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谢韵然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机敏的看了眼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才放下心来。
明艳茹收敛了脸上惊讶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谢韵然,“你要嫁给谁啊?”
“嘿嘿,保密!”谢韵然得意一笑,眉眼间尽是数不尽的风情,顿时让旁边的三人羡慕不已。
忽听到身后有女子的厉声呵斥,“什么人在那里,怎的见了咱们小姐还不过来?”
明艳茹听得有人这样对她说话,已是不快。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情回头望去,发现谢晨贝盈盈站在树下,满脸骄矜。
身边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指着谢韵然唤,“还不过来,正是说你们。”
明艳茹顿时恼怒,仍极力忍着,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只坐着不过去。
谢韵然皱眉道:“好大的胆子,这是谁叫你这样说话的。见到几位小姐还不行礼?”
那丫鬟目光稍露怯色,打量四人几眼,没有说什么只看着身旁的谢晨贝。
谢晨贝掩口笑道:“这里有这等人物么?我可从没听说过。若是小姐,此时不应该在前方梅林赏花,怎会跑到这里。”
谢韵然淡淡的扫了一眼嚣张跋扈的谢晨贝,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不掉棺材不掉泪。撇开自己的身份不说,单是另外三个人就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那丫鬟像是极力回想着什么,半晌道:“回禀小姐,那三个仿佛是三小姐的朋友,只是三小姐甚少出门,也就不怎么来往。”
谢晨贝目光一敛,走近前来道:“各位小姐好。”神色却很是不恭,行礼也是稍稍点头,连膝盖也不屈一下。
刘佩雅淡淡的笑道:“你好。六小姐怎的这般有雅兴出来往这些角落里走动。”
谢晨贝眼角一飞,轻蔑的道:“我还要和其他官小姐赏花,哪像几位这般空闲?”停了停又说,“妾身有句话想奉劝几位,家姐身有顽疾,你们就少出来走动好,万毋像癞蛤蟆一般招人嫌。”说完得意洋洋的笑着要走。
谢韵然心中已然怒极,什么事都没干平白无故遭她羞辱一场,恼得连眉毛也竖起来了。
坐在一旁的秦悠然心念一转,曼声道:“多谢六小姐提醒,我心里有数了。不过我也有一事要告诉六小姐。”
谢晨贝“哦”了一声,停住脚步骄矜的看着明艳茹,“不知姐姐有何高见?”
和明艳茹交换了一下眼神明艳茹含笑道:“听闻忠勇侯向来喜欢礼仪周全的女子。我想告诉你,你刚才对着我们行的那个礼甚是不好,想必是对见面礼仪还不熟悉。不如这样,我让侍女示范一下。”说着看一眼身旁的丝丝。
丝丝立刻领会,朝谢晨贝福一福道:“请小姐看着。”说罢朝明艳茹屈膝弯腰行礼,低着头道:“忠勇侯府谢晨贝参见各位小姐。”
明艳茹含笑说,“常听忠勇侯夸府上的女儿个个儿聪明,一定学会了,请按着刚才丝丝示范的向我再行一次礼吧。”
谢晨贝听完这话,早已气得口鼻扭曲,厉声道:“你一个不知名的官家小姐,竟敢让本小姐恭恭敬敬的对着你行礼参拜,不就是仗着和六皇子相识,你也配!”
她身边的丫鬟急忙扯了下她的袖子道:“小姐,她……咱们...不如……”
谢晨贝恼羞成怒,一个耳光甩在那丫鬟脸上,那丫鬟的脸顿时高高肿起,退后了两步,她骂道:“吃里爬外的东西!胆小怕事,一点都不中用。”又朝明艳茹冷笑,“你不是真的以为只凭身份就能定尊卑的吧?况且,你一个不知来路的女子,你凭什么敢指使我。”
谢韵然正要张口,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道:“如果是我指使的,要你向公主行礼参拜呢?!”
谢韵然和明艳茹闻声看去,那一张脸再是熟悉不过,心头顿时纷乱迭杂,脸上青一阵,又白一阵,恍然的交替着。来人可不就是明晨曦和连城。
谢晨贝神情陡变,慌忙和丫鬟跪在地上,恭谨的道:“妾身见过六皇子。”明晨曦点了点头,并不叫她起来,小心翼翼的问:“六皇子怎么来这儿了?”
明晨曦眉毛一挑,“那你怎么来这里了?”
谢晨贝身子一颤,“我...我只是随意走走。”
明晨曦看着跪在地上的谢晨贝缓缓道:“何故见了公主不参拜,忠勇侯府就是这样教规矩的?”
公主?!!!
