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扑通摔在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了,浑身的骨头就跟断了一样疼,杏花急忙跑过来哭着扶起福生。看热闹的人见事不好,有人赶紧打了110。派出所就在附近,五分钟不到,警察就来了。
两个警察问福生和徐二牛为什么要打架?福生说:“徐二牛调戏我老婆。”
徐二牛眼睛一瞪说:“你胡说,你媳妇勾引我让我看她,还说有空去找她玩。”
围观的群众心里都有数,徐二牛是什么鸟大家心都清楚,可是谁敢跟这小子较真?警察就问杏花,杏花只是哭,福生急道:“我媳妇不是那种人,警察同志,你们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一伙人正吵吵着,这时候马书记从楼上风光完了,穿好衣服下了楼,大家吵闹声他也听到了,走过来看看两名警察正在审徐二牛,大脸蛋子一沉,问道:“怎么回事?”
两个警察看到马书记那熟悉的大马脸,陪着笑说:“马书记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是小渔村的农民在这闹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马书记点点头,背着手回镇政府去了。两名警察沉下脸对福生和杏花说:“你们俩跟我们回去做口供。”
福生看到徐二牛没事人似的,就问:“徐二牛呢?”
警察说:“徐老板那样忙,哪里有空赔你们,你们有什么话,跟我们讲就行了,走吧。”
福生是老实人,自然不敢跟警察顶嘴,夫妻俩跟着警察回到派出所,被审了整整半个上午,直到中午十二点,罚了一百五十块钱,才放了他俩。福生心里头挺憋屈,杏花安慰他说:“福生,别生气了,我们打不过他们,还是回家吧。都怪我,不该来这里买衣服。”
两人回到家,杏花赶紧找来紫药水给福生抹了伤口,还缠上了绷带,晚上,福生妈从田间鸡舍回来,问福生头怎么受伤了,福生说自己走路不小心跌倒撞破的,福生妈看了杏花一眼,杏花说已经涂了紫药水,也吃了消炎片,没大妨碍,让福生妈不要惦记。
福生搂着杏花说:“我真没用,看到你被欺负也没办法。那个徐二牛真是混蛋。”
杏花安慰他说不要想那样多了,好在没出啥事,睡觉前,杏花又给福生的伤口涂了红药水,她一晚上静静地搂着福生睡,福生感到女人与他贴得很紧,就像用胶水粘住了一样。夜风越来越温暖,温暖的春夜里,许多人跟福生一样做着幸福的美梦。
尽管福生被徐二牛欺负了,但是通过这一次,夫妻俩的心走得更近了,日子就像村前的河水一样静静地向前流淌,村里的人对福生另眼相看了,因为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福生跟杏花夫。昌妇随地赶集下地,如胶似膝地朝朝暮暮。与其说村里人开始信任杏花,还不如说信任福生,因为福生让女人像膏药粘住伤口一样密不透风。这是福生的本事,不需要多说,福生从村里人的语气、音调、神情中就能感受到。这让他扬眉吐气。
眨眼到了三月份,杏花到福生家也满三个月了,这天早上,杏花打开手机的时候,一条信息让她倒吸冷气彻骨冰凉,“杏花,你行啊,我连发好几天信息,你毫不理睬,一个星期内再不寄钱来,我就去找你了:表哥长鸣。”
看了表哥的短信,杏花心乱如麻,其实,长鸣并不是她的表哥,而是她的丈夫,杏花的身世都是编的,杏花的母亲确实是死了,但是他爹还活着,而且还真的有病。不过,她的丈夫长鸣却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长鸣早年是县文化宫的宣传干事,能说会唱,还会拉二胡,将杏花骗到手后,一开始,长鸣也打算过正经日子,可是他偏偏染上了毒瘾。染上这东西,人就等于完了,家里的钱败完了,就去借。后来,实在借不到了,长鸣就想起了放鹰。
于是,他跟杏花假离婚,让杏花去骗亲,为了防止杏花真的变了心,长鸣事前拍下了杏花许多裸照,甚至还有跟自己在床上的裸照,一旦杏花不服从自己的命令,长鸣就将她的照片寄给她的亲人和现在的婆家。
杏花被逼无奈,这才被长鸣介绍到这里,表哥,准确的说,就是前夫。长鸣探知福生家里条件还行,准备让杏花在这里住上几个月,把福生榨干了,在换地方。
杏花因为福生人好,不忍心再骗福生,可是长鸣来电说:要是没钱可榨了,就让杏花火速离开福生。杏花看到这里,禁不住伤心地呜呜哭起来。福生不知道杏花为什么哭。问了几次,她都不说,最后,福生有些急了,“杏花,你心里有什么事,不跟我说,还跟谁说去?”
