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墩摇头笑了笑,随即说道,“咱们这已经够良心的了,等回头你要是看见卖骨灰盒的,非想抽死他们不可,他们暴利可比咱们这多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我紧接着问道,“这十一件寿衣,男女款分别是多少?”
“男七女四。”隔离墩说道。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行,既然咱们今天正式开业了,不如去庆祝庆祝?”
隔离墩紧接着说道,“那行啊,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今天路过,看这梧桐街可是有一家好吃的日料店啊,要不咱们现在去?”
“好啊,我也想尝尝日本的料理,回头学会了做给你们吃。”阿文笑着说道。
随即我将衣料都收拾干净之后,便将店铺门锁住,一行人随即打车直奔那个日料店。
深秋的白昼非常的短暂,此刻天色也已经接近傍晚,斜照而来的夕阳,将左侧的楼房,映照的通红一片。
红与暗,形成了一条泾渭分明的明暗线。
街道上,每一个行人都是行色匆匆,而我们这辆车,则如同黑色洪流中,逆向而驶的薄船,压抑是带给我最直观的感受。
很快,出租车便缓缓的停在了右侧街道上,我拉开车门站在了路上。
而右侧的街道,一家名为山田云座的日式料理店,尤为醒目的显露在我的眼前。
随即我们三人便直接走进了店中,一阵淡淡的清香便氤氲开来,那是一种类似于古檀的香味,久之不散,却又不显得腻人。
我们在一个和服小姐的带领下,坐在了一处较为雅致的座位。
此刻的店内,食客非常稀疏,偶尔三三两两的一桌,也只是小声的交谈着,所以店内显得极为冷清。
由于我们之前没有吃过日料,所以直接照着菜单看着什么菜品好看,狂点一通。
就在和服小姐抱着菜单离开没多久,便又来了一个穿着和服,而且较为成熟的美妇人,将一盘嫩白的鱼生寿司放在了桌子上。
我一直以为那种将脸抹的跟面粉似的日本女人,只是电视上剧情需要,没想到今天倒真见上了一回。
第一反应就是奇葩,旋即就是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更加吊诡的是,这美妇人全脸都白的跟个面盆似的,但嘴上却抹了一点猩红的口红,让我不由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而隔离墩和阿文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那美妇人将鱼生寿司放在桌子上后,笑着用日语打了声招呼,旋即用字正腔圆的汉语说道,“两位客人慢用。”
我正觉得奇怪,那美妇人则对我欠了欠身子,轻声却又清晰的说道,“大人,请慢用。”
旋即那美妇人便快速的走进了后厨,留下了三张迷茫的脸。
紧接着隔离墩说道,“六子,你认识她?”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可能认识她,这店我都是第一次来。”
“那怎么称呼不一样呢?”隔离墩纳闷的说道。
我摆了摆手,“管他呢,咱们是来吃饭的,吃完我还要回去接着做寿衣呢。”
我夹起一个鱼生寿司便放进了嘴里,但我并没有去体会嘴里的味道,而是在脑海中不停的思考着一个问题。
这是第二次有人叫我大人,第一次便是昨夜要害死隔离墩的无头鬼,而那无头鬼跪在地上,拼命喊着大人饶命的景象,我现在还是历历在目。
可这第二次,在互相都不认识的情况下,这个日本女人却同样叫我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人这个称谓无论是在那个国家都是极为尊重的称谓,可为什么会这么称呼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所幸不再思索,开始专心致志的对付起桌子上,陆续出现各色精美料理。
而那个美妇人也只是出现过一次,后来仍是之前的和服小姐为我们服务。
每一道料理都是上的极为井然有序,由口味清淡的鱼生,一直吃到了口味较重的金枪鱼片,如同过场一般,每一份料理都是小而精致的。
我对食物则是没什么感觉,好吃就行,但前面吃了太多的生鱼片,总感觉腹部有些不适,这日料虽然较为鲜美,或许生的占了大多数,我总吃的有些别扭,而阿文和隔离墩则是非常满意。
终于吃到了最后,以一碗汤头较为清淡的荞麦面结束。
“这家店真的太好吃了,刘哥你觉得呢?”阿文笑着说道。
我咂咂嘴回味道,“好吃是好吃,就是生鱼片太多了,吃不惯。”
又是闲坐一会之后,我们便结完账走出了这家名为山田云座的日式料理店。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而且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朦胧的雨幕将这条梧桐街道完全笼罩在其中,大半的店铺早已隐匿在雨幕之中,只有零星的阑珊灯火穿透雨幕,在雨幕中亮起。
街道上早没有了赶路的行人,只有过往的车辆,行驶在街道上。
我心情莫名的有些放松,而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日语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去,那许久没有出现的美妇人再次出现,身上原本深色的和服此刻也换成了浅色的家居服,不过脸上的浓妆还是没有卸去。
那美妇人怀抱两柄油纸伞,朝我鞠了一躬,旋即将那两柄油纸伞递给了我,“外面已经下雨了,请大人收下。”
我略微犹豫一番,旋即接过那两柄油纸伞,点头致谢。
美妇人报以微笑,旋即转身进入了店里。
我将其中一把伞递给了阿文,旋即我撑开另一把伞,描红黛绿的伞盖上,描绘着类似于日本浮世绘的图像,色彩搭配极为夺目,同时伞骨中散发出淡淡的古檀香味。
“这伞倒也是个艺术品。”我笑着说道。
旋即和阿文撑着伞走向了街道。
由于待会我还要将剩下的裤子做好,便招了一辆出租车让阿文先行回家。
我和隔离墩则沿着街道朝店铺走去。
回到店铺已经快要到深夜了,而令人惊奇的是,段子家的蛋糕店还没有关门,熏黄的灯光,将橱窗里的蛋糕模具映照的更加诱人。
我和隔离墩一合计,便推开玻璃门,走进了段子的蛋糕店中。
一股浓浓的奶香味扑鼻而来,而在中间的柜台上,段子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似乎非常放心这一带的治安。
我憋着笑缓缓走到段子的面前,旋即用手轻轻的敲了敲桌子,笑着说道,“喂,段子小姐,有生意来了!”
但紧接着,是极为尴尬的沉默,而段子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