起初谢韵然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但是等到明晨曦说第二次的时候谢韵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听错。
谢韵然惊讶的看向身边的刘佩雅,发现她只是双眼含笑的点了点头,显然是早就知道明艳茹的身份。
谢晨贝额上的汗早已涔涔而下,如今听明晨曦的语气中大有严惩之意,忙跪行上前两步,扯住明晨曦的袍角哭喊道:“六皇子,妾身知错了。妾身今日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冲撞了公主,妾身愿意向公主负荆请罪,还请六皇子恕了妾身这一回。”
明晨曦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谢晨贝见势不对,忙膝行到明艳茹身前叩首哭泣道:“妾身今日犯下大错,不敢乞求公主原谅。但求公主看在姐姐的份上,求六皇子饶了我吧。”
明艳茹瞥一眼披头散发,哭得狼狈的谢晨贝,眼中的厌恶丝毫没有经过掩饰,“既然你诚心悔过,本公主就给你次机会。”
听见没明艳茹语气中有放过自己的意思,谢晨贝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艳茹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雪地,“就罚你去雪地里跪上一个时辰,不到时辰不准起来。”
谢晨贝瞪大眼睛看着明艳茹,显然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让自己到雪地里面跪上一个小时。
“有什么问题么?”明晨曦含着笑意看着已经黑了脸的谢晨贝,他这个妹妹的性子向来是有仇必报,如今谢晨贝这样冲撞她,不灭灭她的威风才怪呢。
“没...没有...”谢晨贝咬着下唇走到雪地中,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跪下。
他从来没有这样丢人过,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侮辱。谢晨贝心中仇恨的种子疯狂的生长,一发不可收拾。
谢晨贝在愤怒,自己被惩罚,可是站在一旁的谢韵然却是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说,就那么默默地看着自己被侮辱。
谢韵然看着跪在雪地中的谢晨贝心中一阵畅快,前世的一幕一幕不停地在眼前播放,不过这才只是个开始罢了。
“我们走吧,这儿没什么好看的了。”明艳茹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头也不回的朝着亭子外走去。
拉住身边的青曼,谢韵然也准备出去走走,难得出来,自然是要好好逛一逛,而且这片香雪海极美,如此美景若不细赏,当真是辜负了。
在青曼的陪伴下,谢韵然缓缓步入香雪海深处,一股扑鼻的梅香迎面扑来,如果现在要是有雪的话,此番景象或许更美。
将一枝梅枝凑到鼻前深深地嗅了一下,真的好香,谢韵然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古代的文人雅士都愿意在梅树下吟诗作对,沽酒赏花。
此处的梅花多是红梅,一簇簇映在人的眼里格外吸引人。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依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一个熟悉的声音惊醒一直沉醉在自己心绪中的谢韵然,蓦然回首,看见的是一张俊美的面庞,眼眸深处尽是柔情似水。深紫色的衣袍在寒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衣袂翻飞翩翩君子。
一见来人是连城,谢韵然不由得嗔怪一声,“怎的突然出现在人身后,没缘由的吓人一跳。”
连城淡然一笑,伸出手环上谢韵然柔软的腰肢,在后者的惊呼声中将她拉入怀中,“梅花在侧,美人相伴,吾愿足矣。”
谢韵然没好气的捶了连城一下,眼神之中有着些许玩味,“呦,连公子这话说得如此顺溜儿,想必是对许多美人儿都说过了吧。”
“你这话可就伤我了,我可就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这话。况且...”连城收紧臂弯,将谢韵然紧紧地箍在怀中不让她动弹分毫。这时青曼已经识趣儿的走开了。
紧贴着连城温暖的胸膛,谢韵然能够清晰的听见连城的心弹声。强筋有力的心弹让谢韵然羞红了脸,将脸埋在连城怀中。
“勉强相信你了。”谢韵然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连城将谢韵然抱在怀中,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你是我的,此生定不负卿。”
此生定不负卿。
六个字让谢韵然的眼眶湿润,还好这一世没有负了连城,现在谢韵然都不敢想前一世自己退婚后连城究竟是怎么过的。
谢韵然从连城怀中抬起头看着他俊美的面庞,“你就这么跑出来,他们不会疑心么?”
连城宠溺的刮了刮谢韵然挺翘的鼻子,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他们现在都看那些搔首弄姿的千金小姐,哪儿还有心思管我。”
从连城怀中站起身来,谢韵然环视了一下四周,万梅吐香,一时心血来潮,“不知连大公子可否赏脸,陪小女子逛逛这香雪海?”
连城拉起谢韵然柔若无骨的小手,向着梅林深处走去。一路上红梅白梅交相辉映,谢韵然每次见到喜欢的梅花都凑到前去仔细的看一看,闻一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