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桃儿的心头莫名一抖,心虚的移开视线,脱口道:“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再说什么!”
“你为什么恨我我一清二楚,何必还要继续演戏?”李长安道,已经懒得再和她去演戏,连一眼目光都懒得给她,只就看着远处,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你认为袁太医是受了本宫的指使换了你的药,想要加害于你,然后独占皇上的宠爱!”
这件事已经成了长在吴桃儿心间的一颗毒瘤,可是为了蛰伏不动的找机会翻盘,这么多天以来天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压制,才没叫自己的情绪外露,把这种恨意给表现出来。
她一只装作不知情,本以为是把李长安给麻痹过去了。
可是分明……
对方居然知道她的想法。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吴桃儿的终于也不再遮掩,眼中有森冷的光芒迸射而出,凄声道:“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你还敢说?”
“本宫怕什么?”李长安却是没等她说完就已经冷然打断,“你到现在还是不肯承认事实吗?只就凭着你的这个出身,皇上也是永远都不会碰你的,你对本宫而言,完全构不成威胁,你真觉得本宫会无聊到去给自己找麻烦,处心积虑的算计你?”
她说着,也不等吴桃儿反应,就又嘲讽的继续摇头道:“吴桃儿,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是你又会是谁?”吴桃儿大声质问。
“你说呢?”李长安道:“让你恨上了本宫,谁会从中得利?让你对本宫心生怨恨,然后不遗余力的来设法锄掉本宫,谁会是最得意的人?你不会蠢笨到真的一点也看不通透吧?”
吴桃儿的身子晃了晃,忽而就是觉得手脚冰凉,头皮发麻。
李长安也不管她,仍是不愠不火的继续道:“还有昨天的事,你是吴家的人,皇上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你不会全不知情吧?明明知道越是她安排的事情皇上就越会抵触,她却还是那般高调又故意激怒了皇上来施压,逼着皇上来宠幸于你?她难道不知道,她越是这样,皇上就越是一定会拂了她的意吗?她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离间,要将你拿来当枪使,替她挥刀启开本宫这块挡路石,你就这么甘心被她一再的算计利用?或是你真的以为扳倒了本宫,皇上就只能屈就你?吴桃儿,你别太天真了,这世间女子千千万,本宫不妨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为她利用锄掉了本宫,那么皇上也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所以……”
李长安说着,语气就越发的阴冷,讽刺的意味也更不加掩饰,“你还是省省吧!”
言罢就直接一甩袖,仍是趾高气昂的大步离开。
吴桃儿呆呆的跌坐在地上,神色木然。
行云回头看了眼,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娘娘,这样有用吗?”
“吴桃儿进了宫,就是进了死胡同了,本宫本来念着她也是个可怜人,不想为难她,既然她自己拎不清,也就怪不得我了。”李长安道:“回头你就把消息散出去,就说是为了昨夜侍寝的事儿本宫和淑妃撕破脸脸,不要叫那老妖妇察觉了本宫的意图,否则……吴桃儿这把刀可未必能伤的了她一分一毫。”
借刀杀人这一招,可不是只是她吴太后会的,最后鹿死谁手还有的商量呢!
白天,上官炎大多数时候都在前朝处理政务,李长安百无聊赖,就去了一旁的小书房,把四面的窗子大敞了,提笔练字。
下午的时候流云端了一碗燕窝进来,道:“娘娘都写了快一个时辰了,停下来歇一歇,别累坏了眼睛。”
李长安笑笑,搁笔走过去,接过那瓷盅搅着里面汤汁,突然之间就觉得没了什么胃口,思忖了一下对流云道:“慈宁殿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是!”流云道,立刻就庄重了神色,“奴婢本来就正准备和娘娘说呢,上午那会儿您才从淑妃那里离开不多会儿,太后就传召了淑妃过去,两个人关起门来,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不过具体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能说什么,不过就是假意的安慰一番罢了。”李长安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吴桃儿也不就是蠢到无药可救,只是功利心太重,所以才一次次甘愿拿着吴太后那些鬼话自欺欺人。
不过到了这会儿,她也该是认清了事实,醒过来的了。
李长安的唇角翘起,带了一个懒洋洋似笑非笑的弧度。
流云见她搅着瓷盅里的东西许久也见她吃,就皱了眉头道:“娘娘怎么了?是这燕窝做的不合您的胃口?”
“不是!”李长安回过神来,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她午膳用的少,可是这会儿看着瓷盅里的东西却是丝毫也提不起食欲来,就又递还给了流云道:“我不是很想吃,先收下去吧!”
“嗯?”流云一愣,再看向她的时候不免就带了几分忧虑的情绪道:“娘娘是不是不舒服?奴婢给您传太医过来看看吗?”
“既没有头疼也没有脑热,看什么太医?”李长安笑道:“别这么小题大做,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再有个把时辰皇上也该回了,叫厨房准备晚膳吧。”
流云不放心的又瞧了瞧她的脸色,见她的面色如常没见什么病容也才稍稍放心,点头退了出去。
后面的几天都是风平浪静,不管是吴太后还是吴桃儿,都没有丝毫的动作。
李长安也不去管他们,自己窝在凤栖殿里吃饭睡觉,闲暇的时候看看游记,做一点针线活儿,却是惬意无比。
七日后亲王妃高媛下葬。
葬礼的规格只做的一般,草草的就了结了,随后这件事的风声也就逐渐平息。
转眼又过十多天。
这天午后行云就面色有些沉郁的拿了封帖子过来,道:“娘娘,这是慈宁殿方才叫人送来的,说是太后娘娘的身子大好了,过两天要去相国寺还愿,让您伴驾前往!”
彼时展缓正在专心致志的绣一方手帕,闻言就是眼睛眯了眯,随后就是头也不抬的道:“先放着吧!”
行云闻言,不由的就急了,声音有些拔高,“娘娘您不会是真是准备和她一起去吧?”
“淑妃会跟着她去吧?”李长安却是不答反问。
“是呢!”行云道,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她这是帮着吴桃儿在制造机会呢,本宫如何不知?你家娘娘还没那么蠢,明知道是陷阱还一股脑儿的往里跳。”李长安道,微微笑,又神色嘲讽的看了放在桌上的帖子一眼,“贴着先搁着,等明儿个一早你就去回了她,就说本宫夜里着凉,染了风寒,去不得了,另外再去准备一份丰厚一点的香油钱送过去聊表心意好了!”
李长安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不会随便给人拿把柄。
行云闻言,忽而就放下心来,脸色也舒展开来一个笑容:“是!”
待到行云欢欢喜喜的退了出去,流云刚好捧着洗好的衣物进来,见状却是皱了眉头道:“娘娘就打算这么一直避着她们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们两个互相算计,狗咬狗,本宫才懒得去趟浑水呢!”李长安道,抬手掩嘴打了个呵欠。
流云见她眼角都挤出了眼泪,就忍俊不禁的抿着唇角笑了起来,“娘娘今儿个起的也不早呢,瞧这困的,横竖这会儿也没事,您先睡会儿吧!”
“最近天气已经逐渐开始回暖了,春困么!”李长安道,起身舒活了一下筋骨就走到一侧的窗前,推开窗子冲着外面的花园里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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