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不过如此
尽管这些话与他没有多少关系。但是,他觉得恰恰是阎王的这种态度,可以、可能让他重新做人。他心里还是十分地感激这个聪明的阎王老爷。
尽管他觉得这种机密的话,这种可以算是推心置腹的话,应该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在密室里,或者在两个人的环境里,偷偷摸摸地说话,应该不会让他这个外来鬼随随便便地听见,但是,人家确确实实地就是没有拿他当外鬼,让他听见了。
他不知道这是阎王老爷有意为之,鬼家心里有着鬼家的小九九,有着鬼家的盘算,说给他听的目的就是作作样子,然后,通过他的嘴巴,在鬼世界,在人世界,去给他们鬼家作宣传。从而给鬼家留下一个好名声。还是阎王老爷犯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小错误。是开始根本没有发现有他这个外来鬼在场,只以为他们几个内鬼在一起,就放弃警惕,说了那些话,莫名其妙地就让他这个外来鬼给听见了。即使后来发现了这种小错误,想改正?想毁尸灭迹?想封口?都已经已经无能为力,于是,就不得不索性放手一搏,看事情能不能往自己想法的方向去发展,所以,就根本没有拿他这个初来乍到的新鬼当外鬼,或者鬼家根本没有当他存在一样,继续地说了下去。
他觉得这个阎王老爷心里可能真正有些喜欢他这个鬼了。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防范的对象。他在心里再一次对自己说:
“如果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地报答这个阎王老爷对他的知遇之恩。不说得人点水之恩,必须涌泉相报,至少也要好好生生地记着阎王老爷的这个情。”
“放回去?”
他脑子里还在自己这个方面叽叽咕咕地自言自语的时候,他听见陆判这样问阎王老爷。他心里更是一种高兴。
“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阎王老爷突然这么说。
尽管他不知道阎王老爷这句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从那句话里听出来阎王老爷与陆判先生心里的想法是有差别的。
他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他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
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庆幸他毕竟躲过了一劫。他觉得他到底能不能回去只是时间早迟的问题而已。所以,他心里不着急。
他觉得他就像到外地去旅游一样,既来之则安之,他不在于急急忙忙地忙着要回去。他到底什么时候回去呢?他完完全全地服从阎王老爷这个阴曹地府里的一言九鼎的大鬼的工作安排了。
“那咋整呢?”
陆判先生仿佛觉得他手里拿了一个红红的正在熊熊燃烧的碳圆,丢不能丢,扔不能扔,拿有拿不住,更不能拿久了时间。反正就是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方方面面,都不对。可以说是进退两难。可以说是进退维谷。可以说是前后左右都陷阱,都是坎。
他觉得陆判先生想在阎王老爷那里找到支撑、支持、支点。
“如果他本身就是那个样子呢?我们咋个办?”
阎王老爷突然反问道。
“啥子样子?”
陆判先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问。
“啥子样子?就是你说的入侵我们的数据库修改有关他自己的数据的事情。等事情弄清楚以后,确确实实如此,那个时候,我们咋个整?”
阎王老爷问。
陆判因为他刚才急急忙忙地想脱手他手里的碳圆。所以,没有时间仔仔细细地前前后后地把事情彻彻底底地想得清清楚楚,想得全全面面。他闭嘴不言了。
“现在我们放他回去了。以后,等我们把案件查清楚了,还要再派一道鬼警力去抓他回来?那不是脱了裤子打屁多此一举?”
阎王老爷说。
“我觉得也不妥。正左右为难呢?”
陆判先生说。
“你们这些做头目的要能够体恤下面做事情的兄弟的辛苦。他们一天到晚已经忙得不亦乐乎了。我们就不要没事找事了。你懂不懂?”
阎王老爷说。
“那你说咋办。我听你的。”
陆判先生说。
他静静地在那里听着阴曹地府这两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对他未来命运的安排。
“你先把他放在你身边,帮你一段时间。同时,我们也可以对他做进一步的调查。”
阎王老爷说。
尽管大班桌后面的两个人在小声地说话,但是,他耳朵灵敏,还是把两个人的每句话,甚至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他心里对他刚才的猜测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决定隐忍不发。走一步,看一步。
“把刘富贵带到滞留房里去。”
他听见陆判先生如此说。
“不扔进牢房里嗦?”
黑无常问。
“我的话是放屁嗦?”
陆判先生有些声色俱厉道。
仿佛黑无常的问话有些扫他的面子,或者是戳着了他的痛点。让陆判先生突然没有来由地心里有了火。如果他不开大自己说话的音量,就不能平复他心里的不愉快。
“好嘛。你说咋个就咋个嘛。”
黑无常不冷不热、不急不躁、不痛不痒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啥子意思?几个意思?”
陆判先生嘴巴里的话也不冷不热、不急不躁、不痒不痛。
“反正官大一级压死人。”
黑无常虽然没有回嘴,但是,一直在一旁没有开腔的白无常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看来他们是兄弟情深,在关键的时候,要帮自己的兄弟一把。哪怕是可能得罪顶头上司,也在所不惜。他要帮情不帮理。或者说帮理不帮人。他只管对错,他只管他心里高兴,不管官大官小。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老爷的意思。你懂不懂?”
陆判先生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了,连忙拉大旗作虎皮,借力打力地说。
“都是一回事情。”
白无常继续说。
他看见阎王老爷看见着几个鬼逗嘴,没有答话,只是笑而不语。看着他们之间的这种狗咬狗的暂时失去的一种不平衡。他觉得原来鬼世界与人世间完完全全就是一回事情。
“链子呢?”
白无常突然问道。这个时候,他才继续感觉到他颈项上原来被黑白无常两个鬼东西给锁着一副铁链子。那东西重重的、沉沉的,而且能大能小,伸缩子如。让他的身体不能随随便便地胡作非为。
“解开嘛。都到这里了,未必然他还跑得脱嗦?”
陆判先生说。算是回答了白无常的提问。也算是给了大家一点台级下。把刚才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不愉快不着痕迹地慢慢地轻轻地抹去了。
他心里更加地对这个陆判先生也有了好感。觉得原来这个陆判先生一不错。而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认为,不是陆判先生到底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人类学者早就发现了的人类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毛病在作祟。
这个时候,他感觉他颈项上的那个沉重的铁链也就自动地解开。他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个阴曹地府里的工具也在与时俱进了。
他在他心里叽叽咕咕地自言自语道:
“看来,里面与外面世界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还是鸡犬相闻的。”
他心里不知道他的事情在这里到底会给弄成一个啥子情况。
他觉得他无能为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就自然不去多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