步上前,男女力量的悬殊之下,他的左手很快抓住我拿刀的那只手,他用力一拧,我觉得我都快要被他拧脱臼了,一个吃痛,那把亮铮铮的军刀“叮当”一声摔在地上,而手上再无寸铁的我,再一次被卢周按在了门上。
将我的脸贴着门蹭了几下,卢周几乎是咬牙切齿:“马上给我开门!”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门被狠狠摔合起来发出的闷响,有一个忽重忽轻的脚步声夹杂在其中,十几秒后,我得到了松绑。
等我踉踉跄跄几步站稳,只见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的谢斌已经将卢周按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伍小姐,抱歉。电梯忽然坏了,我爬楼梯花了一点时间。”
我余惊未定,思路却还算清晰:“没事,但你怎么在这里?”
骑在卢周的身上,用手扼住卢周的脖子,谢斌语气淡淡:“伍小姐,麻烦你打电话让保安上来一下。”
物业处的保安很快上来,他们站得笔直给我道歉,然后架着卢周走了。
而谢斌,他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说:“伍小姐,你有没有被伤到?”
“没有。”我的理智全然回到身上,于是眉头轻皱,重提刚刚的话题:“你怎么在这里?”
朝我欠了欠身,谢斌言简意赅:“最近不太平,伍小姐还是注意安全的好。”
停顿几秒,他又说:“你可以进去了。”
我瞬间明白过来,谢斌应该是听从陈图的安排,一直跟着我。
回想刚刚的一幕,我还心有余悸,勉强笑了笑,我最终礼貌两句:“好的。那么谢先生,进来喝一杯茶吗?”
却是连忙摆手,谢斌说:“谢谢,但是不用了。”
我不再执拗。
把门关上后,我整个人瘫软坐在沙发上,再回想刚刚卢周疯狂的一面,再想到他说要进来拿什么,我的心像是被大石压顶一般,沉甸甸的得不到任何舒缓。
在我发呆了半个小时左右,陈图匆匆赶回来,他连鞋子都来不及换,飞奔到沙发边麻溜地把我看了好几圈,他的声音里面满含内疚和焦灼:“你没事吧?卢周有没有伤到你?”
从陈图厚重的喘息声里面,我能猜到他是拼了命以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赶了,那种久违的被他无条件去重视的感觉漫上心头,我的眼眶微微一热,连忙摇头:“没有,我没事,我好好的。”
就像是一条被扯得很紧的线,陈图的神经似乎并未被我这番话抚慰得松懈一些,他的目光再一次在我的身上游走,在确定我没有任何的伤口后,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挨着我坐下,他将我的手抓着放到他的大腿处,歉意混杂着其他情绪:“跟我这种人在一起,很累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才没有。”
脸上覆上一层雾霭,陈图凑过来一些贴住我的身体:“这样的生活,不会过太久,我跟你保证,伍一。”
气氛似乎变得沉重了。
我侧了侧身,主动把那种腾空的手勾在陈图的脖子上,与他直视:“我一点事都没有,陈图你能别自责嘛!”
想了想,我的眉头蹙起一个狐疑的弧度:“陈图,卢周刚刚说什么,他要进来拿东西,他是要拿什么东西啊?”
与我的目光保持平视,陈图缓缓吐出一句:“电脑。”
我更疑惑:“电脑?什么意思?”
手轻拍了我的头,陈图的眼梢露出一抹疲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梁建芳指挥他上来弄我的工作电脑。如果他弄到了,梁建芳就会保他。如果他弄不到,梁建芳这一次就会任由他自生自灭。梁建芳这次,真的是狗急跳墙了。”
暂停十几秒,陈图又说:“梁建芳这种人,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被她用作棋子,她自诩聪明,可是身边偏偏连个真心的人都没有,全然是建立在利益的层面上。当利益链崩掉,人人自危,而梁建芳连个靠得上的人都没有。”
“我就要一个接一个地拔掉她的爪牙,让她在慢慢的折磨煎熬中,把所有的斗志消磨殆尽。”眼眸里面闪现一缕凛然,陈图的声音一沉:“她当初怎么折磨我妈,我会翻倍给她还回去。她怎么恶毒地残害我的孩子,我会让她付出更加切骨的代价。她看重什么,我就要慢慢剥夺掉她什么。我会让她悔不当初,当初怎么会那么歹毒害我妈,害我的孩子!”
语气越到后面,越是激昂,陈图的眼眸中再一次露出让我心惊肉跳的狠辣,这种狠辣,比我之前曾经看到过的浓郁上一千倍一万倍,它似乎主宰掉了陈图其他的喜怒哀乐。
我看着,有点儿难过。
定了定心神,我主动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面亲了亲,岔开话题:“你吃饭了吗?”
似乎对我的主动亲近很是受用,陈图的脸色略微缓和,他说:“还没有。等一阵我去煮个面就行了。”
我的眼睛转了转:“吃面怎么行,我看看冰箱里面有什么,给你弄点好吃的?”
将我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放到他的肩膀上,陈图说:“可是,我觉得你的豆腐最好吃。”
这个男的是要上天啊卧槽,他就不能有一会儿的正经吗!
我一脸黑线,朝他翻白眼:“你这么不正经,不怕被打吗?”
突兀的凑过来,唇飞快地落在我的脖子处啃咬两下,陈图的声音突兀压低:“打是亲,你要打随意。我先吃点豆腐。”
我差点气笑:“往死里打…”
我的话还没说完整,陈图的唇游弋到我的耳垂处咬住,轻轻地蹭来蹭去,我禁不住溢出一句:“嗯,别闹。”
可是陈图的亲吻,犹如燎原的野火,一经点燃,就很难在一时之间被扑灭,我应接不暇,只得推他:“停!停!听到没有。”
“除了你的叫船声。”陈图的手游弋下来:“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