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没有说话低眉动了动眼皮，似乎是在思考。

见他有所动容，夜琉溪继续说道，“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乱说的。你若不信，我可以拿妖灵起誓。”

男子垂眸，他知道她是中途进来的，不过这并不能证明她是友非敌。只是，这只妖也不容易对付，玄风又受了伤，虽然她伤不了他，但是他可没时间陪她耗着。

既然如此，这次就暂且放她一马。何况，妖拿妖灵起誓，如违誓言妖灵自毁。想罢，抬眼说道，“好，你拿你的妖灵起誓，你与我的敌人不是一伙的，且今日之事不得向外泄露。”

夜琉溪急于脱身，没有发现他话中的漏洞，匆匆立下誓。然后看着那男子，男子见她立下誓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你走吧！”

夜琉溪闻言迅速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外面早已下起了大雨，林间道路也泥泞不堪。夜琉溪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雨水把她全身浇透。

乌黑的头发粘在她的脸上，使得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显得更加虚弱。因为雨水的缘故，原本飘逸的襦裙此刻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因为步子虚浮，夜琉溪的身影在风雨中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到下。

许是外冷内热，夜琉溪气血翻滚，一时难以压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她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撑着一棵大树，终究还是体力不支背靠着大树瘫坐了下来。

若是那男子知道她已是强弩之末，想必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她走吧。夜琉溪微闭着双眼扯动嘴唇竟勾出一个笑容来，果然凡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此番她也是狼狈，自从去了魔族后鲜少这么狼狈过了。

方才是她孤注一掷，魔族中人，在人间是无法使用攻击性术法的。强行使用者，轻则重伤，重则丧命。根本就是欲先伤人必先伤己，这也是魔族中人很少来人间的原因之一。

她虽然不是魔，但是修习的术法却是魔族术法。其实在宅中的时候，她就已经气血翻滚，只是被她强压这罢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这样狼狈地死在一个凡人的手中。

也许是受了重伤夜琉溪心绪难平，心中想起当初初来人间时那个想捉她炼丹的道士。

曾经她一度以为凡人虽然弱小、短寿但却善良、可亲，不像妖魔那般凶狠，更觉得人间热闹又温暖。却不想妖精虽凶狠却是直接了当，凡人才是笑里藏刀、深不可测，凡间更是藏污纳垢。

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前尘往事，夜琉溪一时之间也难以起来打坐调息。脑袋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地觉得坐着的地方很不舒服。湿哒哒黏糊糊的，又冷，雨滴落在她的身上像是针扎了一般难受，只是她却没有力气站起来换个地方坐下。老天爷是真的要绝了她的生路吗？

夜琉溪逐渐晕了过去，朦胧中，似乎有人把她抱起。因为太虚弱也辨别不出气息，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她有些挣扎，然而却挣扎不过浓浓的倦意彻底地陷入了昏迷。

抱着夜琉溪的人一边凝出结界避雨一边叹了口气，“都昏迷了，防备心还这么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