流泪满面的杏花跪在福生脚下,抱着他残疾的腿哭了起来,“福生,我爹还需要钱,我对不起你,我让你受累了,我让你倾家荡产了,你不要管我了。”
福生说:“杏花,我去借钱,你在家等我。”
杏花不让福生去,可是福生执意要去,福生出去东邻西邻借了几千块钱,正发愁的时候,福生妈拿来了两万块钱,这两万块钱,是云静寄来的,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杏花心里十分矛盾,她让福生汇钱给长鸣,福生的血汗钱怎么能让那个混蛋去挥霍啊?这点钱他买白粉吃,一个月就用光了。可是,福生不汇钱,长鸣就会拿着自己的艳照来找福生。杏花只能背地里一个人偷偷的哭。
前几天,突然来了一批公安,不由分说就把福生抓走了,杏花询问究竟,公安说他们是滨海市来的,福生的案子大了。
杏花问:“什么案子?”
警察说:“福生参与贩毒团伙,贩卖了大量毒品,证据确凿……”
杏花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看着福生被警车带走,她呜呜地哭了。福生被抓走后,杏花就像一条误人油锅的活鱼,这条鱼的痛苦在于本想跳进水里,却跳进了冒着青烟的油锅里。杏花只觉得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福生妈整天也是唉声叹气,长吁短叹……我的儿,怎么就会摊上这个事啊?
福生妈这天早上嘱咐杏花中午时候去田间看看鸡舍,自己去镇上拖个熟人,看看能不能帮助福生。杏花含泪点头,等着婆婆出了家门,杏花越想越觉得没指望了。
杏花清楚这件事,全都是徐二牛搞的鬼,前几天徐二牛拦住杏花,跟杏花说个事,杏花不听,但是徐二牛说:你要是不听,你家福生就等着蹲大牢吧。
杏花吓了一跳,最后,她听徐二牛说:“你家福生怪不得跑运输卖鸡蛋挺挣钱,原来挣的是白货的钱啊,杏花你知道贩毒是什么罪过吗?杀头的罪啊,你跟了这样的男人,真是命苦啊。”
杏花说:“你胡说八道。”
徐二牛见杏花不信,哼了一声说:“你不信是吧?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觉得福生挣钱来路不明,他往京华市贩卖一次鸡蛋就能挣一万块钱?这也太邪乎了吧?所以我就暗中调查了一下,原来他运送的鸡蛋,哪里是鸡蛋啊?于超在鸡蛋里加了东西,你知道什么东西吗?**。福生和于超合伙做坑人的买卖,现在于超已经在京华市被抓了。”
徐二牛还缠着杏花跟他好,说福生早晚都得去蹲大牢,后来直接威胁杏花,要是杏花不跟他好,他马上就告发福生。杏花吓坏了,撇下徐二牛就跑回家。
杏花偷偷问福生:“你和于超做什么买卖?”
福生说:“我的笨鸡蛋,卖给于超,于超加工成咸鸡蛋,卖到京华市。不过,于超春节时候犯事了,在京华被抓了,可惜我不知道咸鸡蛋的销路,没有于超,我的生意也做不成了。这不,过了年咱家的鸡蛋都卖不动了。”
杏花心中暗自酸溜溜,苦涩涩,他清楚,福生是不可能跟于超合伙贩毒的,很有可能福生不知情,被于超利用了。可是,这也是犯罪啊。
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到来了,福生被警察带走之后,杏花就觉得天塌了,福生没指望了,贩毒,只要超过五十克,主犯合同犯一样都是枪毙啊。
福生无钱无势,必死无疑,婆婆托人找关系,关系哪里那样好找啊。杏花绝望中,拿出一条红绸子,挂在了门梁上,她把自己吊在了门梁上。
林枫和云静一进家门,就看到一身新装的杏花挂在门梁上,云静大喊一声:“表嫂,就扑了过去。”
林枫赶紧帮忙,将杏花放下来,伸手探探还有一口气,林枫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对着杏花的嘴巴做开了人工呼吸,五分钟后,杏花悠悠醒转,看到是云静,禁不住泪流满面,“你们不要救我,让我死了吧。”
林枫隐约猜到杏花是在为福生殉情,面对这个美貌温柔,善良刚烈的女子,林枫说道:“表嫂,你怎么能这样想不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