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这些都是朕方才亲自去织造局挑的宫装首饰,你看看可喜欢,若不喜欢朕再命人送新的来。”顾矽尘走路带风,将心底的欢喜半点也不加掩饰的展露出来,牵着卿雪的手走回殿中坐下接着说:“朕记得你穿浅色的衣裳极美,所以挑的也大多都是浅色,唯有一套大红喜服,希望你今夜能为朕穿上它。”
卿雪看着奴才呈上来的嫁衣,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一屋子的奴才看着,她只能照着宫规像顾矽尘行礼谢恩。
顾矽尘好似对她的反应也不意外,只是讪讪的走到另一侧拿起盘中呈着的两只布偶说:“还有这些,都是朕寻来给孩子们玩的。”
“皇上......”
卿雪看着顾矽尘这样用心,心底很不是滋味,既想待他好些,却又怕给他过多的希望最终会伤他越深。
顾矽尘看她欲言又止便朝奴才们拂袖吩咐道:“都退下吧!将东西搁进库房。”
“是!”奴才们应下便退了出去。
“雪儿,朕此刻承诺你,日后必定把君儿和璃儿当做自己的子嗣来看待。皇子和公主该有的东西朕会一样不少的赏给他们。你若还有什么顾虑都告诉朕,朕只希望你开心。”
“谢谢你,顾矽尘,你做得已经够多的了。”卿雪感受着他温暖的手心,想要挣脱,却又有些不忍。
“叫朕矽尘。”
“好,矽尘!”
顾矽尘听着这声轻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说:“自今日起,你就是朕心中唯一的妃子,朕日后也只会宿在旖兰轩,专宠你一人可好?”
卿雪望着窗外渐渐黑下的天色,怎会不知道他此刻的意思,正思索着该找什么理由脱身,便看到阿琪进来了。
她朝着顾矽尘行了礼才说:“娘娘,小王爷和公主哭闹得厉害,如何也不肯睡觉。”
“哦!那本宫去看看。”卿雪如获大赦,转身看向顾矽尘说:“君儿和璃儿许是刚换了地方有些不适,臣妾去看看,不如皇上先回去吧。”
“雪儿......”顾矽尘欲言又止,将那句“今日算是你我新婚”咽了下去,才又讪讪的说:“也罢!那朕先回去了。”
“嗯!”
卿雪点头,看着顾矽尘离开才准备去孩子们的寝殿。
“娘娘,小王爷和公主睡下了,方才是阿琪胡诌的。”阿琪伸着舌头一脸窘态的将卿雪拦下。
卿雪捏了捏她的脸浅浅一笑:“你这个小人精儿,不过方才多亏有你。”
说完又沉沉的叹了口气,一转头便看到站在门口向远处眺望的梨子。
“在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梨子有些惊慌,收回目光走进屋内犹犹豫豫的问:“主子,您当真对丕兰王没有情意吗?梨子看他这样用心的待主子,总觉着主子若是就这样跟了他也必定会幸福的。”
卿雪笑了笑,牵着她们坐下说:“从前只当你们是小丫头,如今倒是长大了,说起情爱之事来头头是道的。若不是现下我身边没有几个可信之人,真该为你们考虑考虑终生大事,早日寻得良配将你们嫁出去了。”
“啊?主子,你舍得吗?若把阿琪嫁出去您还上哪找这么忠心机敏,又会解围的小丫头啊?”
阿琪嬉笑着红了脸,梨子却是心事重重。
“梨子,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卿雪一直都知道梨子性子沉稳也内敛,所以总担心她受了委屈埋在心里不说出来。
“没有”梨子摇了摇头。
卿雪看她不愿说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拉过两人的手说:“你们要记住,你们俩对我而言不是奴婢,而是妹妹。若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或是有心事便告诉我,我必定为你们做主。”
“嗯,我们知道了!”两人答得响亮而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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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凉风阵阵,卿雪头一次半夜出现在这个路口。不过身旁的路灯和行驶的车辆并没有让她感到孤单。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并不对等,所以卿雪每一次来都不知道会赶上什么时间。这个点丁启和荆棘肯定休息了,但她还是决定去取录音笔,好在她这只‘鬼’能弄出来的动静并不大,不一定会吵醒他们。
像录音笔这样相对精细的东西都不是那个世界一时半会能制造出来的,每一个零部件都需要发达的工业背景做支撑,所以卿雪才选择直接让丁启帮忙买。
街道上灯火通明,但进了巷子就只有微弱的亮光,卿雪这个‘假鬼’难免有些害怕起真鬼来了。毕竟她死过一次,可以确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了,此刻还真有些害怕突然冒出什么鬼怪来拍她的肩膀。
好在丁启的小院住的并不算很深,一步步挪也没挪几分钟就到了。进了小院,心里才踏实了许多,不过身后骤然响起的说话声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听着他们鬼鬼祟祟的声音一开始卿雪还以为是小偷,正想本着除暴安良的原则表演‘空中悬浮’吓跑他们,但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后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两人中比较年轻的那个颤颤巍巍的说:“他从前可是有狼爷的称号啊!就我们这样的还不够他塞牙缝的,你说老大这不是让我们来送死来了吗?”
“小声点”年长的那人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提醒道:“我们今夜就是来探探情况,到时候回去就说守了一夜没见着人影不就得了?笨死吧你!”
“是是是!我这不刚出来混,没经验嘛!”
......
两人蹲在墙角讨论了半天,卿雪虽觉得他们谈论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也未听出具体指的是什么。她也没有什么耐心了,正准备进屋,却看到丁启从二楼的房间蹿了出来。
没错,是‘蹿’!
那动作跟飞檐走壁差不多,沿着二楼侧边直接跃上围墙,然后又迅速的跳到墙外,还不待被惊呆了的卿雪回过神来,就听到墙外的两个人跪地求饶的声音。
“狼爷饶命,狼爷饶命!”
卿雪跑出去一看,正好看到丁启一手拽着一个人跟拎小鸡一样将他们扔到地上。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看两人那神情几乎要吓尿了。
“一、二~”丁启冷着眸子像是随时会捏死眼前的这两人。
“是奎爷!”两人赶在他吐出‘三’字之前说出这个名字,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回去告诉他,我最后那一发子弓单给他留着!活腻味儿了吱一声!”丁启转了转脖子,关节处发出咯咯的响声,对地上那两人来说好似如同死亡的丧钟一样可怕。
他们赶紧一个劲儿的磕头应下,在丁启转身回屋的那一刻湿着裤裆跑远了。
卿雪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一定也不害怕,反倒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方才的丁启,从模样到身形,从气场到语调都和穆淸决一模一样。
所以此刻卿雪跟着了魔一样的狂奔向他,却毫无悬念的扑了个空。
不过这男人的警觉性也跟穆淸决有一拼,在她不小心摔倒踢到一粒小石子后便停下了准备跃墙的动作。
“你来了?先上楼!”
丁启声音没有任何的惊慌或者意外,好似并不担心卿雪知道他的秘密。从墙边折回来摸出钥匙开了门示意她进去。
到了楼上荆棘那小家伙也醒了,拖长了小爪子伸懒腰,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一只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