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保送研究生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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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罗清婉这就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啊!”

真当少年班的名额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到的呢?真当暂时的放弃,等到事业有成的那天到来后,就能踩着五彩云,得到所有人的热烈鼓掌欢迎,并轻轻松松就将名额再次夺回来呢?

少年班,顾名思议,就是针对少年天才开设的特别班。

少年是多少岁?12岁到14岁。

当年,14岁的罗清婉,就恰好卡在最后的年龄界限考上少年班的。而,现在,罗清婉多大了?即将满18岁,已经不能再归属为少年,甚至,连14岁到18岁的青少年这个界限,也将离她远去!

一个真正可以用“大姑娘”这类词语来形容的成人!!

薛将军:“……”啥都不想说,只觉得心累。

仿佛感知到了薛将军身上那瞬间流露出来的颓然似的,薛玲眨了眨眼,又将自己歪到天边的话题揪了回来:“爷爷,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已经完成本科的学业,并已经被学校保送研究生了吗?”

所以,身为研究生的她,打着“研究”的旗号跟导师请个假,多正常呢?

然而,只听“砰”得一声,薛将军才端到手里,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搪瓷缸子就砸到了地上。瞬间,茶水四溅,不仅打湿了地面,也溅到了薛将军的衣襟和裤腿处。

至于跌落地面,“咕噜咕噜”滚到墙角,才又发出一声沉闷声响,这期间,磕掉无数瓷的搪瓷缸子?薛将军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它,仿佛这个被自己摔了个七荤八素的搪瓷缸子,并非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般。

“你什么时候说过?”薛将军双眼瞪到最大,怒到极点的时候,大脑竟破天荒地变得清醒起来,短短时间里,就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了许多。

比如说,这样一件放到任何人家都必然会大摆宴席的天大喜事,薛玲为什么连口风都没露出来过?是因为即便到了现在,依然打心底深处地不信任自家人吗?

再比如说,除了这件事外,薛玲是否还有其它的事情也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不说呢?是因为害怕自己变成大院那个著名的“重男轻女”的老糊涂,为了自家十来个孙儿的前途未来而将她卖个高价?

……

得亏,薛玲没有“读心术”,否则,这一刻,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而,眼下嘛,薛玲就一脸气恼,甚至,还颇有几分不满和郁闷地回瞪薛将军:“好嘛,爷爷,枉你逢人就说我是你最疼爱、最懂事、最孝顺、最乖巧、最聪明的孙女了,合着你竟然连这件大事都能忘记了不说,还在今天倒打一耙!”

薛将军:“……”这剧情,不对啊!

然而,薛玲可不理会愣怔住的薛将军,扳着手指,将自己至少不下五次透露消息的过往揪了出来:“第一次是一年前,我记得,那是6月15号的晚上,回到家,我就见着满桌丰盛的饭菜,有红烧肉、清蒸鱼、啤酒鸭、宫保鸡丁……”

“当时,我还以为你已经从学校领导那儿得知消息,所以才提前跟许爷爷说了,请他出手办了一桌好菜来庆祝,还跟你打趣说我们不愧是祖孙俩,就是这样地心有灵犀,知道我得到导师的赏识,可以提前完成学业,然后就读农业这块的研究生。”

“当时,你还特别兴奋和激动,急吼吼地将一瓶珍藏了十来年的好酒开了,也没找其它人,就自得其乐地干掉了大半瓶。就这样,喝醉了后,我要扶你回房间休息,你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非说要在院子里学李太白望月,看能不能激发出些灵感。”

“我能怎么办?在又哄又劝了你数次,你都不愿意回房间的情况下,也只能让大白小白看好你,免得你一时激动之下,拔开门闩跑到外面大吼大叫,放声歌唱,扰人清梦的同时,也被人看足了笑料。”

“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你已经神清气爽地站在院外打拳了……”

“第二次是去年10月9号……”

“第三次是今年1月5号……”

“第四次是今年5月25号……”

“第五次是今年9月20号……”

“第六次,就是今天,12月15号!”

薛将军抬手,将自己额头蹦出来的青筋,一根根地按回去,看向薛玲的目光却满满的怀疑:“你真不是故意的?”

不然,为何,每次都挑自家有喜事的时候才说?偏偏,他每次一喝酒,不醉,也就没关系。一醉,那么,虽不会出现将当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忘个一干二净的“记忆断层”,但,还真不会认真地剖析琢磨那晚的事情,从而有意无意间就漏掉了关键的字词!

尤其,在自家有大喜事,而,薛玲每次说的话又特别隐讳的情况下!

“你想多了。”薛玲一字一顿地说道,并不愿意承认她就是故意的,而是一脸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老爷子”,嘴里还不忘记感慨道:“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哪!”

薛将军瞪了薛玲一眼,缓缓起身,将滚落到墙角的搪瓷缸子捡起,走到厨房里清洗干净。“哗哗”的水流声中,他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幻不停。而,那一颗混沌的大脑,却犹如被微风吹去云雾的山峦一般变得清明起来。

与此同时,薛玲也停下抚摸,或者,应该说是逗弄两只小奶狗的动作,快步走到院外,找出扫帚和拖把,清理起客厅里散乱一地的茶叶和水渍。

许久后,心绪终于平复的薛将军,端着重新泡上大红袍的搪瓷缸子,挪到客厅里,坐下来后,就冲着在客厅里忙碌个不停的薛玲问道:“你真考上研究生了?”

“嘎?”薛玲惊诧之下,也跟大白和小白一样,发出可怜的鹅叫,不对,应该说是鸭叫了,“不是考上……”

说到这儿时,薛玲特意顿了顿,并未错过薛将军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叹息和遗憾,懊恼和郁闷。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想继续“忽悠”下去。不过,本着“皮一下”就好,过犹不及的想法,还是将到了喉咙的笑意压下去,轻咳一声,佯装漫不经心地补充道:“我是被保送的,没有参加正式的研究生考试。”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又紧接着落回原地的薛将军,忍不住又瞪了薛玲一眼。只觉得自己当年还真是看走眼了,就薛玲这披着张诚实善良的外皮,内里却满是奸诈狡猾的丫头,哪里比家里那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兔崽子好带?真要说的话,一个薛玲,足抵得过薛家所有小崽子带来的破坏力,真切地验证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句话存在的必要性!

“那顾家呢?咋就没什么消息?”这,也正是薛将军想不明白的。毕竟,连惯爱偷懒耍滑的薛玲都能被保送,那么,生下来不久后就被传出个“天才”名号的顾珊珊,和在少年班招生考试中,以一种碾压众生式的“黑马”之姿横空出世的“妖孽”级别天才顾美美呢?就没能得到保送研究生的名额?

“爷爷,顾美美念的中大,我念的华大。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熟悉。”

薛玲之所以再次点明这件事,并非不同的大学,虽都有保送研究生的名额,但招生方式和公布时间不同,而是单纯地想要再次向薛将军证明自己和顾美美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对于这种涉及到彼此隐私的事情,除非必要,还真不会特意提及。

“那顾珊珊呢?”薛将军哪会轻易就认输,“她和你同校同班,这回,你总不能再说你们不是朋友,不太了解她的情况了吧?”

“唉……”提到顾珊珊,薛玲就忍不住幽幽叹气,“其实,我是想和她做朋友的。毕竟,在我看来,她才是真正的天才。”

而,四年前,军区里总共被少年班录取的四个人中,也就顾珊珊是真正土生土长,没有任何外挂的本土天才。其它的人,不论罗清婉,又或者是顾美美,再或者是薛玲本人,虽然都披着一张天真懵懂,软萌可爱的外皮,但,内里却已经是多活了一世的老狐狸,从头到脚都当不起“天才”这样的称号!

“只可惜,我是个汲汲名利的普通凡人,和这等真正‘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的妖孽级别天才的脑回路,隔了整整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所以呢?你是想说,顾珊珊并没有被保送研究生?”薛将军只是斜眼看着薛玲,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关心薛玲的交友情况。

反正,就薛玲这“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性格,真想结交一个人,虽不能用“不费吹灰之力”这样的话来形容,但也确实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而,真想与一个人结仇?这情况,出现在薛家任何人身上,他都不会有丝毫的惊诧,但,出现在薛玲身上,他却绝不相信!

“当然不是!”薛玲撇嘴,因为自己那番发自肺腑的感慨没能得到薛将军的附和、点评,反还得了薛将军的嫌弃和吐槽,而颇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顾珊珊被保送数学系了,估计她遨游在数学的海洋中不可自拔,所以才没来得及告诉家里人吧。”

薛将军毫不犹豫地无视了薛玲的哀怨姿态,自顾自地一拍茶几,道:“这是好事啊!老顾这家伙也不地道,这种大喜事也不摆几桌庆祝一下,还要藏着掖着,啧……”

薛玲:“……”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但,究竟哪儿不对劲,一时半会的,沉浸在郁闷和愤懑情绪中的她还真没想出来。

……

直到第二天,早上,出门晨练的时候,薛玲才终于捕捉到了那抹不对劲。

这感觉,咋说呢?用“终日打雁,却反被雁啄了眼”“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些话来形容也不为过!

越想就越发悲愤的薛玲,猛地抬头,冲着楼上磨蹭到现在都没出房间的薛将军就是一声大吼:“爷爷!”

“干啥?”薛将军推开门,中气十足地冲院里的薛玲吼道,“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亏得我们没住在大院里,否则,你这一嗓子下去,还不知道招来多少人的吵嚷叫骂!”

“爷爷,我记得你说过,咱们老薛家的人‘对朋友如春风般温暖体贴,对敌人如寒冬般残酷无情’……”

眼见,薛玲有摒弃以往遵循的晨练,再次化身唐僧,开启“絮叨”的节奏,薛将军忙不迭地抬起手腕,佯装看了看时间,以实际行动提醒薛玲“一个好习惯的养成是很不容易的,不要轻易就放弃”,嘴里则干脆利落地问道:“说人话。”

“元旦长假旅游的地点,想好了吗?”

薛将军一脸无奈地说道:“这个时候,到处天寒地冻的,不适合出门,要不,再等等?”

薛玲翻了个白眼:“爷爷,‘一年之计在于春’,不趁着这个时间定下来,难不成要等到夏天和秋天?真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行行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薛将军还能做什么呢?当然只能点头应承下来,不敢再像昨天那样转移话题了。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不能施展“拖”字诀,“等我考虑一下,再告诉你。”

“爷爷,时间不等人,机遇更是稍纵即逝,抓不住的人,只能在往后的岁月里徒劳无功地哀叹懊悔。”薛玲寸步不让,“这样吧,最快,就晨练结束后,你告诉我要去哪里,我好安排人订票。最慢,就中午吃饭的时候告诉我。”

“不用这么急吧?”薛将军嘴角抽了抽,“玲玲啊,你要知道,你爷爷我每天是很忙的……”

“打住!”这回,轮到薛玲不耐烦和薛将军争辩了,而是干脆利落地转身,就往院外跑去,还不忘记将在不远处咬着尾巴玩耍的两只小奶狗唤上,“小黑,小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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